58、体验横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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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这段感情，莫杳常常没有实感。
他们日常相处与以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工作忙了点，分居后独处说话的机会少了点，更难像普通情侣那般，在公众场合约会。
就像上回去杭州出差，听闻当地有座寺庙情侣一起去会很好，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全副武装的段齐晞就被人认出，吓到莫杳转身去了旁边的财神庙，他们连缆车都只能分开坐。
最后，段齐晞去财神庙的照片还是被发到网上，粉丝们夸他“事业心爆棚”。
这大半年来，莫杳变得异常焦虑，害怕他们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又很没安全感，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还有身份的悬殊，时常觉得他们没有未来。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迷信起来，在网上算命，拿段齐晞和她的名字做姓名配对，结果说他们是：丑小鸭和白天鹅。
不算倒好，越算越焦虑。
另外一边，段齐晞变得更忙了。
自从他在各大电视剧和电影客串露脸多后，经粉丝和营销号的一些混剪视频宣传安利到位，网络人气渐涨，影视剧组邀约便也多起来。
然而，没有系统学习过表演，不是科班出身的他，试镜男主和一些重要角色总是落选，几轮下来，制片人们都对他表示惋惜，直言他演技欠些火候，只能演一些没什么台词，只露脸，做些漂亮动作的角色。
段齐晞胜负欲极强，几次打击过后，毅然去了电影学院演技培训班进修。
专注学习后，团体活动通告自然锐减，段齐晞便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束伽这边综艺资源就多了起来，有利也有弊，就是导致两家唯粉闹了起来。
段齐晞粉丝指责莫杳偏心自己弟弟，故意不让段齐晞出现，束伽粉丝冷嘲热讽段齐晞没有综艺感，资源不及束伽理所当然。
更可怕是，团粉和CP粉们也加入混战，指责莫杳安排不当导致合体变少，这样是在分裂他们组合，离解散单飞不远了。
事实上，莫杳只是名义上的经纪人，最终通告行程敲定，拿多少资源，实权都是小路姐和何言君在决定，可莫杳没有任何立场解释。
这天，辰晨把莫杳和小叶叫到办公室。
“莫杳，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他们两家粉丝都在抵制你，为了避嫌，要不你先免职休息一段时间吧……”辰晨手指敲着桌子，眼神不敢看着莫杳，因为他也知道她只是背锅的人。
在来之前，莫杳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试探性问道：“可束伽过几天还有个综艺要录，段齐晞准备进横店剧组拍戏了，还是需要人跟吧？”
辰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头也不抬，“小叶跟段齐晞进组就行了，至于束伽那边，节目组刚通知下来，他们是探险类的综艺不允许带工作人员，所以，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可……”
“你不要再说了，休息不好吗？”辰晨直接打断了她，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不是说，更想去影视编剧部门吗？这次给你个机会，休息这段时间你原创出一个全新的剧本，通过的话，我再考虑下你的调岗。”
辰晨突然的决策让莫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惊喜好，还是惊吓，他甚至没有问过现在她的想法，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除了服从，也别无选择。
突如其来的假期，一直忙碌惯的莫杳无所适从，她待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安静得可怕，原创剧本也毫无灵感，无从下手。
闲暇之余，她偶然刷到横店群演的vlog视频，津津有味地看完，心生一念：她也可以去体验做群演生活啊！
这个想法，转头她在微信上分享给段齐晞，他是支持莫杳来横店的，毕竟两人距离可以近点，却又担心她会受苦，听说群演工资很低，他经常在剧组里看到群演们累到席地而睡。
莫杳：【不怕啦，就当去体验，也可以找灵感写个娱乐圈题材的剧本嘛，你不是不欢迎我吧？】
段齐晞：【我当然欢迎你来横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莫杳：【确实，如果以后我真被调去编剧部，更没什么机会一起工作见面了。】
段齐晞：【那我应该是祝你，成功写出好剧本？还是写不出呢？】
莫杳：【你应该许愿你们两家粉丝别再闹了，我这锅背得好冤……】
段齐晞：【都是一时的，放心吧，横店快降温了，行李记得带厚衣服。】
……
此次行程，莫杳只告诉了段齐晞一个人，束伽在国外荒岛录探险节目，连手机都被没收了，根本联系不上。
她做好群演攻略，便只身前往横店。
到达后，莫杳迅速租好房子，横店房租很便宜，几百块就能租到一个单间，但她到的时候，这栋房子只剩下一个双床房空着，她也懒得拿着行李搬来搬去，房间也算干净宽敞，便决定租下一个月的时间。
接着，去办理暂住证和演员证。
演员工会办理演员证的地方，排起长长的队伍，其中有年龄大的叔叔阿姨，小到刚成年的学生也有。
工会的工作人员在队伍里穿梭巡视着，余光瞥了眼莫杳的头发，“妹子，你这头发不够黑，办不了演员证的啊！”
莫杳她抓起自己的发尾看了眼，是有点发黄没错，但她没染过头发啊，疑惑地反问：“我头发颜色只是营养不良也不行吗？”
“不行，你这太黄了，上镜很明显的。”
旁边几个男群演凑过来：“妹妹，你要不要去那边发廊染下颜色？”
“现在染？可是办演员证赶不及了吧？”莫杳惊讶道。
“赶得及！就喷那种一次性，要不叫我兄弟开摩托车载你去？很快的！”
说话的这个男群演看起来非常老实憨厚，莫杳逐渐放下戒备心，半信半疑跟着他走到路边，真的有个男孩骑着一辆重型机车。
“兄弟交给你啦！”他拍了拍那个男孩肩膀，转头对莫杳喊，“妹妹快上车啊！你不是要赶着今天办演员证吗？快去快回！”
莫杳迟疑着坐上后座，害怕地用双手抓紧车后的栏杆，男孩一拧油门，车子像离了箭的弦一般飞出去，瞬间耳边响起呼啸而过起风声，和机车的轰鸣声，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着。
“妹妹，你几岁了？”机车男孩侧着脸问莫杳。
她没听见他的问题，身子靠前又问了一遍才听清，“我23了。”
“23？那得叫你姐姐了，我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大呢！”机车男孩笑了几声。
“那你几岁啊？”
“我19岁。”
“那你跟我弟弟年纪一样。”莫杳想起了束伽，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是吗？那你弟弟怎么不陪你一起来横店？”
“他有别的工作，不方便，”莫杳不想继续束伽的话题，换了个问题，“那你来横店多久了啊？”
“一年了，我现在做武行。”
莫杳大概知道武行，也就是专门拍武打戏份的演员，需要会打斗、吊威亚、爆炸、骑术一些高难度动作，同时也会当主演们的替身。
聊着聊着，男孩已将她送到一家店面简陋的发廊，她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不少新旧交错的伤疤。
发型师拿出一瓶黑色喷漆，不到五分钟就莫杳发尾喷好了，收了十块钱。
男孩再把她送回演员工会，加了莫杳微信，问他车费多少时，他却摆手拒收，只说以后有需要帮忙可以联系他。
离工会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幸好赶上，量好身高体重，做好答题问卷，参加完培训会，加入演员群，演员证顺利到手。
然而，有了演员证不代表每天都有戏拍，戏是要靠抢来的，群主每天会在群里发布通告需要多少演员，手快有手慢无。
初到前两天，莫杳的网速和反应都慢，不到两分钟的功夫，通告就被抢光。
第三天，她终于抢到最后一个名额，迎来她横漂生涯的第一场戏。
没想到的是，凌晨五点天没亮就得集，莫杳什么也没带空手就去了，现场熟练的老群演们人手拿着一张开工椅。
梳妆时，她收到段齐晞的信息。
段齐晞：【你今天在哪拍？】
莫杳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好像叫什么春秋唐园，你在哪里？】
段齐晞直接甩了个定位，显示在“秦王宫”。
莫杳打开地图，好像有点距离。
莫杳：【不在一个地方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偶遇？】
段齐晞：【横店也不算太大，迟早能见到的。】
莫杳：【就算我们偶遇了，估计你也认不出我来。】
段齐晞：【？？？】
莫杳刚好梳妆完毕，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面目全非，因为今天他们拍的这场戏是演战乱的尸体，她的脸被化妆师涂上厚厚的血浆和黑炭粉。
她自拍一张照片发给段齐晞，不到几秒又反悔撤回，可他还是看见了，在剧组里憋笑得肩膀直抖。
段齐晞：【你这是演难民？】
莫杳：【……尸体。】
段齐晞把脸藏在剧本后，笑到肩膀抖得更厉害了，一旁的小叶以为段齐晞今天拍的戏份是喜剧，怀疑地翻起剧本看了好几次，明明没有搞笑的桥段啊！
一连拍了一周的戏，两人都没碰上面。
莫杳穿梭在各个剧组，从尸体演到宫女，再演到路人、丧尸、难民……淋雨戏、下跪、跑路、爆破、看热闹鼓掌的、站在原地不动的……没有台词的角色基本体验了个遍。
再这样体验下去，她感觉自己可以写出一个剧本名叫：《群演的一百种死法》。
她和段齐晞固定每天分享各自的定位，想着万一哪天能碰上。
来到横店的第十四天，莫杳第一次接到在秦王宫的戏，打探剧组的名字，有没有可能是段齐晞的剧组，但他却说今天可能换场地拍棚内。
今天的莫杳换了套宫女服装，只需要站定在城楼上拍远景就，因为早起，又被没收了手机，她无聊到直打哈欠，又怕被发现不敬业，生生把哈欠吞回去。
拍完她们的镜头后，就可以原地休息，转拍城楼下的军队镜头，莫杳托着腮观摩下面的拍摄情况。
远远看见几名身披银甲的将士，游刃有余地骑着黑马从人群穿梭来到城门，其中领头的少年将士一个动作敏捷的从马背上飞跃而下，铿锵有力地说着台词，又来回重复好几遍。
莫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演员声音异常熟悉。她走近围栏边，眯起眼睛聚焦想看清楚那个演员的脸。可距离太远了，感觉轮廓有点像他，又不太确定，转头去问身边的其他群演。
“你知道这个演员是谁吗？”
女群演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应该不是男主角。”
“你怎么知道不是男主角啊？他身影看起来挺有主角像的啊。”
“因为我知道这个剧组啊！男主角就是我男神哈哈哈！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他们剧组的戏，结果今天我男神不来！气死我了！”
楼下导演喊了一声“卡”，马背上的少年摘下头盔，露出姣俊朗面容。仰头整理头发时候，目光扫向城楼上，两人视线刚好撞在一起，皆是愣住几秒。少年歪着头，眼底逐渐荡漾开惊喜的星星点点光芒，嘴角微微勾起。
莫杳心跳漏跳一拍，真的是他——多日不见的段齐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