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宣示主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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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前一天的傍晚，莫杳在厨房准备晚餐，手机随意放在客厅茶几上。段齐晞坐在沙发上，翻阅剧本的目光却总往那频繁亮起的屏幕上瞟。
又一条预览信息跳出来，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秦予谋。
秦予谋：【杳杳姐，剧本最后一版我这边好像打印漏了几页，能麻烦你现在帮我送一趟吗？】
杳杳姐？叫得真亲热。
段齐晞眸色一沉，拿起莫杳的手机，指尖悬在解锁键上方只犹豫一瞬，占有欲再度占了上风。直接输入他知道的密码划开屏幕，利落删掉了那条信息。
这次他再也忍不了。起身拿起外套和那份完整的剧本，朝厨房方向喊道：“我出去一趟。”
“快吃饭了，去哪？”莫杳探出头。
“有点事，很快回来。”他语气平淡，对她笑了笑，眼底却结着薄冰。
段齐晞按聊天记录里的地址找上门。按下门铃，门很快打开。
秦予谋看到门外的他，脸上的期待骤然转为惊愕，“齐……齐晞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段齐晞只是将手中的剧本递过去，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地宣示：“来替我老婆给你送剧本。”
“你老婆？”秦予谋彻底愣住，瞳孔震惊放大，满脸不可思议，“谁啊？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他下意识侧身让段齐晞进屋，空气弥漫着诡异和尴尬。
段齐晞走进客厅，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的陈设，背身一字一句说出：“你刚才，给谁发的信息，就是谁。”
秦予谋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他怎样也无法把段齐晞和莫杳的关系联想在一块。
除了知道莫杳曾是段齐晞旧团的执行经纪，他们在公司好似从无交集，也没碰见过他们同框还是对话的场面。
段齐晞看他骤然苍白的脸和失魂落魄的眼神，心底掠过一丝不悦。他并不喜欢这种局面，但必须掐断任何可能的苗头。
“对，也没必要对你隐瞒。我就是莫杳那个神秘的结婚对象。所以你现在该明白，她为什么不敢在公司公开，为什么必须和你保持距离了吧？”
秦予谋踉跄后退一步，靠在玄关柜子上，消化着这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消息。
段齐晞的确没必要拿这事骗他，这也解释得通为什么每次问莫杳婚姻状况，她总避而不谈。
难怪，莫杳前些日子和他直言跟完这部剧后，可能会有工作调整，具体什么事由也没说明。
原来，是她这“见不得光”的正牌丈夫吃醋了……
可秦予谋万万没想到，自己儿时的偶像如今竟会成了情敌？
段齐晞逼近一步，继续施压：“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你小学都还没毕业吧？我们的感情很深，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所以……别再打她主意，请你离她远点。”
秦予谋从未见过这样的段齐晞，却从语气中辨出，段齐晞今天就是来宣示主权的。
事态似乎变得更有趣起来，瞬间挑起秦予谋的兴致。
他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直视段齐晞，语气尖锐的嘲讽：“呵，如果你们感情真的那么深，为什么不公开？为什么要隐婚，躲躲藏藏像见不得光一样？你给不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这算哪门子的感情深厚？”
这句话精准戳中段齐晞痛处，他下颌线绷紧，眸中寒意骤升：“我是为了保护她！”
“保护？”秦予谋嗤笑一声，少年的锐气和不甘让他口不择言，“不见得吧！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既想要她，又不想失去你的粉丝流量和顶流地位，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这不叫保护，叫自私霸占！你连能被祝福的正常婚姻都给不了她，让她独自在公司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凭什么警告我？”
“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来指点！”段齐晞声音冷下去，最后一丝温和的伪装彻底剥离，露出内里的强势，“我今天来只为了告诉你，别再对她动任何歪心思，做任何超出界限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现在看到有人要抢她，所以激起你那可笑的胜负欲？”
“我爱她！谁都比不了，你也没那个资格跟我抢。”
那三个字，段齐晞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自己对莫杳的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比他年纪小那么多初出茅庐的小弟弟。
他眼里的怒火还在燃烧，最后恶狠狠瞪了秦予谋一眼，转身径直离开，关门声像无形的屏障隔开两个世界。
……
然而，莫杳对此一无所知。
开机后剧组节奏飞快。拍摄片场总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响，莫杳穿梭其间，处理着秦予谋工作上的各项事务，总能感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时不时追随着自己。
她转头望去，段齐晞便自觉躲开假装忙别的事。
秦予谋对段齐晞的态度变得更是奇怪。从最初的崇拜和热情，变得异常客气疏离。除开剧本要求的对戏，他几乎不再主动与段齐晞有任何交流，连偶尔的眼神碰撞都会迅速避开。
段齐晞对他亦是如此。
莫杳被这诡异的氛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休息间隙她低声问起：“予谋，你最近……是不是和段老师有什么误会？看你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秦予谋正低头玩手机，动作一顿，嘴角勾起涩意。
呵，还段老师？他们这夫妻俩真有意思，把他耍得团团转。一个隐婚瞒关系，一个亲自上门警告宣示主权，现在反倒来问他怎么了？
他隐藏起真实情绪，脱口吐槽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爽罢了。他本来推掉的戏还突然空降回来演男一号，这算怎么回事？搞得我们这些人像备胎……”
莫杳吓得立马伸手去捂他的嘴，压低声音警告他：“秦少爷你小声点……他会听到的！你想被封杀吗？”
秦予谋在她温热手心里闷笑出声，偏头挣脱开，眼神不屑：“他有什么权利封杀我？搞笑……”
莫杳无奈放下手，就在抬眼时竟对上段齐晞投来的眼神，透着几分不悦和寒意盯着他们，冷得仿佛透过空气刺入骨头。
她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段齐晞接这部戏就是为了监视她和秦予谋。
虽然那晚争吵后他道了歉，两人暂时和好，但他内心的不安和占有欲，远比她想象中更强烈更固执。
秦予谋也注意到这一幕。他朝段齐晞得意地勾嘴角，像找到了新的乐趣。
三个人，身处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各怀心事，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暗战……
这夜，莫杳去了秦予谋酒店房间对第二天剧本拍摄台词，时间比预计的要长，将近零点都还没回来。
段齐晞站在莫杳房间楼层的楼梯间，背靠墙壁低头看手机。一个小时前发出的信息依旧孤零零地躺着。
莫杳没有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起白天片场二人亲昵的画面。
现在她还在他房间里，对台词？需要关起门对到这么晚？
秦予谋那双年轻又带着毫不掩饰倾慕的眼睛，会不会正落在她身上？
他们会靠得多近？她会对他笑吗？就像以前偶尔对自己露出的那种笑？
念头如藤蔓疯长缠绕收紧，搅得他心烦郁闷。
段齐晞摸出烟盒叼在唇间，金属打火机盖弹开的脆响，在安静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橘红火苗蹿起，他深吸一口吐出，灰白烟团在昏暗光线下扭曲扩散，模糊了他紧绷的侧脸轮廓。
自从那小子出现后，他戒掉近一年多的烟又重新抽起，且越来越凶。
想起秦予谋年轻气盛挑衅的脸，想起他嘲讽自己给不了莫杳光明正大名分的那些话。
保护？自私？霸占？那些字眼反复切割着他神经。尖锐的刺痛感再次袭来，他猛地握紧拳，
是，他害怕公开会带来的风暴，害怕那些聚焦的闪光灯和恶意揣测会伤害她。可更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是——他怕失去。怕一旦公之于众，某种平衡会被打破，紧攥在手里虚幻的安全感会消失。
他只能用这种幼稚蛮横的宣告主权方式，来一遍遍确认自己在她那的特殊性。
指尖的烟燃到尽头，烫了一下他的手指，抽了一根又一根。尼古丁并未带来预期的平静，反而让焦躁的火焰烧得更旺。烟灰簌簌落下，如同不断堆积的醋意和猜忌。
熟悉的脚步声终于传来。段齐晞猛地抬头，像警觉的猎豹，透过门缝微光看见莫杳低头翻找房卡，走廊光线勾勒出她略显疲惫的侧脸。
她回来了，一个人。
悬到喉咙口的心脏重重落回原处，可随之而来是更汹涌的委屈和被忽视的愤怒。
她知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抽了多少烟？被那些疯狂的想象折磨多久？
“嘀——”的一声，房门解锁轻响在寂静走廊里格外清晰。
门打开一条缝隙刹那间，段齐晞所有的理智、克制、权衡，全部被那积压了整晚的醋意、不安和渴望烧得灰飞烟灭。他紧随其上，将自己与她一起撞入屋内。
天旋地转间，冰凉的门板已抵住莫杳后背，他滚烫带着薄荷烟草味的身体紧紧压上来，铺天盖地笼罩着她。
莫杳吓得心脏几乎骤停，惊恐瞪大睛，对上段齐晞幽深得骇人的眸子。他二话不说，低头就要吻下来。
此刻，他只想确认，她还是他的。
莫杳下意识偏头躲开，那吻轻擦过她的脸颊，带着烫人的温度。
“你疯了！”她压低声音，又惊又气，手抵在他胸膛上，“被拍到怎么办？你快回自己房间去！”
段齐晞被她推开少许，仍将她困在门板与身体之间。他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出莫杳极少见到的，混着委屈和蛮横的痞气：“我给你发过信息说今晚要过来，你没看到吗？”
莫杳一愣，慌忙掏出手机。果然在一个多小时前有他的未读消息，简短的几个字却像带着赤裸裸的暗示：【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她脸颊瞬间烧起：“你……走廊有摄像头！你在我这里太危险了！不行！”
“我都进来了，你怕什么？”段齐晞的手臂像铁钳收得越发紧，下巴搁在她颈窝，贪婪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试图用亲昵覆盖掉从秦予谋那沾染的陌生气味，“还是说……你房间等下有别人会过来，所以我这正主还得避嫌啊？”
这话像一盆冰水从莫杳从头浇到尾，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她用力挣脱他怀抱，走到床边坐下，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压下那股直冲头顶的火气。
他又开始这样了……一次又一次，莫杳已被他磨得失去耐性。
“段齐晞，”她抬头直直看向他，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异常平静，带着深深的疲惫，“我们现在是在工作，别再拿这事吵架了好不好？真没意思……明天还得继续拍戏，所以拜托你就好好演好你的男一号，不要带个人情绪，别搞砸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口碑饭碗，行吗？”
段齐晞被她冷静的“维护”彻底激怒，声调陡然拔高：“我工作时当然会好好工作！但也请你管好你的艺人！别总假公济私！拖着经纪人‘工作’到十二点都不放人回来！”
“工作”二字他咬得极重，像石头一样砸出来。
说完，他不再看她苍白的脸色和受伤的眼神，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房门咔哒轻响，彻底合上。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莫杳一人，和空气中未散尽的指责，反复回荡着，冰冷刺骨……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宣示主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