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级病理钟情》试水从舟

8、完

　　温澄声的指尖悬在蓝佑的玻璃化角膜上方，手术灯的冷光里，他看见自己虹膜的倒影正被589nm的荧光吞没。
　　"疼就抓紧我。"
　　蓝佑的呼吸喷在温澄声的实验服领口，消毒水味里混着若有似无的薄荷糖气息。这是十二岁雪夜他给蓝佑捂耳朵时用过的牌子。
　　导管插入玻璃体瞬间，蓝佑的左手突然扣住温澄声手腕。那些虎口伤痕的温度透过无菌手套灼烧着脉搏，像十七岁冬夜蓝佑盗取X光片时，温澄声故意留在更衣室的体温。
　　"你早知道我在收集你的数据。"
　　蓝佑的声音带着镇痛泵的机械质感，温澄声的镊子微微一顿，将取出的视网膜切片浸入培养液——那液体泛着与当年冻疮药膏相同的粉红色。
　　走廊警报突然炸响，培养箱里的共生菌开始暴动。温澄声反手将蓝佑按进防辐射舱，菌丝已爬上观测窗，在玻璃表面蚀刻出两人初遇时的银杏叶脉络。
　　"当年转学是为你来的。"
　　温澄声扯开防护服，锁骨处的烫伤与蓝佑胸口的疤痕隔着防弹玻璃共振。暴走的菌丝突然转向，在隔离舱外织成密集的神经网络。
　　蓝佑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菌丝网络中央悬浮着半块钇铝石榴石——正是温澄声母亲坠毁的航天器残片，边缘还沾着他七岁时偷藏的水银。
　　蓝佑的义眼在月光下泛起冷光，温澄声的婚戒卡在他机械指关节的齿轮间。
　　"你篡改了我的痛觉神经阈值。"
　　蓝佑扯开温澄声的衬衫，心电监护贴片下藏着微型发射器，正将心跳数据同步到平流层气象卫星。
　　温澄声抓住蓝佑的金属手指按向自己颈动脉："那年体育馆雷暴，是我修改了天气控制代码。"
　　培养皿突然爆裂，Aureobasidium Lanyouensis菌株在警报红光中舒展。玫红色菌丝爬上两人纠缠的手臂，将生物实验室改造成暴烈的婚礼教堂。
　　"你培育的每株真菌都刻着我的基因密码。"
　　温澄声咬破蓝佑的下唇，血珠滴入菌群时，整个培养室突然盛开荧光银杏。那些用航天合金培植的叶片上，清晰浮现着"S.C."的黄金分割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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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佑的机械义肢穿过电离层极光，温澄声的婚戒在平流层燃烧成星环。
　　"现在我们是彼此最完美的培养基。"
　　温澄声将蓝佑的玻璃化角膜碎片植入眼眶，北极上空的臭氧空洞正拼成诊断书：
　　**病名：共生性不朽**
　　**病程：从2007年9月12日持续至热寂**
　　**治疗方案：在彼此视网膜刻写永恒观测协议**
　　当陨石雨吞没地面观测站时，蓝佑终于笑了。温澄声的航天器残骸与他截断的无名指骨在同步轨道共振，那些洒向火星的真菌孢子，正在谢帕顿陨石坑表面蚀刻新婚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