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级病理钟情》试水从舟

7、星际菌丝

　　蓝佑的玻璃化角膜成了地球的第一只星际复眼。
　　手术刀刺入眼睑的瞬间，他看见温澄声在空间站外飘浮的身影。那些从角膜晶体衍射出的伽马射线，正将虹膜改造成射电望远镜的活体抛物面。麻醉剂的苦味在舌根发酵成某种星际语法的元音，他听见自己睫毛坠落的声响——每根都在地月之间拉出纳米级的引力波天线。
　　**南极洲·中山站**
　　冰芯钻探机的合金钻头突然迸发蓝光。蓝佑跪在钻孔边缘，被真菌染成玫红色的防护服下，肋骨正与温澄声的航天器外壳共振。三小时前，他从冰层深处打捞出半块钛合金铭牌，上面蚀刻的并非航天器编号，而是自己左手虎口的十七道伤痕模型。
　　"这是你第七次心跳加速。"
　　温澄声的量子化嗓音从钻探机控制台溢出。蓝佑的玻璃化角膜突然暴亮，南极上空的臭氧空洞被撕成瞳孔状裂口，一束来自大麦哲伦星云的射电暴穿透他的视神经。
　　**天宫七号·量子实验室**
　　温澄声将自己焊接在舱外维修臂末端。头盔面罩倒映着地球蓝斑——那是蓝佑的角膜聚焦点，正将整个东亚地区的生物电信号编译成中微子脉冲。他的航天服手套突然渗出淡金色菌丝，这些用蓝佑泪液培育的共生体，此刻正疯狂啃食着舱壁复合装甲。
　　"标本师，你的真菌在吃我的飞船。"
　　他对着生物采样袋低笑，袋中蓝佑的睫毛标本突然直立如天线。当第279次心跳数据包抵达时，温澄声撕开左臂皮肤，将神经接口刺入舱体电路——那些流淌在电线中的不是电流，而是蓝佑盗取X光片那夜的肾上腺素数据流。
　　**双向污染协议**
　　蓝佑的视网膜突然灼烧。
　　来自大犬座方向的伽马射线暴在他的玻璃化角膜上刻下三维坐标：
　　**赤经07h 45m 18s**
　　**赤纬-28° 56' 10"**
　　这正是温澄声母亲航天器坠毁的银河坐标。
　　"原来你早就知道。"
　　他对着冰原上疯长的真菌森林嘶吼，那些玫红色菌丝正用群体智慧复现温澄声的脑神经网络。当蓝佑将钛合金铭牌按入胸口烫伤疤痕时，整片南极冰盖开始发光——数万亿真菌孢子同步启动量子通信，将地球变成向深空广播的生物射电塔。
　　**星际回声**
　　温澄声在舱外维修臂上展开双臂。
　　蓝佑的角膜聚焦点正扫过他的航天服，每寸复合纤维都在分泌对方虎口伤痕特有的组织液。当来自大麦哲伦星云的射电暴第二次击中蓝佑视网膜时，温澄声撕开应急氧气包——那些溢出的不是纯氧，而是蓝佑七岁时封存在体温计里的水银蒸汽。
　　"现在我们是银河系最亮的脉冲双星了。"
　　温澄声对着地球蓝斑呢喃，将神经接口插入自己的颈动脉。航天器突然迸发的生物电脉冲照亮了整个近地轨道，那些用两人共生菌编写的信号，正在猎户座旋臂上刻下"S.C."的星际级伤痕。
　　蓝佑的玻璃化角膜在此刻彻底晶化。
　　最后映入他破碎视界的，是温澄声在太空服手套内侧新刻的公式：
　　**爱情光度 = 1/(λ·t) × ln(蓝佑/温澄声)**
　　而南极上空的臭氧瞳孔里，仙女座星云的辉光正凝结成泪滴状的钇铝石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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