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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那时她还只是一只梅里雪山刚发孵化出来的冰蚕。冰蚕的生育力较为强大,刚出生的她周围已经有了许多只兄弟姐妹。
      由于梅里雪山常年雪崩,天气恶劣,地处高原有特殊的冰缝陷阱。母亲生她的那天,恰巧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大雪崩。
      因为雪崩,它们被埋没在层层厚雪之下。饿,真的很饿。兄弟姐妹们饿到开始啃食自己母亲的尸体。
      柔沫那时没有神识,因为出生比较晚,她比其他的兄弟姐妹要瘦弱很多,食物成了个很大的问题。
      母亲尸骨上仅存的肉末早已被啃食的干净,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肉弱强食的生存法则,以柔沫的身形,自然被其他兄弟姐妹给盯上了。
      冰缝中本来就狭小,三十几只冰蚕相互挤在一起,这个冰缝将会成为掩埋他们的坟墓。
      柔沫躲在母亲尸骨里,渴求着一具白骨给予她爱和食物。这也导致她更为瘦弱。
      好在剩下的十三只冰蚕撑到了春天。积压的厚雪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比柔沫体格要大很多的一只冰蚕早就冲破了厚雪爬了出去。这也给了一些小的冰蚕提供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柔沫开始拼了命的爬出去,好不容易才爬出去见到了久违的太阳,才发现外面更是危机四伏。
      天上盘旋着金雕,周围匍匐着猞猁,山壁上还有着伺机行动的雪豹。雪域的领主们在经历了一个寒冬,要开始觅食了。
      柔沫后悔的心都有了。
      他们只是一只冰蚕,虽然体内有着有生俱来的至毒至寒的毒素,让捕食者们不敢轻易捕食。但只要死亡一段时间后,体内的毒素就会消失,是极好的补品。
      十三只冰蚕好不容易重见天日,转头又入狼窝。
      兄弟姐妹们一只只的死亡,而那群捕食者们却慵懒的玩弄着自己弄死的冰蚕的尸体。
      柔沫第一次涌现出对力量的渴望。
      她拼了命的往前爬,想要摆脱捕猎者们灼热的视线,但很快就被一只云豹给盯上了。
      但好在刚好遇到了上山采拮冰莲花的解溢章。
      柔沫根本不会想到,当年那个愿意挺身而出将自己捧在心头,一人杀死十几只捕食者的少年,居然会害徐愿,骗自己。
      解溢章就是镜妖。
      当时解溢章的妖力并不成熟,也不强。可他还是硬撑着用镜术镜相了两只和云豹一样的动物出来。
      他的镜术并不好,很快两个拙劣的镜像复制品就被本体给拍死了。
      解溢章拼死抵抗,面对一同扑上来的三支猞猁,他一口气蛊惑了三只。但也对他的精神有很大的损失,他发疯似的用冰锥尖的一头刺向府冲下来的金雕,三只猞猁也咬上扑上来的雪豹。
      金雕的血溅了他一身,活着的兄弟姐妹们,用周身散发的毒素凝结成了一张冰网,奋力抵抗着其中一只云豹,同样也尽力保护着那位愿意帮助他们的少年。
      半山腰发出的动劲极大,很快就引发了二次雪崩。即便是春天到了,雪小了很多,但看似渺小的雪花堆积起来,如潮水般汹涌的滚下。
      雪片把整个半山腰罩住,让人有些呼吸的不过来,山顶发出了沉闷的巨响,捕食者们仅是听到就飞快的跑开,也不管那些死去的冰蚕了。
      柔沫在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刹那,那名少年突然向她扑了过来,用手给她护在身下。
      兄弟姐妹们不知生死,但他们用冰网完美的保护住了那名少年,而少年紧紧的把我护在手心。
      对于我们冰蚕来说,他的手掌温度是极其温热的。
      雪把我们厚厚的埋住,我仿佛又回到了被厚雪压住的小时候。
      解溢章身上也有不少的伤,我在他手心上吐出冰蚕丝帮他冷敷治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保护了我一只冰蚕,但我知道它他定是个大好人。
      他清醒后就看到我在用冰蚕丝包裹他的伤口。“小东西,刚才没看清,现在一看,小小一条怪可爱的。”
      我懵懂的盯着他,对他要拼全力保护我们冰蚕的行为感到不解。
      他用力掰开了压在身上的雪,“这雪压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是现在舒服。”他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少年用手背遮住了太阳,纤瘦的身形和染上了血的的衣服在这大雪里显得格格不入。
      雪是判官,将这世间的罪恶一并清刷干净。连同那大雪地上的鲜血和动物的尸体。
      “谢谢你救了我!”我用那细小的声音在他手心上说。我转了两圈用头轻点两下,以表感谢。
      同为妖怪的他有些错愕,一开始他是想要吃几只冰蚕增展功力的,那些畜牲们硬是要和自己抢冰蚕吃,杀了他们,剖开他们的妖丹也能够长功力,但是看着我仿佛用神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他有些下不去嘴。
      “算了,就看在他的兄弟姐妹们拼死护住了我的份上,不吃它了。”解溢章用冰刃破开了死去金雕的胸膛,从里面挖出了一颗妖丹,搜刮完十几只死去的妖兽后,他的口袋里已经有了满满一袋妖丹,有大有小,颜色各异。
      本想直接离开的少年,却顿住了脚步:“那小冰蚕现在还是幼年时期,丢在这里,没几天还是会死,算了,还看在他兄弟姐妹们护住我的份上,帮下它吧。”
      镜妖转头却发现刚刚地上小冰蚕呆的地方早已没了它的踪影,他瞬间慌了。
      “诶?我的冰蚕呢!我就一会儿没看啊。”他翻下这块石头又扒拉一下那边的雪,等到他筋疲力尽的瘫在地上喘着气时。
      就看到冰蚕在自己的肩上因为没站稳滑落到了自己的腿上。他有些生气的笑了出来,“小东西,我找了你这么久,你趴在我肩上你也不说。还有你啥时候站到我肩上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歪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解溢章看着冰蚕从他的腿上慢慢的爬到他的口袋里,“你钻我口袋干嘛呀?”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激灵,把我从口袋里面赶紧掏了出来,随后就看到我的肚子圆滚滚的,嘴巴里还叼着一颗他刚杀死凶兽的妖丹。
      他气得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妖丹!你这只一点也不老实的冰蚕,小心我把你腌入味了炖汤喝!”
      我小心翼翼的说了声对不起,因为妖丹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看到妖丹就不自觉的吞下了。
      “我……我会还给你的!”我信心满满的说。
      “你拿啥还?你要吐出来吗?我才不要!”少年赌气似的别过头。
      我急得有些哭了出来,“对不起嘛,我长大以后给你好多妖丹,你不要生气了吗……”
      解溢章感觉到脚边有冰凉的触感,看过去时却发现脚边开出了三朵冰莲花。他吃惊的瞪大了眼:“你的眼泪居然能变成冰莲花!”
      “我不知道……”
      少年把我抱了起来,“妖丹你就不用还了,就用这三朵冰莲花还,就当你给我抵了欠我的妖丹,怎么样?”
      我神奇的止住了眼泪,“原来你喜欢冰莲花呀,那我以后多哭,给你好多冰莲花!”
      “我才不要。”他摸了下我的脑袋,“我可不喜欢别人眼泪变成的东西,三朵冰莲花,我有急用,谢了小冰蚕。”
      我在他手里转了两圈,感受着妖丹里的妖力在体内涌动,“好舒服呀!”
      镜妖感觉到身上一沉,猛地向后倒去。定睛一看就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个白嫩的女娃娃,“好可爱!”
      他满眼都是这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颊两侧都有肉的娃娃。娃娃伸出手来要抱抱,张口喊了一句“哥哥。”
      镜妖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你是那只小冰蚕吗?你咋这么可爱呀!”他轻轻的捏了一下我的脸,感觉手尖上仿佛碰到了世界上最柔软的棉絮。
      他沉浸在一声哥哥里无法自拔。“咋办?出来找个冰莲花,捡个妹妹。要带回去吗?”
      小娃娃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原来张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委屈。“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哥哥!”
      小娃娃大哭着,地上又一次的开出了冰莲花。
      “诶,你别哭啊!”他没想到这只蚕宝宝吃完妖丹后化型这么粘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像个好妈一样把女娃娃抱了起来,边哄边摇“哦,哥哥没有不要你,哥哥最喜欢你了!”
      见女娃娃仍在哭,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他又急得抓头,“咋办?哥哥没有不要你啊!”
      他站了起来,口袋中的妖丹摇晃着发出脆耳的声响,“小妹妹不哭不哭,看看这是什么!”他又拿出了一颗妖丹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便宜你了,吃了你就不能哭了哟。”
      他把妖丹递到女娃娃嘴边,娃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咬了下去。
      “啊!”
      他左手拎着女娃娃,右手指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你看清楚点,咬到我手了!”
      左手抱着的女娃娃衣服下垂着。她努力的伸长了手,从解溢章的口袋里面又掏出了一颗妖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解溢章一脸的生无可恋,满满一口袋的妖丹,现在只剩下了三颗。
      “我的哥哥是世界上面最好的哥哥!”被吊着的女娃娃伸出手,吧唧一口就在镜妖手上亲了一下。
      解溢章的心瞬间就软了,宠溺的抱着女娃娃:“算了算了,你哥哥我网开一面,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我将会拥有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
      他用镜术召唤了一个空间,空间内是一个明晃的房间,暖黄的灯光照着檀木的婴儿床,房顶上是各种各样的挂饰玩具,地上铺着软垫,连边角处都被他做了软化的保护措施。
      “你就先在这里面玩会。哥哥我还有事。”他把女娃娃轻轻的抱了起来放进去,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怕娃娃孤单,用镜术镜像了一个自己陪着女娃娃。
      怕不够,他又把仅剩的三颗妖丹一点也不心疼的往房间里扔,“乖乖待在这里,哥哥有事先走一下哈。”
      他在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女娃娃,感叹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后来哥哥去了哪柔沫也不知道。他和镜术镜像出来的哥哥玩了好久好久。
      刚开始的镜像哥哥很抵制自己,但后来他也慢慢接受了。“真碍事。”虽然嘴上说着,但镜像里的哥哥还是陪柔沫玩了很久。
      忆往昔,之前的日子让柔沫感觉到心满意足,但如今不同了。
      柔沫向上抹去了眼泪,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她试了一下,毒素清空了,她坚定的朝黑曹沟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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