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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   迟骋在家休息了几天,身体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好转,精神头明显是好太多了。
      吃了迟聘一顿煮饺子、喝了半锅烧糊的牛奶之后,迟骋就没再让她下过厨房。迟聘还要帮忙,他实在拗不过,只好说了实话:“祖宗,你下厨能毒死人。牛奶烧糊了也就算了,饺子都是半生的。我可不敢在吃您老人家做的饭了。”
      “胡说!”迟聘义正严辞地说:“你不还是吃了很多吗?如果是半生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哪敢啊,您老人家举着筷子等着喂我呢”,他一脸戏谑地说。
      说归说,他也不怎么做饭。右手中弹之后,起初,以为只是小小的擦伤,出点儿血也就好了。后来才发现子弹穿过了骨头,好在幸运的是,距离关节差那么一点点,否则,半条胳膊算是保不住了。手术是半麻,做手术的时候,听着医生的病情介绍,迟骋心里盘算,若是胳膊保不住,就不回去了。跟队里申请,调个偏远山区的岗位,远远地躲开迟聘,放她自由去吧。甚至身后事也都想明白了,存折在家里的衣柜里,房产证还在单位抽屉里,去年的取暖费、年假补助、交通补助和安保费都还没发,这笔钱回头跟队里说说,直接发给迟聘吧,也够小丫头生活一段时间的了……
      主刀的医生也没太当回事,警察受伤,他见的多了。这才是断骨头而已,掉脑袋的自己都见过。起初,迟骋的心情平静,血压正常,想着想着“后事”,血压就上去了。医生着急,安排了个小护士站在迟骋旁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看着小护士口罩背后年轻的脸,迟骋更想念家里那个懵懵懂懂的丫头了。
      看着血压一直下不来,主任没了办法,示意麻醉师,加大药量。迟骋就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迟骋身子骨好,原本也用不了一百天。可惜的是,胳膊还没接上,就发现了肠出血。一番折腾下来,迟骋昏昏沉沉了几天,才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胳膊是好了,可是,变成了习惯性的脱臼。在想干一线,也难了。队里给了无限期年假,支队长的原话是:“好好养伤,把你这些年攒的年假都休完”。

      迟骋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光,每天,睡到闹钟之哇乱叫。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个什么爱好,拿手机设置的闹钟,两分钟一个,从七点直接响到七点半,旁边的迟骋都能跟着铃声唱歌了,她还能蒙头呼呼大睡。
      这么久了,第一次跟她天天在一起,迟骋这才好笑地发现,原来女孩子在外面的文文静静,都是装的啊。
      晚上,两个人相敬如宾,同盖一条被子。她喜欢蒙头睡觉,钻被窝之前,还要认认真真地嘱咐一句:“我盖被子了啊,你不要放屁了”。搞得迟骋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肠道没有治疗好,半夜排气熏着了她,吓得一夜不敢睡。
      早晨,闹钟之哇乱叫,她都吵不醒。躲在被子里,只深处一只手,在空中摸摸摸。一旁的迟骋已经被闹钟吵醒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伸着一只手在空气中假装找手机,然后,无可奈何地听上一个早晨的《不得不爱》。迟骋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熟悉潘玮柏的声音,架不住每天要听上几十遍啊。
      她还是个高度近视,每天晚上,眼镜随手一摘,随手一放。第二天早晨,跪在床上翻啊翻,摸啊摸,嘴里埋怨着:“你倒是帮我找一找啊,我眼镜怎么不见了,肯定掉到你那边的床底下了。那快给我找找”。迟骋很喜欢她这个高度近视,往往还利用她这个弱点,偷偷地去亲她。慢慢地,她没有那一天那样强烈的反感了,每每迟骋的嘴巴考上来,她也不反抗了,静静地撅着嘴巴,任由迟骋亲吻。第一个吻,就这么被迟骋抢走了。她乖乖巧巧地撅着嘴唇,嘟嘟着,迟骋捧着她的腮帮子,舔舐了很久。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无奈地说:“祖宗,亲吻不是这样的”。
      她不疑有他,睁开眼睛,很好学地问:“不这样,还能哪样?”
      迟骋不怒反笑,哭笑不得地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用了用力,她喊痛,他趁机侵入。唇舌相依,纠缠不清起来。知道她满脸通红,眼睛瞪大了起来,迟骋这才松开她,顺手给她擦擦嘴角,无奈地说:“祖宗,鼻子不是用来好看的,是用来喘气的!”

      陈妈和汪爸还是知道了迟骋受伤的消息,不用怀疑,定然是迟聘说出去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名声,迟聘第二天一上班,就拽着陈妈解释,自己不是为了过什么二人世界才请假的,是大哥受伤了。迟聘将伤情说地很严重,搞得陈妈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拉了迟聘就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就回了家。路上不忘给汪爸打了个电话,陈妈更夸张,哭哭啼啼之余,将汪爸骂了一通,嫌他始终不去为老大走动走动关系,让老大换个安全的岗位。结果,两位家长逮住迟骋,一个发火,一个落泪,足足批评了一整天。后来还是陈妈先停止了哭泣,戴着迟聘下楼,去小区食堂里买了饭菜。时隔八个月,一家人才又一次坐下来,好好地吃了顿饭。

      白天,迟聘去上班。他在家休息。中午,迟聘不远万里地打车跑回来,陪他吃饭。
      他倒是也知道省时省力,都是去楼下食堂买,搞得半个月时间,食堂的菜式,迟聘都能背诵出来了。
      更无厘头的是,有这么一天,迟聘傍晚下班回来,敲门,没人来开。左敲不开,右敲不开。迟聘慌了神,忙掏出钥匙开门进来。
      屋里没开灯,静悄悄地。
      迟聘顾不上拖鞋,慌忙往卧室冲过去。冷不防在玄关尽头碰上了一个东西,一摸,毛绒绒的,像一只大狗。吓得迟聘“啊”一下蹦了起来,慌忙去开灯。
      灯却先亮起来了,藏在暗处的他一脸惊恐地冲了过来,嘴里说着:“别怕,别怕,就是个玩具”。
      惊魂未定的迟聘这才壮着胆子去看,那是一只玩具老虎,做的相当逼真,站在那里,足足一米多高。黑暗处看着这玩意儿,不吓死才怪呢。
      “从哪里搞来这么个玩意儿?吓死我了”,迟聘带着哭腔说话,气得直跺脚。
      他忙抬手给迟聘擦眼泪,脸上一脸的后悔表情,解释说:“我今天去百货大楼买的。我寻思着买个这个摆家里,真有小偷进来,先吓一跳。能保护保护你”。
      “胡扯。我自己先被它吓死了”,迟聘气得跺脚。
      他忙半搂半抱着,将迟聘抱进来,一边道歉,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考虑不周”。
      第二天,迟聘跟陈妈告状,陈妈笑得前仰后合,立刻拿出电话来,将着好笑的故事讲给汪爸听。可是,汪爸毕竟是警察,蛛丝马迹都能发现,立刻板着脸说:“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他还指望着上前线是怎么?”
      陈妈也被他提醒到了,立刻说:“别管他。你去找找他们支队长,就说,我们小门小户的,不需要大英雄。我们已经牺牲了一个儿子了,怎么,还想让我搭上一个?你先去找他,他要是不放人,我找他去”。

      汪爸和陈妈果然效率出奇的高。两个长辈不仅自己出了面,汪爸还找了迟骋和海潮的入警师傅,加上郭师傅,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往政委办公室里一坐,旁人不出声,都是陈妈在哭诉。然后,几天以后,迟骋就接到调令,调离刑侦支队,仍旧回特警支队。考虑到健康状况,队里安排他借调到警察学院担任枪械教官”。
      接到命令的迟骋,哭笑不得地对迟聘说:“祖宗,肯定是你告我状了,他们这才围追堵截我”。
      迟聘对此事供认不讳,直接说:“我没得办法,我不说你受伤了,陈妈以为我多么离不开你呢,你一回来我就请假不上班了,哼”。
      他反倒是笑了,说:“是是是,您是谁啊,是我离不开您,行了吧?”说罢,大脸又靠了上来,擦着迟聘的耳朵,热热的唇亲吻迟聘的耳垂。吓得迟聘一个激灵,转身去推他。
      力气太大了,他诧异地看着迟聘。但这次,他没有发火,反倒是爱怜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说:“小丫头,怎么想亲近你还要跟通关似的呢?怎么又不让我亲?啊?怎么回事啊?”
      迟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说话,只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

      “多多,你跟老大说,秋天来了,你要出门看风景”,脑中的“他”很突兀的开口。
      “为什么?去哪儿看风景?”迟聘警惕地问。
      “银杏已经黄了,我的承诺没有兑现,让老大带你去看吧”,他的语调中是淡淡的落寞。
      “我不想去看了”,不知怎的,迟聘就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多,没有平时跟自己聊天那种淡然和轻松,反倒是听上去像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乖,好多多,我想去看”,他轻声地安抚着,大概是他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摸着迟聘的耳垂,一股凉意透了过来,“乖,多多”。

      “哥,我想出去玩儿”,迟聘从迟骋的怀抱中仰起头来,乖乖地看着他说话。
      “行啊,正好我这两天也不忙,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迟骋不疑有他,高兴地答应。
      “我想去看银杏树,行吗?”迟聘心中快速地盘算,上次去看的千年银杏树在哪里,怎么跟他说。冷不防迟骋开口了,说:“行啊。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一千多年历史了,那棵大银杏树跟另外两个树缠绕在一起,同根同生。很值得一看,我明天就带你去”。
      听他说着话,迟聘低下了头,仿佛自己的秘密被他看穿。他倒不以为意,说:“我养父,就是个出家人。曾经就在净居寺挂单。等我打听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动身去南方了”。
      见迟聘仰着头,看着他,静静地。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上次海潮问我,要带你出去玩儿,这附近哪里有安静一点儿的地方。我给他推荐了这个净居寺,他带你去了,是吗?那时候,银杏还没黄呢。好吧,这回我带你去看看银杏。有一条啊,这回去看了银杏,回来,你就不要再偷偷想他了。也不允许你拿我和他比来比去。能不能做得到?”
      迟聘惊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着捏了捏迟聘的腮帮子,说:“小丫头,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想瞒着我,下辈子吧”。
      “哎,你好好说话,别屁啊屁啊”,迟聘伏在他胸前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他拍了拍迟聘的背,说:“我不要求你忘了他,也不要求你弄丢心里的朋友。但是,你得全心全意地对我,起码,我亲你,你不能躲了啊”。
      “流氓”,迟聘瓮声瓮气得说,脑袋伏在他胸前,不肯抬头。
      他笑着说:“全世界也就你敢说我是流氓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啊?”说罢,半搂半抱着将迟聘拖进了卧室,拖到床边,按着迟聘坐下来。
      迟聘吓坏了,忙着急地站起来,说:“我,我,我,我还没吃晚饭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小色鬼,你想什么呢。我进来换个衬衣,你看看,都是你的口水”。
      迟聘定睛一看,果然,他的胸前濡湿了一片,可那并不是口水,而是眼泪。他这般开玩笑地说着,大概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吧,不由得红了脸,转过身去,说:“胡说八道”。
      他也不争辩,去衣柜拿出衬衣,也不避讳,就这么站在那里,脱了衬衣,自己在穿上,嘴里说着:“哎,哎,哎,不照顾照顾残疾人啊?帮我系下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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