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高考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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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到寝室的那棵大树，发了新芽长出绿叶，秋风一吹，枯叶落下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这一年，没有雪。
等到新年过去，又开学了。
看着枯木又开了花，听着知了又叫不停。
她没再在意昭芸叶的事，一心全投在学习上，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高。
按照现在的成绩和排名预估，考上公大没有问题。
倒计时一天一天减少，高考又要来了。
于是，全校都开始把自己的书搬回寝室，开始准备高考的考场了。
看着自己书桌上一摞一摞的书和试卷，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学期开学的时候，和昭芸叶在学校复印店拍的照片。
一边翻书找着照片，一边在反思，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昭芸叶，为什么能一直让昭芸叶对她动手动脚。
好烦。
印象中那时候在做化学题，翻了化学书和习题册，都没找到。
好烦。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开始跟自己较劲，将自己的这一摞书一本一本拿出来，一本一本翻。最后，将寝室里面，所有书也都翻了出来，就连试卷堆都找完了，也没找到那张照片。
到底放在哪里去了。
好烦好烦好烦。
昭芸叶站在了她身边，问：“姚艺凌，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她又跑去了还没有被封住的教学楼，看到了已经被扯干净的，贴上了白纸的心愿墙，才想起来，这是高三的教学楼，不是高二那一栋了，高三的心愿墙也没有照片。
她回到寝室，元嫒鬼鬼祟祟对她挑了个眉，让她过去。
她以为元嫒在自己桌子上发现了什么，走过去才发现元嫒的目光在旁边昭芸叶的桌子上。
昭芸叶桌子上有一个放着发夹发圈玩偶之类小饰品的箱子，她之前帮昭芸叶找的药也是放在这里面的。
而现在，那个箱子没有盖上盖子，放在最上面的是两个信封，一个是淡粉色的，一个是淡蓝色的。
信封皱皱巴巴的，但是依旧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上面的字，“To:姚艺凌”。
看清字后，姚艺凌的眼睛像被火灼伤了一样，再多一瞬间都看不下去，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桌前。
元嫒：“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姚艺凌手上重复着无意义的收拾桌面的动作，“不知道。”
元嫒：“你也不知道？”
姚艺凌：“第一次看见。”
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猜到。
应该是昭芸叶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目的给她写的信。
但是，看上面皱皱巴巴的痕迹，大概是在给她之前，就觉得没必要给她了。
晚上。
安静的寝室里，传出了姚艺凌吸鼻子的声音。
昭芸叶趴在自己上床的栏杆上关心她，问她：“姚艺凌，你感冒了吗？”
姚艺凌：“嗯。”
昭芸叶：“过两天就高考了，你别像之前那样扛着，喝点药吧，我桌上有药。”
姚艺凌：“不用了。”
她穿着拖鞋，借着外面路灯昏暗的灯光，去自己书桌前拿了纸，擦了擦鼻涕。
第二天，真的感冒了。
六月的太阳不毒，光线却很好。
学校组织班级一个一个到学校大门口前的，长长的楼梯上拍毕业照。
昭芸叶又跟她提了一次喝药的事，她依旧说不用。
轮到八班拍毕业照了。
昭芸叶和周围的人聊着天，她安静地站在昭芸叶旁边，第一次没有离开。
等到昭芸叶快要离开的时候，她伸手轻轻拉住了昭芸叶的衣角，说：“就站这儿吧，之前不是说一起拍毕业照吗？”
昭芸叶对她笑了一下，说：“好。”
昭芸叶笑得好勉强，真的很让人讨厌。
比她到现在见到的，所有让人讨厌的人，都还要更让人讨厌。
她从没见过，像昭芸叶这么让人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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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她再没和昭芸叶走在一起，高考开始了。
姚艺凌的感冒却没有好，是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感冒。
考试的时候，她不仅一直在擦鼻涕，头也很晕，甚至觉得眼睛前也很模糊。每一个科目都是踩着点写完的。
考完每一科都有人在考场外哭了，考完全部，她有两个室友也哭了。
她不关心任何人，只想提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学校。
高考结束后，有很多人把自己的书卖了，元嫒也打算，问她要不要也去卖。
她犹豫了一下，说她全都不要了，最后只带上了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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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成绩出来了。
离以往公大的录取线差了几十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报不了公大，就报省内的警校。
省内警校女生的分数线一般在一本线左右，而她现在的成绩和排名，比以往的最高成绩都高。
家里人觉得分数白白浪费了，但是她喜欢，又劝不了她。
于是，她在提前批填下了警校后，后面的内容全是两个姐姐填的。
再后来，她去做了近视手术，去警校里面进行体检。
最后，提前批次的录取短信发了出来，而她没有收到。
看了录取线，差一分。
又是差一分。
她好像看着这一分，心里好似一点波动都没有。
但是，家里人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复读。
她说：“高考模式换了，算了。”
于是，后面的录取情况出来后，她也没太关注了。等姐姐焦急问她的时候，她才看到录取结果，并告知了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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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
班上提出在大家各自分散之前聚会。
姚艺凌没去，她已经在学校参加军训了。
她偶尔和以前的同学聊聊天，和昭芸叶也偶尔聊聊。
后来，她们的寝室群冷了下来，昭芸叶也开学了，朋友圈开始更新新同学，她们便再也没有聊过天了。
姚艺凌意识到这件事后，也没再看过昭芸叶的朋友圈，再也没有去听过关于昭芸叶的任何事。
昭芸叶就是个骗子，一个可恶的，让人讨厌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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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过去，她依旧没有和昭芸叶聊过天，只是企鹅里面的班级群突然热闹了起来，在讨论是什么时候再做一次高中同学聚会。
不过姚艺凌正在准备租房子的事情，没有看手机，不知道。
元嫒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姚艺凌凌凌凌凌，同学聚会你来吗？”
“同学聚会？”她在家具城游走的目光停下，停在了面前的一张床上。
这张床是一个木质的架子，还没有放上床垫，可以看见旁边框定床垫的杆。
“对啊，七月，在一中附近，你在这边没？”
“您好，这张床……”
姚艺凌抬手让导购先停下，对着电话里面问：“都有谁啊？”
后来，元嫒在报名字，她也没有听，示意导购继续说。
“这张床比普通的单人床大一些，您买回家，偶尔有朋友或者伴侣来一起住的话，也是完全足够的。”
看着姚艺凌的目光落在了床边的杆上，导购说：“我们这款床配备了两款床垫。您看这个床杆，如果你喜欢在床上挂上一下装饰，可以选择我们矮一点的床垫，如果您觉得这个结构您不太喜欢，可以选择我们高一点的床垫。”
姚艺凌点点头，围着这张床转了一圈，听着元嫒电话还没念完的名字。
姚艺凌：“谁组织的？”
元嫒：“昭芸叶啊。她是班长嘛。”
姚艺凌：“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不在这边，而且马上就要开始上班了，我走不开，就算了，我来不了了。”
“嗯……好吧。”元嫒有些惋惜，突然又说，“你这次不来的话，下一次同学聚会估计要过好久才会再有一次了。”
“好久……多久？”
元嫒安静了两秒，说：“整一个十年之约，估计六年吧……六年后的同一时间。”
姚艺凌：“好，那我一定提前请好假，一定来。”
随后，两人在扯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姚艺凌绕了一圈后，看到了床的价格，太贵了，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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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六年过去。
姚艺凌刚洗完澡，走出浴室，接到了元嫒的电话。
元嫒：“姚艺凌，同学聚会你来吗？”
姚艺凌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了电脑旁边，“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元嫒：“一中附近，一个星期之后。”
姚艺凌：“有多少人会去？”
元嫒：“现在说能来的有三十几个。”
姚艺凌：“哦，都有谁啊？”
元嫒：“有我，有昭芸叶，李心玉，老龚，还有……”
听着元嫒将名字都念完了，姚艺凌说：“我在省内，应该能来，到时候你提前发个定位给我吧。”
元嫒：“好，那到时候……”
两人又扯了一些，最后挂了电话。
姚艺凌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仰靠在了椅背上，往另一边的床看去。
比普通单人床更大一些，从被子被掀开的一脚可以看见，中间的床垫稍微低一点，围住床垫的床架子的横杠微微突出。
她离开电脑，走到床边，撑着床头柜，拉了拉其中的一条横杠。
随着她对横杠坚固程度的试探，手上时用力时放松，手臂肌肉时显时隐。
很坚固，至少坚固程度大过她的力气。
又打开了床头归的最下一层，将里面的手铐在手里把玩了一番，才又放回去。
最后，她去关了电脑，关了水电，去附近的登山便利店买了一把绳子丢进了车里，朝着自己十年前的高中开去。
路上她想了很多，班上很对同学的长相都已经记不清了，跟李心玉吵架的事也没太大印象了。
却清晰的记得昭芸叶的各种，记得她有多讨厌昭芸叶，也终于想起了，之前昭芸叶问过她，但是她没回答上的问题：
“姚艺凌，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高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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