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叙》淼小小

11、冰粉

　　初二的江沐澜生活变得更加忙碌。

　　她要努力学习，为即将到来的地生小中考做准备。每天中午，她还会抽空去打乒乓球，或者和须盏一起探讨武器知识。

　　期中考试过后，江沐澜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选择在校外度过午休时间，短暂地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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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铃声如同解禁的号角，涌向校门的人流裹挟着喧嚣和青春特有的汗味。

　　薄琦拉着江沐澜的手腕，灵巧地穿过喧嚷的人群，目标明确地直奔校门外那个烟火气缭绕的小吃摊聚集地。

　　“快！去晚了芋圆就没了！”薄琦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兴奋，马尾辫在脑后跳跃。

　　江沐澜的目光却紧紧跟着两人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余果。

　　小姑娘努力跟上两个姐姐的步伐。她穿着蓝白相间初一校服，齐整的刘海下，一副大大的圆框黑眼镜几乎遮住了小半张脸，镜片后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她小巧的鼻梁上也和江沐澜一样戴着口罩。

　　冰粉摊上的不锈钢桶里，堆叠着晶莹剔透的冰粉，淋着深红诱人的山楂酱、浓稠的蜂蜜，撒着葡萄干、花生碎，在阳光下折射着清凉的光泽。

　　江沐澜看着余果，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时光的潮水瞬间倒流回那个同样带着燥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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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空气里弥漫着新书本的油墨味和暑假结束的懒散气息。刚开学，江沐澜就约着薄琦去学校门口那家熟悉的“学友书店”买几本练习册。

　　江沐澜吃完饭进到书店里逛了起来。

　　推开书店沉沉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纸张、油墨和旧木架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的喧嚣与燥热。她轻车熟路地走向教辅区，目光在书架上逡巡。就在她踮脚去够上层一本《几何精练》时，一个温婉含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琦琦，约了同学吗？”

　　江沐澜循声望去。

　　靠窗的文学区书架旁，站着薄琦。她身边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士，及腰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侧脸线条柔和优雅。最吸引江沐澜目光的，是女士身边那个小小的女孩。

　　女孩也穿着崭新的蓝白校服，个子小小的，齐眉的刘海下，戴着一副圆框黑眼镜，她脸上也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盛满好奇的大眼睛。女孩的头发也很长，虽不及江沐澜过腰的长发，却也显得格外乖巧文静。

　　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给那位气质温婉的女士和那个小小的女孩都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是的，约了我一个好朋友，江沐澜。”薄琦的声音带着雀跃。

　　薄琦这时也看到了江沐澜，惊喜地招手：“沐澜！快过来！”她拉过江沐澜，热情地介绍，“这是我表妹，余果！今天刚上初一！”

　　“阿姨好！余果你好！”江沐澜连忙打招呼，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在这个叫余果的小女孩身上。那双躲在圆眼镜和大口罩后面的大眼睛，带着新环境特有的怯生生的好奇，也正悄悄地、认真地打量着她。女孩有些害羞地往舅妈身后缩了缩，小手却轻轻抬起来，幅度极小地对着江沐澜摆了摆，算是回应。

　　薄琦的舅妈余果的妈妈，笑容温煦如春风：“你好呀，沐澜同学。总听琦琦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体育好，性格也好。”她的声音柔和悦耳，成熟优雅的外表下，眼神却清澈明亮，透着一种未被岁月磨平的、孩童般的好奇与活力。她低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和鼓励。

　　余果在妈妈的鼓励下，似乎胆子大了点，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大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有着长长头发的姐姐。

　　“姐姐好。”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来，带着小女孩特有的软糯。

　　那一刻，江沐澜看着眼前这温柔娴静的舅妈和怯生生如幼鹿般的余果，心底某个角落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你好，余果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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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沐澜想什么呢？你的冰粉要化了哦！”薄琦的声音像一根线，将江沐澜从回忆的深海里倏然拉回。

　　眼前是五月灼热的阳光，空气里浮动着冰粉的甜凉气息。余果正双手捧着一碗晶莹剔透、淋满深红山楂酱的冰粉，小口小口地吃着，嘴唇被冰得微微泛红，鼻尖上也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她的大圆眼镜滑下来一点，那双标志性的、好奇的大眼睛此刻正越过碗沿，看着江沐澜，似乎对她刚才短暂的出神感到不解。

　　“啊，没事！”江沐澜回过神，连忙拿起自己那份冰粉，沁凉的触感瞬间从指尖蔓延开来，驱散了回忆带来的恍惚。她用塑料小勺搅动着碗里的冰粉，冰粉的清凉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熨帖的舒爽。

　　“江沐澜，你口味是真清淡啊，吃冰粉居然不加糖浆！只放冰粉芋圆脆波波和果粒。”薄琦也端着一碗冰粉，但不同江沐澜的那碗，薄琦的那碗上面淋着一层葡萄糖浆，里面的配料更是琳琅满目。

　　“也很甜的，好嘛？”

　　薄琦忽然想起了什么，朝江沐澜挤挤眼，然后凑近余果，压低声音，带着分享秘密的兴奋：“余果，你知道你沐澜姐姐在学校有个特别的外号吗？”

　　余果立刻被吸引了，大眼睛好奇地在江沐澜和薄琦之间来回转动，充满了求知欲：“什么外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