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幻想》兰色夜晚的忧伤

86、会面

　　“撒迪厄斯·伊默里？请您稍等。我想，我需要先请示一下子爵大人。”老奴扶了扶眼镜。

　　撒迪微微一躬身，示意老奴。

　　不过片刻。

　　“伊默里伯爵，在下终于等到您老人家了。”人未到，而声先至。路列特大步走向撒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撒迪心下冷哼一声，却是始终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什么也看不出来。

　　“说了这么多，子爵先生难道不觉得无聊吗？”撒迪放下手中的极品大红袍，不经意的一句话，路列特满脸的热情亲切的笑意渐渐褪去，转而换上淡薄的微笑。

　　“伊默里伯爵说的是，那么，我们就开始进入正题吧。帕特里夏·伊默里，在我手里。”简单，明了。撒迪的身子顿时一紧，泛白的指节昭示着主人此时的心情。

　　“嗯。要我怎么做。”

　　“和伯爵这样的人说话就是愉快，不必多废不必要的口舌。”

　　“谢谢夸奖，我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但是，我现在，要先看到我的人。”撒迪的口气又冷了几分，只是此时对面的人，手上才有能左右自己的筹码，所以微笑着吃茶的路列特，根本不畏惧撒迪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刺骨的寒意。撒迪厄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处于劣势过，即使是他刚刚出道的时候。

　　“呵呵，伯爵那么等不及吗，不过既然有伯爵这样的保证，我想我应该是可以放心的。只是见到了人，伯爵可不要反悔啊。”路列特呵呵地不停笑着。

　　“少废话，带路吧。”撒迪站起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撒迪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帕特里夏似乎睡着了，垂首立在那里，双臂被掉在天花板上，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依稀可以透过有些散乱的衣衫看见里面斑驳的伤痕。似乎感到有人来了，微微抬起头，看见撒迪的时候又闭上了眼，微不可鉴地摇了摇头，又过了好一会，才再度小心的睁开。确信了眼前的人之后，帕蒂猛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别过头去。

　　可是她脸上的憔悴早就瞧在了撒迪的眼里。静默之间，撒迪感到巨大的痛苦狠狠地缠绕在胸口，几乎令他窒息，仿佛整个心脏都在颤抖。愤怒一点点酝酿，叫嚣着。可撒迪的理智始终是强大的，强大到能够战胜这样的浓烈的感情。

　　路列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撒迪的反应，却没能从撒迪厄斯炉火纯青的演技中看出倪端来，但是他确信自己这样做事对了，熟不知撒迪心中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将路列特家毁掉。

　　“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吗？”撒迪掩去心中的汹涌，微笑着问得云淡风轻，调笑的意味十足，仿佛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只他养的阿猫阿狗，而他身边的人是他十分热络的好友。

　　“我想他现在至少还活着，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照顾吗？”路列特反问。

　　“那我还真是要多谢了，我的老朋友。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路列特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先要收回你的指令。”

　　撒迪点点头。路列特便收回一根手指。“第二，你要补偿在这期间造成的损失。并且加上2%的利息。”帕蒂睁大了眼睛，像是乞求着什么，头部微微的摇动昭示着主人的意思。

　　撒迪像是并没有看见帕蒂的动作一般，深深看了路列特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无所谓的点点头。对于撒迪厄斯的嘲笑，路列特不予理会，收回第二根手指。晃了晃最后的那一根手指“第三，我要你跪下，接受惩罚。为了我死去的亲人。”

　　帕蒂的反应一下子激烈起来，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微小的“啊”的声音，嗓音是撒迪从未听过的沙哑。撒迪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对路列特怒目而视。

　　“哈哈，怎么，不行吗？那么，我可以保证，你的妹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残忍的笑着，路列特从怀中掏出了手枪，四周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的仆役也都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帕蒂。

　　撒迪攥了攥拳，却不过片刻就释然了。看着那双跟自己差不多的酒红色的瞳孔，眼里尽是宽慰。看见撒迪这样的神色，帕蒂“不，不要，撒迪，不要。”虽然只是微弱二沙哑到难以辨认的声音，但是撒迪还是听懂了，撒迪缓缓地绽开笑容，示意她安静下来。帕蒂紧紧咬住下唇，不忍看着撒迪因自己受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随着眼睛缓缓合上，一直积蓄在眼里的泪水顺着苍白的双颊流了下来。。

　　撒迪回过头看着路列特，撩开衣摆，跪了下来。

　　路列特皱着眉，“谁说你可以单膝跪了？那只腿也要放下去。”

　　撒迪恨恨的看着路列特，“就算是给王行礼，也不过是单膝跪地，你凭什么。”

　　“哈哈，就凭我手里有一条人命。你跪不跪？”随着路列特的话音落下，整齐的上膛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空间里。

　　撒迪紧握着拳，将另一条腿也放到地上。

　　“低头。”撒迪依言而行。

　　路列特绕着撒迪环视了两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