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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三挑衅 ...

  •   先前的孟溪客仅仅是有杀意,此刻的他却真真切切动了杀心,即使孟溪客还未动手,长身立于其身侧的谢青昼再为清楚不过。

      不过为达目的,谢青昼什么都无所谓,更别提他本身就记仇。

      在没穿到这里前,谢青昼也是个苦命打工人。期间遇到心怀鬼胎想坑他的人,他会远离,若是摆脱不掉,谢青昼就会在达到自己目的前以礼相待,最后找准时机阴一把狠的。

      至于事后被发现会被如何对待,他全然不怕。

      也因此,没从他这里落到好处的,会说他伪善,说他睚眦必报,说他阴险小人。而没有越过他底线的,会说他真诚,说他大度不记仇,说他温和好相处。

      但谢青昼从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嘴长别人身上,旁人说什么是管不住的。

      或许是从小寄人篱下,见惯了表里不一之人的原因,久而久之,也养出这么个捉摸不透又记仇的性子。

      所以当他对上孟溪客、知道此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时,也并不害怕,更多的是迁怒。

      即便将他困在此地的不是孟溪客,谢青昼也深知迁怒他人不对。

      可一个人孤立无援这么久,他离疯也不远了,更别提眼下这人就留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自我了结,要么由他来杀。

      念及此处,谢青昼又看了眼孟溪客,那张可以称得上仙风道骨的面庞冷沉无比,和他身上素净凛冽的气质极度不搭,十分违和。

      他眼皮止不住地跳,这人还使上性子了?

      仅从刚才反应来看,不难看出孟溪客并非自愿同谢仁结为道侣,说不准另有隐情,更别提那些弟子口中所说的‘无所不用其极’也无非是推测。

      可是,这些事情又和他想回家有什么关系呢?谢青昼乌眸低垂,唇角微微翘起。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抬眼打量孟溪客的视线更为直白,嗤笑道:“没命当?可我不仅没死,还掀了孟公子你的红盖头,这算什么,你我二人就差喜酒没喝,这也不用对你负责?”

      话毕,孟溪客那张看似稳若泰山的冷峻神情中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冷呵道:“区区游魂,不知廉耻。”

      只见他指尖一动,方才被一脚踢飞的弯刀倏然嗡鸣作响,重新飞回他手中。诡谲似血的红光萦绕寒刃之上,乍看之下仿佛裹了层血雾,下一瞬不可阻挡地冲了过来!

      这也不菜啊!

      谢青昼虽然是实打实的现代人,好说歹说也在这仙界待了阵子,加上谢仁这具修行的躯体,一个飞扑,算不上狼狈却略显慌张,竟真让他给躲了过去。

      寒光扫着脸侧发丝斩过,期间裹挟的风都带着冷意,直直穿透身后屏风,钉在墙上,霎时木屑四溅。不等谢青昼喘口气,那弯刀在孟溪客操纵下卷土重来。

      他不怕死地火上浇油,一门心思恶心孟溪客:“不知廉耻?好道侣,你我之间讲什么礼义廉耻。”

      这边说着,谢青昼来不及躲闪,就近抄起桌案上的盘子酒盏扔去,抵开利刃的攻击。

      眨眼间琉璃酒盏一分为二,阵阵脆响过后,醉人的酒香弥漫开来。

      “想喝酒?”谢青昼借木椅卡住那柄弯刀,看向跟前的人,嗓音轻缓,“你这究竟是要我负责还是不要?不过你哪学来的刀法,如此…柔情蜜意?这么喜欢我?”

      孟溪客冷声喝道:“滚!”

      “你居然生气了?还让我滚?”谢青昼又一翻滚躲过,一起身便啧啧控诉,“我同你可是结为道侣的,新婚之夜你让我滚?你讲不讲道理。”

      再三挑衅下,卡在木缝之间的弯刀更凶更急,所过之处带的风,竟把烛台一分为二!

      谢青昼一个不防,唇侧便破开了道口子,丝丝绵绵的痛意霎时炸开,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

      就在锐利的刀尖将要触及他双眼时,那柄弯刀忽地不动了,接着不受控地在屋中来回折腾,而后形似水流那般柔软,乖乖地回到孟溪客腕上,圈成一枚手镯状的暗器。

      愕然之下,谢青昼轻轻碰了碰嘴唇,伤口犹如小惩大戒那般不深不浅。

      他看了眼微拧眉头的孟溪客,不可置信地又检查了一番,刚刚打得那么急,最后只有一道伤口,还在嘴上??

      “你有病?”谢青昼险些气昏头,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你羞辱我?”

      出乎意料的是,孟溪客冷淡神色中同样涌出些许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不知又想起什么,他收敛情绪,淡淡回答:“我还要问你,使了什么邪术,让它不断为你所用。”

      “你胡扯,你个…还好意思说我?”谢青昼轻触下唇,拭去血珠,又开始阴阳怪气,“什么叫为我所用,说不准它不认可你,菜就多练。”

      孟溪客冻着一张脸去扯腕间的弯刀,扯不下又听到他笑,一瞬间怒上心头:“胡言乱语。”

      从他神色是看不出心情如何的,可谢青昼不聋,自然听得出来跟前的人气急了,偏偏腕上的弯刀装死一样不肯动弹。

      见人不能奈他如何,谢青昼心中无比畅快,幸灾乐祸:“我哪里胡说了?有本事你用你的刀啊,你为何不用?哦,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杀我。”

      为何不用?自然是没办法用的,孟溪客咬牙:“你无耻。”

      就在争执不停你死我活之际,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

      一道略微熟悉嗓音在外催促:“师兄?谢师兄?先前你求师尊算的时辰到了,该去仙台结道侣印,进行合籍,你同…孟公子收拾一番,一同去吧。”

      正和孟溪客打架的谢青昼顿了下,仅仅愣是片刻,便被孟溪客一掌击中,他反应极快,顺手扯住孟溪客衣领,上去就是一拳。两人脚步交错,踉跄不已,齐齐倒在床上。

      一人一妖,本该打得不相上下,可他不是谢仁,就算穿到谢仁体内,本就负伤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嘴里的铁锈味愈发浓重,谢青昼挣脱间衣襟大敞,紧接着他就被死死地压在孟溪客身下,动弹不得半分。

      剧烈的冲击力让床塌不堪重负地发出阵阵低声,红纱繁乱地缠绕两人之间。

      烛火摇曳,红纱撩人。

      分不清是谁的发丝,和薄纱绕在一起,又垂在脖颈处。

      他闭着眼,死不服输不愿求饶,不料比刀子先落在他喉头的是孟溪客那修长有力、不断收紧的手。

      用不了刀,这人就想掐死他?!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攥住这人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孟、溪、客,你最好能真的掐死我,若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放过你。”

      谁知孟溪客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愣了几秒,掐住他的力道兀然轻了些,转而捂住他的嘴,谢青昼偏头躲过,嫌弃道:“你干嘛?”

      “安静,你既不是谢仁,不知旁情,我便无心取你性命,”孟溪客这般说着,思索片刻后,套过衣袖重新按住他,“但我不会和你结道侣印,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还有,今日之事不要让旁人知晓。”

      谢青昼:“?我又不是谢仁,谁要和你这——唔!”

      话未说完,他喉头一轻,脸颊一热,孟溪客的手便严丝合缝地覆了上来。

      不知毒药还是什么妖的本体气味,一股浅淡的异香隔着薄薄一层红纱,从手心散出,钻入谢青昼鼻腔。

      他眉头微皱,抿紧唇盯着孟溪客,他并不知孟溪客是否真的改了主意,又为何突然放弃杀他,反正他是不会信这人所说的话。

      谢青昼时刻提防他,可这人并没有暗算他的意思,正摒息听着外面动静。

      不等谢青昼再做些什么,门外又是一身急促的敲门声:“师兄你在吗?师兄?”

      鼻息间湿热无比,谢青昼忿忿转过头,瞪着孟溪客。

      下一刻眼睛就被盖上,那道冷冽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似乎用尽全力忍耐,提醒某人:“你既是游魂,想要活命便装得像些,你眼神太凶,谢仁他……”

      孟溪客顿了顿:“应当很温和?”

      话音落下,孟溪客松开了他,扰人的异香也跟着消失不见。

      谢青昼如避蛇蝎、连连后退,终于,垫着红绸双喜的床塌不堪重负,轰咚一声,塌了。

      与此同时,门外一声惊呼后,敲门声停了,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窸窸窣窣声音过后,外面先是骂了一声,随后弱弱来了句:“其实也不着急,谢、谢师兄,不着急,我站远些,不打扰你们。”

      孟溪客:“……”

      谢青昼:“。”

      按照他的计划,一旦孟溪客放松警惕把他松开,他就会立刻反击。

      但……打架把床打塌了不在他计划之内啊!

      他也没想到,两人打架最后是以这种方式收场。

      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某道带着凉意的眸光投来,不知为何,谢青昼从中感到些被毁名声的幽怨,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因这一声巨响,烟消云散。

      “看我干嘛?反正他们都知道你和谢仁是道侣,”他舔了舔唇上伤口,也有些无措,身下的被褥抓得皱巴巴,“再说,谁让你这么沉,是你非要在这破地方打架,我……”

      他压低声音,盯着身前面无表情的人,一再强调:“我孤魂野鬼,没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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