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の恋人》鄯月光

25、协议终止？真心开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周绫琬缓缓睁开眼睛。"缘分"已经醒了，正坐在枕边认真地舔爪子洗脸。见她醒来，布偶猫立刻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脸颊。

　　"早上好，宝贝。"周绫琬轻声说，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她环顾四周，陌生的卧室提醒她这不是在自己家——这是李瑜澄的公寓。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暴雨夜寻找"缘分"，岗亭里的那个吻，厨房里的坦白...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轻手轻脚地下床，她整理了一下睡皱的T恤，决定先去洗漱。

　　推开卧室门，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周绫琬惊讶地发现李瑜澄已经起来了，正单脚站在厨房里煎蛋。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家居裤，受伤的右脚悬空，左腿稳稳地支撑着身体，动作熟练得仿佛经常这样操作。

　　"你怎么起来了？"周绫琬皱眉问道，"医生说要休息48小时。"

　　李瑜澄闻声回头，晨光中的笑容温暖又明亮："早啊。我想给你做早餐。"他指了指餐桌，"咖啡刚煮好，加了两块糖。"

　　周绫琬这才注意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杯咖啡和烤好的吐司。她走过去，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甜度也刚好，就像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一样。

　　"你的脚..."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

　　"没事，我习惯了。"李瑜澄把煎蛋盛到盘子里，单脚跳到餐桌旁，"大学时打球经常受伤，练就了单脚做饭的本事。"

　　周绫琬接过盘子，突然注意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显然这样的动作对他的脚伤并不友好。她放下叉子，径直走向冰箱，从冷冻室找出一个冰袋，用毛巾包好。

　　"坐下。"她命令道，指着餐桌旁的椅子。

　　李瑜澄乖乖坐下，周绫琬蹲下身，小心地把冰袋敷在他肿胀的脚踝上。他的脚踝皮肤温热，青紫色的淤血在晨光中格外明显。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生怕弄疼他。

　　"疼吗？"她轻声问。

　　李瑜澄摇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不疼。"

　　周绫琬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昨晚在暴雨中的那个吻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她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赶紧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吃、吃饭吧。"她结结巴巴地说，低头猛切煎蛋。

　　李瑜澄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开始用餐。"缘分"跳上餐桌，好奇地闻闻这个，嗅嗅那个，最后决定趴在两人中间，尾巴一甩一甩地观察他们。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周绫琬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关于昨天的事..."

　　"嗯？"李瑜澄抬起头，眼神专注。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周绫琬放下叉子，直视他的眼睛，"关于...我们。"

　　李瑜澄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点点头，也放下了餐具："好，谈什么？"

　　"首先..."周绫琬深吸一口气，"我要为之前的'假交往'协议道歉。那是个愚蠢的主意。"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因为我想诚实一次。"周绫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边缘，"当初我提出那个协议，是因为猫咖的营业执照出了问题。管理部门说我的'个人生活不稳定'，暗示单身女性经营宠物场所有风险..."

　　李瑜澄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太荒谬了。"

　　"是啊，但这就是现实。"周绫琬苦笑一下，"我急需一个'稳定交往对象'的形象来应付审查。正好你那时天天来猫咖，又表现得那么...执着，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利用了我。"李瑜澄平静地说，但眼神没有责备。

　　周绫琬羞愧地低下头："是的。后来苏沫擅自去找你，说了那些难听的话...我以为你会恨我。"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李瑜澄的声音很轻，"事实上...我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协议是借口。"

　　周绫琬猛地抬头："什么？"

　　"我表姐在工商局工作。"李瑜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问过她，根本没有'单身不能开猫咖'这种规定。"

　　周绫琬瞪大眼睛，一时语塞。她精心编造的谎言，原来早就被识破了？

　　"那你为什么还..."

　　"还配合你演戏？"李瑜澄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喜欢你，周绫琬。从第一次在猫咖见到你，你板着脸给流浪猫喂食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协议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那是我接近你的唯一机会。"

　　周绫琬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肋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李瑜澄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这一刻，他看起来如此真诚，如此...美好。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轻声承认，这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坦诚时刻。

　　"不需要说什么。"李瑜澄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我只想知道，现在这个...我们之间，还是协议吗？"

　　周绫琬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不是。协议早就终止了。"

　　李瑜澄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整片星空："那现在是...？"

　　"是真的。"周绫琬的声音轻但坚定，"我想尝试...和你在一起。真的在一起。"

　　李瑜澄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能融化冰雪。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珍贵的宝物："我可以再确认一次吗？"

　　"确认什么？"

　　"确认这不是我在做梦。"他认真地说，"昨天在岗亭里，你真的吻了我吗？"

　　周绫琬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她没有退缩。相反，她倾身向前，轻轻吻了李瑜澄的嘴唇——比昨天的更轻，更短暂，却同样真实。

　　"确认了吗？"分开后，她小声问。

　　李瑜澄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靠近，给了她一个更深的吻，温柔而坚定，带着咖啡的香气和晨光的温暖。"缘分"夹在两人中间，不满地"喵"了一声，跳下餐桌走了。

　　"确认了。"分开时，李瑜澄笑着说，"不是梦。"

　　周绫琬也笑了，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无法抑制的笑容。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她感到如此轻松，如此...快乐。

　　"不过，"她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严肃，"我们还有些麻烦要处理。"

　　"林子荀？"李瑜澄立刻会意。

　　周绫琬点点头："他偷走'缘分'，在网上抹黑猫咖...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有个主意。"李瑜澄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但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主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瑜澄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昨晚在废弃厂房，我不仅找到了'缘分'，还找到了这个。"

　　视频中，林子荀正和几个手下交谈，内容清晰地录了下来："...那只布偶猫值好几万，等风头过了就卖掉...""...'喵语'猫咖的负面新闻再多发几条，逼她关门..."

　　周绫琬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犯罪证据！"

　　"没错。"李瑜澄收起手机，"我有个朋友在电视台工作，他们正在做一期关于非法宠物交易的专题报道。林子荀的'喵喵乐园'背后很可能有一条黑色产业链。"

　　周绫琬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设个局，引他上钩。"

　　"英雄所见略同。"李瑜澄笑了，"我假装代表杂志社去采访他，你..."

　　"我假装走投无路，去求他放过我。"周绫琬接上他的话，眼中闪烁着久违的战斗光芒，"他最喜欢看人低头，一定会得意忘形，说出更多内幕。"

　　"就这么定了。"李瑜澄举起咖啡杯，"敬我们的第一次正式合作？"

　　周绫琬也举起杯子，与他轻轻相碰："敬协议终止，真心开始。"

　　"缘分"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跳上周绫琬的膝盖，好奇地看着两人。周绫琬低头抚摸猫咪柔软的毛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缘分'为什么会跑到那个废弃厂房去？林子荀明明可以把它关在'喵喵乐园'..."

　　"我想我知道原因。"李瑜澄的表情变得严肃，"在找到'缘分'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和...气味。"

　　"什么气味？"

　　"一种特殊的猫薄荷制剂，混合了其他药物。"李瑜澄压低声音，"三年前，你是不是丢过一只叫'雪球'的白色波斯猫？"

　　周绫琬的手突然僵住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林子荀在视频里提到了它。"李瑜澄握住她发抖的手，"他说'就像三年前那只波斯猫一样处理'..."

　　周绫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雪球"是她养的第一只猫，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突然失踪，再也没有回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关好窗户，导致猫咪走失...

　　"你是说...林子荀他..."

　　"我怀疑他一直在做非法宠物交易。"李瑜澄坚定地说，"但这次，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

　　周绫琬紧紧抱住怀中的"缘分"，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它不再受到伤害。布偶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用头轻轻蹭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她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今天下午。"李瑜澄说，"但在那之前..."他指了指她面前的早餐，"先把饭吃完。你需要体力。"

　　周绫琬点点头，重新拿起叉子。阳光依旧温暖，咖啡依旧香甜，但空气中多了一丝紧张的气息。一场针对林子荀的"狩猎"即将开始，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李瑜澄，他正笨拙地单脚跳去拿果酱，差点摔倒却还对她傻笑。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骨子里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坚韧和勇气。有他在身边，她突然觉得，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足为惧。

　　"李瑜澄。"她突然叫住他。

　　"嗯？"他回头，手里拿着草莓酱。

　　"谢谢。"她轻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李瑜澄的笑容柔软得像四月的春风："命中注定，记得吗？"

　　这一次，周绫琬没有反驳。也许，只是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命中注定"这种东西。而她的"命中注定"，就是这个在晨光中为她煎蛋的笨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