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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摊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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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蓝临便起来了。
他在隔出的狭小洗漱间抬头注视镜中的脸，隐隐可看出自己以前的影子。
镜中人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病态的红，双唇却毫无血色，眼底青黑，眼窝略略凹陷，干枯的头发略长在脑后虚虚用布条绑着，鬓角落下几缕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摇晃。
这张脸，一眼看去便知身体主人长期营养不良虚透了，好在五官不错，灰黑色眼眸眼尾略微细长上挑，鼻梁高挺，双唇薄而浅淡，不笑时看着自带一份冷漠，叫人觉得疏离。
蓝临对着镜子洗好脸，打开头发一缕缕精心洗干净，找了块干净的布料充当毛巾，擦了水分后暂时披散着发丝等它自然晾干，把绑头发的布条暂时缠手腕上。
然后他走到小厨房打开灶台上的竹篮。
篮子里是一筐变异蟑螂，他炸酥球的原材料。
昨日和符越告别后他去了附近的集市，爷爷一共留下了102个铜币，他拿10铜币买了些食物包装袋，一个可以保温的厚实铁桶，路上碰巧遇到一家摊贩卖自己的二手推车，他也买了下来。
回家后又抓了一晚上蟑螂，装了满满一竹篮，粗略估计有一百多只。
为了保证食材新鲜，蓝临特意留到现在处理。
处理的过程他已经很熟练了，对小强这吃法完全没了心理负担，随后是炸制过程，很快鲜香的味道溢满整个屋子，他分批次做好，最后一锅刚刚出锅，门外传来阿狗的声音。
“蓝哥，我来啦！”
阿狗顾忌着这门刚安好，不敢用力敲，但他一闻到这个香味就知道蓝临肯定起床了。
蓝临忙戴好面具去开门，见阿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柳婶。”他一愣，然后扬起笑容侧身让两人进来。
柳婶进屋便扯着蓝临前后看了一遍，见他状态好了不少才松口气，温和的双眼微弯：“没事就好。”
她在这查看蓝临，那边阿狗已经跑到厨房：“蓝哥，你又做个球球啦。这么多！”
柳婶跟着蓝临走过去，锅里金黄色的食物正冒热气，浓郁的香味勾得人口水直流。
“嗯，我打算去黑坡摆摊。”
“黑坡？”柳婶原本正细细闻着这股香气砸吧嘴回忆味道，昨晚她睡很早很实，没听见蓝临这的声音，是阿狗第二天把酥球给她吃时，描述了一遍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上工前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骤然听见蓝临要去黑坡表情一变：“小麟，那什么人都有，你去也那太危险了。”
普通人不敢惹那些拾荒者和雇佣兵等势力，平时见了恨不得绕道走，黑坡是他们扎堆的地方，混乱得很，什么事都能发生。
一些生活所迫的摊贩也会大着胆子去那卖东西，因为那里的人舍得消费，真有好东西确实能挣到钱。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一块进去五块出来等等的传闻也不少，让人望而却步。
柳婶委婉劝道：“你身体还没好，怎么也要好全了再去吧。”
蓝临安抚：“放心吧柳婶，我心里有数。”
柳婶欲言又止，她想起蓝临这么久以来独来独往惯了，她更是没资格管他的。可就这么让人去实在不放心。
她想了想，对阿狗道：“这段时间你别上工了，我帮你请假。你帮着小麟去摆摊。”真发生什么事，互相能有个照应，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得强。
蓝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阿狗已经脆生生应了下来。
柳婶瞥一眼锅里的酥球，知道这东西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因为真的太好吃了。
他们贫民区的人没见识过什么好东西，她第一次听说完全不含辐射的食物，还这么好吃。
柳婶想着想着又开始忧心，小麟有这个本事卖好价钱是肯定的，可面对那些豺狼虎豹，像他们这样没背景的小人物真的能守住这份财富吗。
她张张嘴，见对面两人都一脸憧憬，到底还是咽下心里的担忧。难得见小麟提起对生活的热情，又是个不服管的，她没必要去扫兴。
就祈祷他们一切顺利吧。
柳婶：“行了，我家里还有活呢，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阿狗，你勤快点，别让你蓝哥累着。”
阿狗拍胸膛拍得砰砰响：“娘你就放心吧。”
柳婶离开后往家走，没走两步就看见附近几户人家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其中一家惯爱凑热闹，凑过来挤眉弄眼：“柳姐，这香味咋弄的？从那出来的？”边说边向蓝临的房子抬下巴。
“不知道，人家的事我不爱嚼舌根，容易烂舌头。”柳婶瞥女人一眼，摆摆手就要走，又被拦住。
“诶，柳姐。”女人还是笑呵呵的，仿佛没听出来柳婶的阴阳怪气，仍是满眼好奇：“你和那家伙熟，他到底咋个了？我昨晚上好像听见孙奇他们喊，说他是......”说着，女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胡说什么呢！那些混子你们也信！”柳婶气急，怒瞪周围看过来的人，一个都没落下：“人家活的好好的，你们眉毛地下挂着两个蛋？都瞎了？这眼睛别闲着熬个汤喝吧。”
“我们也就是问问，这不就是不信才......”
柳婶打断：“我看你们是闲出毛病了，应该和区长说把你们的活都加个几倍，免得力气都留着说别人闲话。”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哪能闲着啊。”来打听的女人讪笑着推拒，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没有的事呀柳姐。”
“诶呦我家里可不是还有活吗，走了走了，干不完啦。”
见看热闹的人散得差不多，柳婶才冷哼一声，转身回去了。
等她身影消失不见，那主动来询问的女人呸了一声，和身边邻居吐槽：“仗着和区长有点关系，狗拿耗......拿着鸡毛当令箭上了还，呸。”
“谁让人家就是有福气呢。”
“福气个屁，颠颠得给那蓝麟又送这又送那，没见人家还回来啥。那蓝老头子是好人，可惜这孙子啊，啧啧，半路捡回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亲的。”
“行了。”见女人越说越过分，旁边的人也听不下去了：“蓝叔都没了，你这话忒难听，他以前可没少帮我们。”
女人闻言蠕动两下嘴唇，低声嘟囔着：“我哪句话说错了。”话虽如此，到底是没再继续，乖乖回家去了。
这些口角蓝临都不知道，他正和阿狗把所有酥球装进桶里。
黑坡离这里不算太远，他们轮换着推车走个一个小时便到了。这里是雇佣兵、拾荒者们接取任务的聚集地，与其说像是个普通市集，更像是个不小的混乱的聚落，金属集装箱层层叠叠靠在一个个小屋旁，屋子外面挂着生锈的广告牌，随处可见装满物资的卡车。
许多简单搭建的小摊卖什么的都有。
“刚出炉的煎鼠排，香得很嘞！”
“收废弃零件啊，换压缩饼干。”
“有没有C级药剂啊，收购C级药剂，最好是力量提升属性。”
“新鲜的‘快乐水’来了昂！喝下一瓶快乐似神仙！”
阿狗满眼好奇，跟着蓝临找个空地，把写好价格的广告牌挂车上，再把保温桶的盖子打开。
*
金利雇佣兵任务接取点附近，两个男人并排走着。其中一人体型胖乎乎的，小声嘟囔：“什么b快乐水，呕吐水还差不多，难喝得要死。”
他的同伴斜他一眼，幸灾乐祸：“你想减肥，现在吐一顿能瘦十斤，对你来说怎么不是‘快乐水’了。”
“这种快乐给你好不好？”胖子翻个白眼：“我还是用老大说的那个......什么来着，运动减肥，对，运动。”
“哦呦。”另外一人的身形高挑瘦削，从没有减肥的苦恼，故意一脸欣慰拍拍小胖子肩膀：“难得啊，能从你嘴里听见运动两个字。这快乐水真是名不虚传，连我都跟着快乐了。”
“去去去。”胖子不耐烦挥开对方的手，正要说什么，突然闻到一个味道。
他眼睛一亮，来回转头嗅来嗅去：“你闻到没？好香啊！”他鼻子很灵，找来找去，目光锁定不远处一个小摊位。
摊主推着小车刚刚掀开车上的一个铁桶，味道似乎就是从那飘出来的。
胖子快步走过去，果然越靠近那个摊位香味越浓。
“兄弟，你这是啥啊。”胖子咽口口水，瞪俩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桶里的酥球看。
“这是我做的炸酥球，要来一份吗？两个铜币一份。”
紧随其后的瘦削男人也过来了，看见了广告牌上的字，惊叫出声：“两个铜币？！你这一份才五个，就要两个铜币？你卖的这是什么这么金贵。”
男人瞪圆了眼睛看桶里的金球，怎么看也不是真的金子，就算真是金子也不能吃啊，凭什么这么贵。
蓝临浑不在意他的大惊小怪，微微一笑，面具下的声音依然淡定：“第一次买可以免费尝一个。”
瘦削男人还在犹豫，胖子已经忍不住直咽口水目光发直：“中中中，快给我来一份尝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