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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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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在外面休息的一夜没有遇到意外,仓澍入夜后精神亢奋主动提出守夜,夜幕降临后,他拍拍岁酌的手臂。
“你安心睡觉,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仓澍说得信誓旦旦,第二天岁酌睁眼后眼底却有淡淡青黑。
他还是不习惯将安全交给旁人,哪怕是仓澍。
迎上仓澍有些受伤的目光,岁酌抿了下唇,伸出手指,生疏地摸摸他的脑袋:“不怪你,是我习惯了。”
仓澍顶着他一轻一重的抚摸,脑袋随着男人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晃,鼓着的腮帮子不知何时散了气。
好吧,一只成熟的仓鼠会原谅伴侣的小错误。
他呲牙:“下次不许了!”
这种事又不是说可以就可以的,岁酌无奈,但在仓澍的死亡注视下,还是点头应了。
仓澍心满意足地掏出食物递了过去。
白天的无人区不像夜晚那么渗人,除了残破的建筑和时不时传来的丧尸吼叫,这里看上去勉强算得上正常。
仓澍熬了一个晚上,白天又开始打瞌睡,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他拒绝了岁酌揣他的好意,固执地坐在男人肩膀上。
鼠怎么可以留岁酌一个人战斗!坚决不能睡!
仓澍严肃地鼓着脸,但下一秒就泄了气,凑到岁酌耳朵边上:“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岁酌被那股微弱的气流吹动了耳廓,他不自在地偏了下头:“找到那只高级丧尸,然后杀了。”
可这只丧尸居然意外的难寻。
为了躲避街上游逛的低级丧尸们,岁酌一路都躲着走,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但找了大半天,却没有发现那只高级丧尸的踪迹。
仓澍在他肩膀上犯困,在又一次差点栽下被岁酌捞回来之后,他终于抖了抖毛毛,怒了。
死丧尸,怎么这么能躲!
“你乖乖的,我去找哦。”
他将岁酌安排在一个杂货铺内,还不等岁酌说什么,就一个纵跃跳了出去,稳稳落在街道中一个广告牌上。
仓澍居高临下地望着闻声赶来的低级丧尸们,看着望不到头的直条条马路,深吸一口气。
轰——
一声巨响划破天空,岁酌迈出一半的腿收了回去,无言地看着前方那道小小的身影。
算了。
仓澍开心就好。
本意并不打算搞这么大动静的岁酌默默转头,没有听仓澍的话好好待着,而是趁乱爬上了房顶,在距离仓澍最近的地方停下,警戒着四周。
下方,仓澍端着比他大几十倍的重型炮,一炮一堆丧尸,沿着马路直接横推了过去,轰隆隆的爆炸声响由近及远,直到超出射程。
他抬头看到房顶上的岁酌,“唰”地一下子收起了重型炮,邀功似的跳上房顶:“岁酌!”
他呲出了两颗小白牙:“这么大动静,那只丧尸肯定会过来的!”
岁酌无奈地摇摇头,却伸出手臂靠近,让仓澍顺着爬上来。
一人一鼠眺望远方,在轰炸过后的道路尽头,一道行动敏捷不同于其他丧尸的身影出现了。
“吼——”
他愤怒地吼着,好像被破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脑袋一转,霎时从原地消失。
砰!
岁酌一个错身躲开,后退几步站在屋顶边缘,抬眸看向对面楼顶上的丧尸。
好快!
他的速度比之前那只五级丧尸要快得多,几乎能和放开权力的岁酌一拼,在这种地形打斗不利于他们,岁酌几乎立刻振臂将仓澍一甩,道:“帮我清除一条路!”
“好!”
仓澍小脑瓜转的飞快,他从空中降落至另一处高地的时间,岁酌已经和那只丧尸交手了好几次,丧尸的嘶吼和雷电的火花撞在一起,好不激烈。
嗖嗖嗖,仓澍掏出几架重型炮,架在脚下平台的边缘处,方向对准了街道中的那群低级丧尸。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高级丧尸有一瞬间的停顿,岁酌抓住这片刻机会,雷化成鞭狠狠抽在丧尸身上。
“吼——!”
丧尸愤怒地嘶吼,越来越多的低级丧尸朝他们这边围过来,两人站在房顶上,四周地面围满了丧尸,开始顺着楼体外侧向上爬。
仓澍借着自己娇小敏捷的身躯在几个房子之间跳跃,跳跃的间隙掏出木仓/炮冲着丧尸群来上一发,然后又立即消失在丧尸的视线中。
他的动作太快,体型太小,那只高级丧尸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以至于没办法对低级丧尸下令,气得愤怒嘶吼,不留神被岁酌又抽了几鞭。
等他反应过来要回击的时候,岁酌却已经抽身离开,沿着房顶几个跳跃,拐了两次弯后便消失不见。
细看就能发现,他离开的道路上遍布炮弹痕迹,没有一只存活的丧尸——仓澍刚才发射的几发炮弹不是乱打的,而是给岁酌制造了一条完美撤回的路。
“吼——吼——!”高级丧尸气得大叫,命令剩余的丧尸去追,但人早已离去,丧尸们只能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试图找到岁酌给丧尸王交差。
是的,丧尸王,这是那只高级丧尸给他们植入的观念,也因此,四级以下没有思考能力的丧尸会全然听命于他,无论发出什么指令都会遵从。
城镇外围的一座低矮房屋内,岁酌靠在窗户旁,屏息望着外面,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移动的小点,那一点逐渐放大,路过窗户时被岁酌一伸手抓了进来。
跑到一半被截胡,仓澍胡乱蹬腿:“哇啊啊啊——”
“嘘,是我。”岁酌眼含笑意放松了钳着他的力道,在仓澍又看过来时恢复了平静,“做得很好。”
仓澍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放弃了挣扎,此刻半挂在岁酌手掌上,听见他的夸奖,嘴里嘟嘟囔囔:“也没有啦……”
实则两片小小的耳朵已然热透,没有毛毛遮挡的部分红得愈发粉嫩。
他们此刻身处城镇边缘,丧尸一时半刻找不过来,岁酌换了个姿势席地而坐,一条长腿屈起,手掌自然下垂搭在膝盖上。
仓澍攀着他的手挪了挪,一屁股坐在了他手掌正中间,战斗的兴奋还未褪去,豆豆眼亮得发光:“岁酌岁酌岁酌!”
他猛拍岁酌的手,压低着声音激动道:“我厉不厉害?”
岁酌此刻难得放松了一点,绷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嗯,厉害。”
仓澍满足地摊成鼠饼,在岁酌手心里乱蹭。
一只成熟的仓鼠,就要在伴侣面前展示自己的厉害,这样才能求偶成功!
刻在仓澍DNA里的念头驱使着他在岁酌面前表现,得到夸奖后心里喜悦的直冒泡泡。
岁酌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是低头看着他,嘴角噙着的笑意久久不落下,倏地,他的目光落在了仓澍泛着粉红色的肚皮上,视线一晃,顺着往下看了过去。
岁酌倏地收回视线,狠狠闭了闭眼,方才那片刻的画面却挥之不去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甚至……
甚至让他联想到了惊鸿一瞥的少年身上。
仓澍只感觉身下的手掌晃了晃,惊慌抬头:“怎么了怎么了?”
岁酌的手可从没有这么不稳过。
迎着他关切的视线,岁酌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呼出,话在嘴边嚼了几遍,说:“……没事。”
他急匆匆转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转移话题说:“今天直接招惹他不是最好的选择,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悄悄过去。”
仓澍没有意见,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保护岁酌,于是点头:“好哦。”
他拍拍岁酌的手臂,示意他放松,然后自己攀爬到男人的胸口处,在他心口踩了踩。
等钻进熟悉的口袋里,仓澍探出个头顶,声音被捂在布料中闷闷的:“我好困,先睡一会儿,晚上和你换班哦。”
岁酌按了按胸口,无声地回应了他,仓澍累了一天闭上眼直接昏睡过去,岁酌一手放在心口护着他,头后仰靠住墙壁。
夜色渐渐暗了,窗户外起了风,风声沿着缝隙卷进屋内,只有一丝丝的凉,岁酌手掌松松地环绕着心口处呼呼大睡的小仓鼠,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灼热喷洒的呼吸,升了温。
晚间丧尸们的声音小了下去,看样子是丧尸王暂时放弃了找他们,仓澍醒来后和岁酌分着吃了点食物,然后拍拍爪子跳上他膝盖,哄孩子似的。
“你乖乖睡觉呀,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仓澍捧着颗晶核边磨牙边啃,大大的晶核挡住了他半个身子,岁酌深深看着他,眼底明明是寒冰,冰层下却仿佛涌动着什么激荡的情绪。
可惜仓澍和那双眼错过,再看时,岁酌已经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偏着,呼吸轻缓。
仓澍不由得放弃了嘎嘣嘎嘣的吃法,吸溜一口将晶核吞下,拄着下巴望着男人发起了呆。
岁酌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借着淡淡月光,仓澍看清了他放松时才会显露的疲惫,男人眼下微微泛青,被细密的睫毛遮盖,不知是不是因为月色,男人往日锋利的面庞在此刻显出些许脆弱,好像一碰即碎的玉。
良久,仓澍蹑手蹑脚、自以为很轻地来到岁酌肩膀上,爪子轻轻贴在他下巴处,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去。
很轻很轻的,在岁酌的嘴角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