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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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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统领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身手武功不弱,想问清到底师承何派,惹得起还是惹不起。谁料青衣少年并不接话,倒是轻蔑地反问:“堂堂威远镖局,自萧震川接任镖头以来,虽没了当年千里走单骑的勇猛威武,但路遇劫匪,也断没有双手奉送的道理,你说是吗?”
黑衣人头领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正不知如何作答,对面一个庄稼汉从车中抽出了长刀冲着少年劈过来,“废话少说,拿命来!”
少年哼了一声,并没站起,只是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刀锋。来人使了蛮力收不住势,反被少年单手抓住了手腕,只觉得腕上麻生生一阵吃痛,长刀脱手。少年右手抓住他手腕,左足抬起,直踢腋下,就看这位庄稼汉猛地向后摔去,胳膊脱臼。
“这是个硬手,大家一起上!”七八个庄稼汉抽出刀剑迅速将少年团团围住。少年倒是面不改色。“那就一起上吧,省的本小爷一个个收拾!”说着,他从容起身,拔出腰间宝剑,只听宝剑出鞘时一阵嗡鸣,震得耳中嗡嗡直响。身旁的黑衣人首领吓得面容失色,抢上前去问:“玉矶仙人是阁下的什么人?”
少年斜瞟了他一眼,嘴一撇,“眼力倒不差!只是本小爷懒得说!”他眼中寒光乍现,缓缓地扫过每个人的脸,瞅准时机,向左侧一个身形跟他差不多的汉子发难。那汉子腿脚不灵便,没几下就被少年一招“海底捞月”,挑断了手筋,他的同伙忙从后方抢上,持双刀与少年斗了起来。少年左手捏一个剑诀,右手持剑挺刺猛攻,持双刀的汉子开始还能对上几招,后来少年剑招越使越快,汉子的脚步逐渐凌乱,只听“哧”地一声,少年长剑划破了汉子的棉裤,瞬间鲜血流了一裤筒。
不到一盏茶功夫,庄稼汉痛失三个好手,其余的已不敢贸然挺进,只是缩小包围圈,仗着人多,准备一哄而上,乱刀砍死少年。少年看着眼前的五人,早已明白他们心中所想,大笑一声,“一群废物!”说毕,挺剑向前方一汉子刺去,汉子招架不急,不想却是虚招,只见少年一个漂亮的回身,单手夺过身后之人的长刀,并当胸给了他一个血窟窿。还未等其余人反应过来,少年走起了八卦步,闪挪腾移,陆续又有几人中剑,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少年越斗越酣,庄稼汉越疲态尽显,只听一声呼号:“单镖头,还不出手?我们败了,于你有什么好处?”
单镖头正在犹豫,若出手伤了这少年,太虚宫的玉矶仙人可是惹不起;若不出手,今日这局面怕是难以善了,回去也没办法向萧总镖头交待。正在踌躇,又有一名庄稼汉中剑,眼见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单镖头主意拿定,一个筋斗翻到少年跟前,“娃娃,得罪了”!
少年一看这姓单的虽身型高大,下盘却不够扎实,若是一上来对的是他,有七成胜算;现在已跟庄稼汉斗了几个回合,体力消耗颇大,此时与他动手,胜算只有四五分,看来少不得得亮出身份吓吓他,最好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到此处,少年挽了个剑花,剑尖指地,朗声说道:“单镖头,实话告诉你,我乃太虚宫弟子,玉矶仙人正是家师。我出宫游历,临行前家师告诫,若遇威远镖局蒙难,可出手相救,以全家师与上一任威远镖局总镖头的情谊。今日我路过此地,见你镖局被劫,出手相帮,你不说感激,反倒是帮着几个蟊贼打我,怎么,单镖头是老眼昏花,分不清敌我,搞不明是非了吗?”
几句话有理有节,说得单镖头黝黑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过,这单镖头眼看少年只有一人,左右并无其他师兄弟,若镖局兄弟一起上,谅他也逃不出去。
“早就听闻太虚宫玉矶仙人高徒武艺超群,只可惜无缘得见,今晚天赐良机,也让我讨教一二,拳脚无眼,得罪了小师兄,还望不要见怪,改日见到玉矶仙人我自当赔罪。”不等说完,单镖头使出擒拿手空手来夺剑。
少年一听他话中意思,就知道今晚无意撞破此节,他必是不打算留活口了,可惜刚才自己托大,消耗了这许多力气,要不跟他拼个鱼死网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可眼下也只能集中精力,小心应付了。哪知单镖头这厮非比寻常,力气奇大,虽下盘不稳,但奈何总是攻不到。这少年功夫胜在灵巧,碰到硬茬,犹如一根绣花针要插到一块顽石上,硬是找不到缝隙,一时间难以取胜。
双方你来我往拆了二十多招,少年剑招慢了下来,单镖头也是呼哧带喘,心下都道不好。其他黑衣人见镖头久攻不下,有心要上,但少年人剑招凌厉,实在自己之上,都不愿当出头鸟,所以俱持兵刃在左右观看,择机而动。再拆得数十招,还是未分胜负,但少年但已是强弩之末,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上前围攻。少年心性大乱,以一敌十,剑法左支右绌,难以为继,单镖头见此,大喝道:“不留活口!”
少年听闻,心下一惊,一个不留神被长枪戳中了小腿,向前栽去,正迎上对面的长剑,剑尖离胸口不足寸余,他吓得一阵冷汗,迅速滚到一旁,此时又有几把长剑向身前身后刺来。少年心里一凉,我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烈马嘶鸣,的卢神驹冲进了人群,有几个跑得慢的已被马撞到了地上,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闪到一旁,包围圈顿时被冲出了个大口子。少年见马儿前来相救,精神大振,忍着剧痛,奋力起身跃至马上,一溜烟功夫,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黑衣人,庄稼汉呆立原地,土地庙前一地狼藉。
“单镖头,这单怎么算?”庄稼汉左脸肿胀,头发凌乱,嘴角还淌着血,一脸惊恐未定。
“还能怎么算?当然是黄了,黄了!以后有买卖再说!”单镖头怒睁着圆眼,招呼手下收拾箱笼继续赶路。
庄稼汉这边损伤最为严重,七八个人辛苦了十几天,一晚上全白干,还搭了一条命,越想越丧气。眼看天快亮了,得赶紧撤了,一队人活的背着死的,轻伤的搀着重伤的,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土地庙,只留下几辆破损的江州车,和地上斑斑的血迹。
却说沈熠在他们动手之前已转到了庙后,动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青衣少年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庙墙根儿下还有一个人。等到少年质问单镖头时,沈熠已清楚,这少年说他劫镖本是逗他玩儿的,他本意是拔刀相助!可真等动手时,沈熠一个劲儿地替他担心,毕竟年少,江湖经验少,害怕他着了别人的道儿,更盼着威震镖局的人出手相帮。谁料,单镖头非但不帮,反要杀人灭口。他这才看清今晚这镖匪勾结,镖局明保实盗,被撞破奸情后杀人灭口的戏码,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看到少年寡不敌众,顷刻间就要性命不保,沈熠也顾不得别人看得见看不见他,提起衣衫就向后坡跑去,解下的卢的缰绳,照着马屁股奋力一拍。那的卢神驹果然不负众望,十余人中冲进冲出,救下了少年。
沈熠躲在土地庙后等着黑衣人与庄稼汉都走了,自己才惊魂未定,魂不守舍地走了出来,回想刚才一幕,若死的卢晚一刻出现,少年就此丧生于刀下,这……这定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显灵,庇佑好人……想到此处,沈熠又进了土地庙里,虔诚地拜谢神仙搭救少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