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声》听宵

6、第 6 章

　　轮到我失眠了。一周。

　　每晚我都在思考这件事。

　　男生？啊……

　　女生？嗯……

　　我不知道。

　　我不清楚。

　　喜欢？不喜欢？

　　凌晨四点，也可能是五点，我才迷迷朦朦地睡着。

　　与其说是睡着，更像是假寐。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浮着。感受不到身体的实感，仿佛灵魂出走。

　　周围一切都不真切，时钟秒针的滴答声，还有心脏缓慢到几乎衰竭的震颤———

　　我知道这是我的感官错觉。它其实跳的很健康。

　　黑暗中，我独自站立着。

　　有水滴声。

　　一个巨大的南瓜向我滚过来，我想躲。

　　我的身体动不了。

　　它压过去了，我亲眼看到。它从我的身体穿过。

　　不。不对。

　　我应该是感觉到了。

　　“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是我同桌的声音。我没看到她人。

　　我不知道。

　　我似乎是想这么回答她。

　　但当我准备开口，我的声带好像消失了。

　　我失去了声音。

　　“你是异性恋吗？还是同性恋？”

　　她又问。

　　我摇了摇头。

　　我点了点头。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

　　我被围困在黑暗中。

　　我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我伸手，也看不清。

　　我站了很久。

　　黑暗中好像走来了一个人。

　　我瞪着眼睛，想看清楚。

　　越来越近……

　　他周围萦绕着一层光圈。

　　“恭喜。”

　　是个男声。

　　我一定要看清楚。

　　“没什么好恭喜的。”我下意识回答，“运气好。”

　　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人———是陈家声。

　　我皱起眉，转头看周围。

　　是学校教室外的走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手里多了张卷子……

　　是梦吗？嗯……

　　我觉得自己很清醒。我清楚的知道我应该是在做梦……

　　……

　　醒来时，已经7:15了。迟到了要。

　　算了，已经快打早读铃了，不着急了。

　　我慢悠悠地起床去洗漱，回味着那个梦。

　　用水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