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都是为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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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玄烨他这一夜睡不着，不单单是被那些官员给闹的，最最重要的是在晚膳时分，他再次收到了噶尔丹的邀请函，见面的地点却是乌程县，御船早就离开的地点。
约见详情，虽然没有细说，只说见面面谈，但是玄烨已然心知肚明，噶尔丹收风的速度也是不赖的，他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约他见面，只是海兰他还没有找到。
为何这么说？当然是那日暗卫转来的密奏中，玄烨看到的画像，根本就不是海兰的模样。最开始有提到，不管是海兰还是韵兰，在入宫参加选秀的初选和复选时，她们都是妆后的容貌。所以，宫廷画师所画的画像也就是她们姐妹两个画了妆后的脸，顺理成章的，玄烨看到的也就不是她的真正面目。也就是说，那时韵兰知情却没有讲出口，玄烨就算再如何的精明，也想不到这一层，他更是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在他的皇宫里。
可是话说玄烨他当时是很高兴的，这又为何？
这里的真正原因，就是玄烨他在召见韵兰之前，噶尔丹曾传来消息问，是不是有了海兰的消息。这一问，玄烨断定他噶尔丹定是没有早他先找到人的。
因为一想到韵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玄烨的心情就会变得复杂和矛盾。一方面，他怕噶尔丹先找到人，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另一方面，更是胆心自己先找到了人，噶尔丹又催得紧，他便没有时间想一个让自己舒心，又能让噶尔丹放心的对策，就这么拱手让人，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是很难做出这个决定。
玄烨为此没有立刻回复噶尔丹，他的本意还是想和韵兰好好谈谈，问问清楚，可是韵兰吞吞吐吐的性格让他实在有些抓狂，好在来了画像，可惜看到又是那样一个结果。
不过，应该说这个结果可谓是喜忧参半，让玄烨也是难决定的心找来了灵感，皇帝也是人，他也是有私心的，那时他认为这个消息真的是最好不过了，因为他和噶尔丹完全可以公平竞争。于是他向噶尔丹修书一封。内容大致为，谁先找到人，谁先捕获芳心，另一方必须承让。
今天的邀请函是噶尔丹的回应，对于玄烨的提议他当然不肯。玄烨知道，所以他决定准时赴约，当面讲清楚也好。
在玄烨和纳兰容若马上即要走下甲板时，梁九功以为皇上就要离开，便早先一步回去复命，否则被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的玄烨撞见，他可是少不了许多的麻烦。轻的，玄烨没往心里去，言语上挨几句训，也就了事。重的，不好讲，玄烨的疑心病可是很重的，虽然他在许多事上很喜欢顾念旧情，仁慈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他绝对容不下有人监视他的行踪，尤其是宦官。
纳兰容若和李德全见皇上突然停步转身，在他身后同时叫道，“皇上”。玄烨摆了一下手，轻叹口气，对李德全说：“你现在就去她房里，就说朕要见她。”
纳兰容若神情微怔的瞧着皇上，却见一旁的李德全会意的“喳”了一声，便躬身而退，走入船仓中。
“皇上”纳兰容若再次叫道。
玄烨却满脸欣喜的大步离去，边走边对纳兰容若说：“容若啊，朕突然觉得这个方法还是得试一试，就看她同不同意了。你先在这里候着，朕去去就回。”说完早已随着李德全的脚步也进了船仓中。
李德全对守门的两名侍女说：“皇上来了，让兰姑娘出来准备接驾。”
“是”侍女乖巧的回应，转身进了屋，对还没睡下只是坐着一味发呆的韵兰说：“兰姑娘，天大的好事，皇上他来见你了。”
“雨儿，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韵兰不敢置信的问着。
“真的，皇上来了。”侍女雨儿欣喜的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韵兰转身之际，玄烨俨然已经走进房来，二侍女忙俯身向玄烨请安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韵兰也俯身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玄烨笑着让她们起叩。
“谢皇上。”
三人谢恩，寒暄过后，玄烨对一干人等挥手叫他们下去候着，见韵兰又是惊喜，又是紧张的瞧着自己，遂夺着方步，撩开衣袍坐在一旁的椅凳上，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你别慌，朕今晚过来不是要治你们一家子的罪的，而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韵兰仍是正眼不敢瞧的幽幽回道：“奴婢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家事国事，没有半点能让奴婢插嘴的份儿，皇上这么说，是高抬奴婢了。”
听韵兰如此说，玄烨满意的笑看着她问道：“咱们这是第二次单独对话吧？”
“是的”韵兰回道。
玄烨听到韵兰的肯定回答，“哈哈”一笑，继而复又说道：“上次与你说话，朕真想立刻就叫人将你拖出去杀了才痛快，不过今日你这话朕爱听，你说的没错，家事国事，不是谁想言论，涉足就可以的，也不是谁想更改就能更改的。”
玄烨这话无疑不是先给人家一个巴掌，然后再给人家两颗甜枣，软硬兼施。韵兰天性本来就懦弱胆小，这会儿更是没了主意。之前她曾多次想见皇上，向皇上提海兰代自己入宫的事，可是现在见着了，话却无从说起，因为没有这个机会。玄烨提话，向来又不给人思考的机会，韵兰的话语本就慢，只能是皇上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现在她又接不上话来，只能是这么怯怯的立着。
玄烨见韵兰低头不语，因为这事不管怎么讲还是有求于她的，不能太严厉，于是转为柔声继续说道：“当然，朕今天说的这件事还真就非你不可，所以才来找你商量，征求你的意见，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朕这个忙。”
韵兰“嗵”的一声竟跪了下来，深明大义的回说：“如果奴婢为皇上分忧，可以将功赎罪的话，皇上能饶过奴婢家的老少上下十几口，奴婢愿意。”
玄烨听韵兰如此说，很是高兴，赞赏说道：“好，朕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不过，朕说的这件事，你且先听着，想想再回朕的话也不迟，毕竟此事非同小可，更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朕知道你有爱的人，连入宫选妃都不愿，就怕朕说的这事还不如入宫呢。”
韵兰心想，对于自己犯下的杀头大罪，皇上都能给她找到台阶下，自己又怎么会好坏不知，不识抬举呢。遂垂首回道：“奴婢愿意细听端详，皇上请直讲。”
“嗯，既然如此，朕先说，愿不愿意帮朕，你自己考虑吧。朕的一位……老友，他……”玄烨讲到这里在脑海里快速的转着到底要不要讲实情，思来想去，竟根据事实编造了一个故事，“他爱一个人已经到了痴迷疯狂的地步，现在这个女人又有心躲避着他，他就找不着了，前日里还给朕书信说，不要跟朕做朋友了，因为朕抢了他的女人，他要与朕反目成仇。”
“这不是无中生有吗？他是皇上的朋友，应该理解皇上才对啊”韵兰完全相信了玄烨的话，同情的说。
玄烨见韵兰动了恻忍之心，添油加醋的说：“是啊，天下有那么多的女人，朕的后宫佳丽如云，他又是朕的朋友，朕也犯得着跟他抢女人啊，他这话可不就是无稽之谈吗。他又是来自草原，难得来咱们中原坐客一回，竟是因为这事。哎，皇上也不是好当的，连个朋友都难交啊。”
“皇上跟你那位朋友当面把话讲清楚不就好了，朋友间出了嫌隙，很难愈合的。”韵兰再次劝道。
玄烨叹口气道：“是啊，朕也是这么想的，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他的话从何而来，直到刚才朕要前去赴约，才想明白，他爱的那个女人与你长得很像，朕在猜会不会是在这里出了误会。”
“他要找的人真的跟奴婢长得很像吗？”韵兰不敢置信的问道，此时她却在心中早就将大姐沈无言和小妹海兰完全排除在外，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们都长在中原，与草原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
“当然”玄烨想起了初见海兰的模样，闭起双眼，回着韵兰的一切疑问，“朕曾经有幸见过她几次”转而却又说，“不过，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有没有差别，不大清楚。”
此时的韵兰听了玄烨的故事，已然全信，遂问道：“既然是这样，那皇上要奴婢怎么做呢？”
玄烨倏的睁开眼睛，看着韵兰说，“朕想带你前去为朕澄清，朕是一国之君，绝对没有做过欺瞒朋友的事。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真的可以吗？也不知像到什么程度，若是万一他分辨不出，那奴婢……”韵兰很是担心的问。
玄烨安慰她道：“这个放心，据朕的了解，就凭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十几年，应该一眼就能分出你们的不同。不过，就像你所说，若是万一他真看走了眼，没有分辨得出，你可愿意代表咱们大清国的利益随他一起到草原上去？相信就凭他对那个女人的喜爱程度，他定会待你很好的。”
韵兰很迷茫的看着玄烨，这的确有点像一条不归路。她艰难的思虑着：“这……”太难做决定了，果真像玄烨之前所说，比入宫选妃还要让人心难，一个失策，可是要远走他乡的啊。
玄烨见韵兰一直在思考着他说的事情，很难做出决定，遂问道：“考虑得如何啊？很难决定是吧，朕也知道，就为难你了，歇着吧”玄烨说完，起身便要走。
韵兰却在这时突然叫住了他：“皇上，请等一等。”
“怎么，你同意了？”玄烨欣喜的转身问。
“是的，皇上，不过，皇上可给奴婢什么宽赦？”韵兰忍不住的问。
玄烨大喜过望，爽快说道：“如果你答应了朕这个提议，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章佳氏一家子的，你的阿玛，朕不仅会让他官复原职，而且还会让他兼着其他事来做，你家中的两个哥哥，朕也会为他们寻得一个好差事。还有那个韦合德，朕瞧得出来，他的功夫不错，倘若多加历练，他日定也是个人才，明年叫他参加武士教考，谋得名次，到时朕再给他个官做，也不枉费你帮朕这么一回。朕知道你心里面爱的只有他，朕也打听过了，他不是你的亲堂兄，而是你叔父硕色的义子，这样就不算乱理伦常之恋。如果一切按照朕的意愿发展的话，等你办成了这件事，回到京城后，朕就成全你们，如何？”
玄烨给的这些承诺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回拒。韵兰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不用再多想了，相信皇上，相信皇上的判断能力，她就完全可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要答应啊。
韵兰想到这里，不忘记海兰，再次向玄烨问道：“皇上还能答应奴婢一个请求吗？”
“什么，你说，只要你肯帮朕，朕什么都答应你。”玄烨此时在兴头上，相当高兴。
“关于奴婢做的错事，所有牵扯的人和事都不要追究行吗？”韵兰问。
“当然，你们一家子都放过了，那些不知情的人朕怎么会狠心惩罚他们呢，朕答应你就是了，朕说话算话。”玄烨说，“你答应朕的要求了吗？可别说朕逼迫的你。”
韵兰听了玄烨的话，很是放心，再次跪拜磕头谢恩道：“多谢皇上成全，皇上能为奴婢想得这般周全，又是这般善待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奴婢当然没有回拒的理由，奴婢愿意为皇上分忧。”
“好，就这么定了”玄烨对门外高喊一声：“李德全，把东西拿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都是为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