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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明者自明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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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胤禛的话,海兰很是吃惊。“尚书房”背书?他才六岁啊,这么小就要到书房上课学习,真是了不得,前途无量啊。
海兰在心中暗赞不已,看来,这个康熙皇帝果然有很多令人钦敬的地方,如此的重视教育,而且还懂得早教,那可是三百年后的早教学术,真可谓有先见之明,难怪会教出一代勤勉的好皇帝来。不过,话说回来,讲这些话为时过早,因为谁也料想不到他就是日后康熙的接班人,此时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皇子。
可是,不管人是凡人还是圣人,都不能一味的读书,要劳逸结合才好。这也不给,那也不让,这么做,会不会剥夺了一个孩子的美好童年?
海兰想到这里,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她是一定要帮助胤禛的,也许就因为她的这么一决定,注定了他们的不解之缘。
胤禛感觉到了海兰眼神中的变化,遂拿开了小手,偏着头看着海兰问:“姐姐答应我行吗?”
“当然,这件事很简单,也很容易办到,只是……”海兰讲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还不大了解眼前的胤禛变化多变的性格,时而心细似大人般,时而又像个顽童,比较难琢磨。
“只是什么?”胤禛在一旁很着急,拉着海兰的衣角说,“姐姐快说啊。”
嗨!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就是个孩子啊。海兰微微笑道:“只是你要答应姐姐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胤禛追问。
海兰回说:“条件很简单,你要在这里玩可以,但是不能错过学习的时间。”
“当然没问题,我答应姐姐。”
见胤禛满口答应,“OK”海兰边说边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朝着在四处寻人的冬晴迎了过来。
“姑娘有事吗?您是来替主子挑宠物的吧?”海兰在冬晴的身后问。
“哦,不是,四阿哥可有来,你可有见着他?我再找不到他,可是真的要……”冬晴说到这里,竟掩口不语不再说下面的话。
因为答应了胤禛的话,就要作数。海兰虽有一丝不忍,还是按原定行事,一脸镇定的看着冬晴,重复她口中要找的人:“四阿哥?是谁?”
冬晴见状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哎,算了,算了。你是新来的,定也不知道底细,还是我自己找吧。”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海兰趴在院门口微微探头望着远走的人,胤禛此时飞跑出来钻在海兰的手臂里问:“走了吗?走了吗?”
“喏”海兰朝冬晴的远去的背影努努嘴。
“姐姐你可真了不起。”胤禛好开心,差点没跳起来,又怕冬晴听到,忙将嘴巴捂了起来,向海兰竖起了大拇指。
海兰笑回说:“小意思。”这的确是没什么难的,海兰想了想担心的问,“只是你这么由着性子来,冬晴她会不会被罚啊?”
胤禛听海兰如此说,忙拉着她往回走,“姐姐,咱们去看小狗,冬晴她不会有事的,万一有什么,到时我一求皇额娘,准保就没事了,皇额娘她最疼我了。”
“那好吧。”海兰轻轻叹息着,笑着回握胤禛的小手……
打那日起,海兰简单、烦闷的猫狗饲养员工作便多了此许乐趣,因为每天不定时的,胤禛都会来玩一玩,闹一闹,她的日子倒是过得不再无聊,很是悠闲自得。
生活不再是力不从心,于是海兰便在心里想自己的事,她要寻个合适的机会,问一问庆嬷嬷,太皇太后的住所。
日子过得不慢也不快,眼下时为十一月初二,玄烨近日的行程是到南京谒祭前明太祖陵,为此忙得是不亦乐乎。想他在康熙二十二年五月时,曾命福建水师提督施琅进攻取占澎湖岛,施琅亲率两万名水兵,三百余艇战船,经过月余的激烈战斗,终于将郑克塽逼得走投无路。郑克塽见大势已去,这才决定投降清庭,交出帅印,跪听招安。今年,玄烨又将郑克塽召至京中,削发留辫,编入旗籍,实乃是大赦开恩。
此时銮驾经过前明太祖陵,望着前明的皇城旧宫,玄烨可以说是感慨颇多,遂沉思良久,亲自书写了祭拜文,命明珠等人前去祭拜。后又作了一篇相关论文,名为《过金陵论》,其中有一段内容为:万历以后,政事渐废,宦官朋党交相构陷,赋敛日重而民心涣散,致使明代未到三百年而亡。总结兴亡之鉴,应兢兢业业,日加儆惕!
玄烨有此觉悟,不见得清后期的后人都能警醒此鉴,如果他能料想大清朝有朝一日也会像前明一样,成为历史,不复存在,而且还是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又会做何感想!此为历史,多为题外闲话,且搁置不谈。
玄烨随后回京途中的日子里,暗查百官,亲自视察民情,对廉洁奉公的官员给予褒奖。对于皇上刚一出师便惩戒了黄秉瑞等人,所到之地的各方官员皆是闻风丧胆,多有收敛,但是政声,坏多于好。
玄烨为此不是气恼抓不着把柄,而是意在让他们自醒自觉,只是指着总督王新命等一溜人说:“你们是为百姓做实事,为朝廷办事的官员,不要以为朕在皇宫里就耳塞闭听,总想着山高皇帝远,不知道你们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此时国渐太平,朝廷和百姓正是需要,用你们之时,朕没有立刻办你们,是思及于此,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尔等将朕今日的话记在心里,不要沾沾自喜,要洁己爱民,奉公守法。玩权,贪财的都收敛着点,若是想,也先在心里边思量思量,看看偷偷摸摸的行不行,能不能见着天日再去做。黄秉瑞一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朕下的旨意你们也都知晓,重复的话不再多说,希望你们别再让朕听到或者看到朕不愿意看到的事,否则,休怪朕不顾念咱们多年来的君臣之义,办了你们,到时哭天抢地,后悔莫及。”
“是,是,是,皇上教训的是,臣等不敢枉听圣谕,定会常加自检自醒,不愧对皇恩。”众人唯唯诺诺,皆皆称是,尤其是在场的明珠和索额图,他们二者重臣的两大势力,在朝廷多结党营私,这里边但凡有私心者,皆是这二位的门生。
那晚,玄烨又是一个夜不能眠,在舟船中读书至夜半,便命人叫来纳兰容若,让其陪他到陆上走走。暗地里又吩咐李德全将御船于明日清晨时分,在下一个渡口停泊靠岸。
可是这事啊,却被一旁有心的梁九功听了进去,悄悄的告诉给荣妃。
“皇上又下船了?”荣妃听到这个消息依然是震惊的表情,不禁心想,这人,皇上他不是找着了吗?又去做什么?半晌转换为安,笑问梁九功道,“梁九功,你不是就为了好处,蒙我的吧。”
粱九功忙“哎哟”了一声,说道:“我的娘娘,我的亲娘娘,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奴才哪敢啊,经过上一次皇上背着人回京一事,奴才当时没跟娘娘说明,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奴才那时悔不当初,现如今,哪里还有再欺瞒着娘娘的道理。奴才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纳兰公子也有来,奴才当时怕听错了,还悄悄的跟着皇上一段路呢。”
“那事也不怪你,当时皇上不让泄露出去,就是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不是。只是没想到啊,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敢偷偷跟着皇上。”荣妃笑着打趣他说,随后对身边的伺女挥了挥手,伺女便递过一张银票来。
荣妃将银票推至粱九功面前,粱九功刚要弯腰去接,荣妃却按住未给,只说:“好处,日后还有,就有劳公公了。”
“为娘娘办事,奴才就是赴汤蹈火也是心甘情愿啊。”粱九功接过银票,邀功谄媚的说,“那奴才先退下去了。”
等粱九功退出了房门,伺女转身回来问荣妃,“娘娘,您真要的听他的话,去见那姑娘吗?这恐怕是个火坑吧?”
荣妃冷哼道:“这怎么可能,那姑娘我可是见过的,皇上怎么待她我也是略知一二。这粱九功是什么人,皇上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背地里头,他从惠妃那里拿了好少好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这个两面三刀的人,这是看我这里失了势,便要让我做炮使,想和惠妃合起伙来撺掇着我,让我去动皇上的心头肉,真当我是傻子了。”
“那咱们怎么办呢?”伺女不解的问。
“能怎么办,睡觉。”荣妃说。
荣妃口里说的那姑娘便是韵兰。她现在虽然不让出门,可也是锦衣华食,近日来一直没有机会再见一回皇上,玄烨的銮驾到哪,她不过就随着惠妃和荣妃一起安排,跟随着,并无差别。此时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海兰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暗自焦虑。
而玄烨对外更是没有将韵兰私自逃避秀选一事公布于众,当日里知道此事的,暗地里早就严格勒令,宣扬些事者,杀无赦。有了圣谕,谁还敢背地里嚼舌根子,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随驾的这二宫娘娘,恐怕是永远也摸不清她们的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姑娘都带回有些日子了,皇上不仅是哪个屋也没去,那姑娘那里更是见也没见过一次,于是她们便在暗地里较着劲,看谁更胜一筹,谁便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