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想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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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摸了一阵，才找到手机。
是视频电话，沈时漾按下接听。
镜头有点儿晃，光线也暗，陆绍应该是在走路，手机仰拍着，晃悠悠定格在他胸前，间或有光闪过，画面就清晰一瞬。
晃啊晃的，脖子露出来一下，下巴也一闪而过。
喉结好性感……下颌角也好看……
沈时漾屏息看着，手摸到自己身上，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不知不觉出了一身的汗，狭小的被子里浸满了甜香，除了指尖，哪里都烫烫的。
笨蛋陆绍，什么时候发现接通了啊……
沈时漾咬住嘴唇，把差点儿跑出来的轻哼咽下去。
陆绍走得很快，终于停了下来，他还在户外，光依旧是昏朦的。
他坐下了，手机晃悠着举起来，自胸口，到喉结，再露出脸来。
【小漾？】
沈时漾抿着嘴，眼窝发酸。
画面模糊昏暗，可还是看得出陆绍面带风尘，才不到两天，怎么就好像瘦了？
【你在哪儿？没在家吗？】
陆绍凑近了些，微微蹙眉。
没刮胡子啊……如果这样亲亲的话，一定很扎了……
“在家。”
沈时漾从发紧的喉间挤出两个字来。
【怎么不开灯？】
陆绍很专注地盯着镜头，表情略有担心。
【是不是哪里难受？】
嗯，难受，难受得要死。
沈时漾躲在黑暗里放纵，但始终觉得隔靴搔痒，缺一点什么。
“你戴手套了吗？”
【戴了。】
“让我看看。”
陆绍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沈时漾不让他问，催道：“我要看，看看手，伸出来。”
画面一顿摇晃，接着出现了一只手。
戴着半指的战术手套，黑色的，质感粗粝，是硬帆布的。
“近一点。”
好闷……好热……看不清……
“张开一点，陆绍。”
陆绍的手很大，很烫，指节强硬冷峻，像兵器。
那手充斥了整个屏幕，压盖下来。
沈时漾长长地、深深地吸气，他用了很大力气，用戴了手套的手捂住嘴，好像恋人的手真的穿透了屏幕，按在了自己脸上。
有一点点粗暴，但是很喜欢……
磨人的布料蹭得他鼻子有点儿痛，霸道的、温热的信息素味道，直灌鼻腔。
“啊……陆、陆绍……”
不管了，我们都谈恋爱了，这样很正常的……
“你喊我、喊我一声。”
沈时漾已经完全拿不住手机了，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屏幕里，陆绍深沉压抑的神色。
【小漾。】
“不是这个。”
沉浸在快乐中的人大方地诉说着不满，他声线黏糊，哼哼唧唧的。
陆绍低声笑了，笑声透过听筒外放，和着背景中呼呼的风声，搞得人麻酥酥的。
【宝宝。】
“嗯……再喊。”
沈时漾窒息一样呼啸着，不可自抑地战栗。
不能呼吸了！
【宝宝……出来。】
明明屏幕里一片黑暗，陆绍却好像什么都看见了。
【你会憋坏的。】
沈时漾剧烈地抖着，蜷紧了，又豁然放松。
被子团散开了，手和脚先挣出来，再是脸。
房间里是开了灯的，沈时漾失神地喘着气，刚从被子里冒出头来，又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上。
乱七八糟。
床上，还有他自己。
耳朵里有一瞬间的嗡鸣，清晰的、乱蹦的心跳声，嗵嗵作响。
视频通话还在外放，那边很嘈杂，想来是雪山上的夜风吧。
【一定很香。】
陆绍突然出声。
他嗓音低哑，在极静的房间里，像耳语。
沈时漾又平白抖了一下，腰窝发酸。
【味道要是不散就好了。】
【被子不洗好不好？】
做了坏事的人后知后觉害羞起来，抬起胳膊捂住脸。
“你是变态吗……”
怎么可能不洗啊，全弄上了……
陆绍：【可是宝宝，你会用洗衣机吗？】
“少看不起人了！”
就算不会，网上搜搜教程不就完了！
陆绍不说话了，似是可惜地叹了口气。
沈时漾哭笑不得，“你还真想——多脏啊！”
【是甜的，不脏。】
“瞎说什么呢……”
陆绍于是不乱说了，而是沉默着，像在思考。
在干嘛呢……沈时漾忍不住了，慢慢把手机拿到枕边，调整角度，只拍到自己一点侧脸。
还没看清陆绍呢，那人突然来了一句：【下次，我尝尝看。】
尝尝看甜不甜。
“陆绍！”
手机被拍在床上，沈时漾压着声音低喝，手足无措。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要不是隔着电话，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被迫面壁的手机持续地传出声音来，声声含笑。
【好，不说了。】
【可以看看脸吗？】
“看个屁！不给你看！”
还没穿衣服呢……
【我想你了。】
“……”
【你不想我吗？宝宝。】
真是输给他了……
沈时漾磨蹭着捡起上衣，套上，然后倚靠床头，捋了捋头发，才把手机拿起来。
摆正手机的瞬间，竟有点儿不敢直视。
偏头缓了两秒，才抬眼看向屏幕。
看清的瞬间，沈时漾有点儿脸热。
陆绍正专注地看过来，雪原上泛白的月光和远处的朦胧灯影，映照在他眼里。
凛然英俊，眉目深邃。
好想他……好想他抱抱我……
沈时漾瘪起嘴，突然无限委屈。
“你讨厌死了，一天都没回我消息。”
【对不起，白天电缆断了，才接好，信号是刚刚恢复的。】
沈时漾吸了吸鼻子，“你注意安全，不回消息也行……”
怕他不听，又紧跟着念叨：“安全最重要，不要一边救人一边看手机，很危险。”
陆绍凑近了些，神色温柔，好像隔着屏幕在亲吻。
【别担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灾情好像比想象中严重一点，他们还要异地多久。
【等省救援队到了，我就回去，不会很久。】
“……嗯。”
心里知道大局为重，可还是高兴不起来，沈时漾不说话了，一脸怏怏。
陆绍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说：【怎么皱着眉还这么漂亮。】
沈时漾好气又好笑，无声地瞪他一眼，眉头倒是展开了。
【生气也漂亮。】
沈时漾被逗笑了，笑完又嘟囔：“你不要乱上网，学得油嘴滑舌的。”
陆绍目光灼灼，面容诚恳。
【就是漂亮，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沈时漾不知道要怎么接，那边又说：【好喜欢你，想你。】
嘴角压也压不住，沈时漾只好拉起衣领，缓缓遮了半张脸。
但露在外面的鼻尖眼角，都氲上淡淡的红色。
半晌，他才找回声音，蒙着脸，小声说：“我也想你，特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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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几乎要亮了，两人都不想挂电话。
一句一搭地，天南海北地聊着。
沈时漾从半倚半靠，到仰躺着，眼睛要合不合。
【困了吗？】
“不困……”
【今天还要出工，睡会儿吧。】
沈时漾不答，眼睛眨巴着，盯着屏幕看。
陆绍又凑近了，语调变得轻和。
【我不挂，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嗯……不许挂……”
【好，不挂。】
沈时漾几乎是瞬间睡着了，在开着灯的，陆绍的房间。
房间里还有没有散尽的信息素，淡淡的，萦绕着。
手机自熟睡的人手中滑落，倒扣在床上。
电话那头，陆绍坐在一片旷野之中，手机屏幕又重新变成了一片黑，寒风呼啸而过，耳机里电流杂杂。
他就这么坐着，片刻后，听到了一句喃喃呓语。
【……好喜欢，喜欢你。】
陆绍长久地盯着黑屏的手机，直到辰光初露。
他轻轻吻了下屏幕，对着熟睡的小孩儿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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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漾总算睡了个好觉，虽然从陆绍房间里被姜薇抓包的时候，很是尴尬了一阵。
“别影响工作就行，你们天天打电话那啥都行。”
姜薇非常大度，表示理解。
沈时漾：“谁那啥了！别造谣啊！”
姜薇：“……用我帮忙洗床单不？”
沈时漾：“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哪能天天啊……
但沈时漾没想到，接连好几天，别说电话了，陆绍连信息都回得少了。
总是很晚才回上一句语音，很简短，也很匆忙。
又有二次灾害，新闻里报道了，沈时漾也捐了款，还捐了好几卡车的物资。
物资到达的那天，陆绍罕见地发了张照片回来，是一张自拍，和卡车横幅上，沈时漾的名字合影。
脸上灰扑扑的，还有胡茬。
“还笑呢！”沈时漾咬牙切齿地保存了照片，放大了去检查他脸上有没有伤。
“真的瘦了……”
他好不高兴，整个人都惆怅焦虑起来。
白天还得强打精神拍戏，熬了几个大夜以后，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姜薇看不下去，恰好组里调通告，匀出来三天假期，她直接拍板，给沈时漾定了去H市的机票。
“去干嘛啊？”
沈时漾懒懒的，一点儿没有去旅游休养的兴致。
“去海滩上日光浴，也比在这屋里相思病强！”
姜薇把人从陆绍的房间拽出来，强行塞进车里，一路押送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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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滩很漂亮，沈时漾住在海边的套房，从窗台上就可以直接看到日出。
陆绍不在，也没有他的味道，沈时漾失眠的问题更严重了。
睡不着，索性趁着没人，走到海滩上去。
他顺着海岸线，走了很远很远，海水翻卷堆沙，漾着白色的泡泡。
月色粼粼，慢慢沉到海平线去。
天快亮了。
沈时漾走累了，就席地而坐，抱着膝盖发呆。
“小漾。”
轻轻的一句，是乍然响起的，混在海浪声中。
陆绍！？
沈时漾猛地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陆绍。
“……幻觉吗？”
他呆呆地站起来，使劲儿盯着陆绍的方向。
真的不是幻觉？不可能吧。
光线不好，他夜视不好，最重要的是，这个陆绍，怎么会……
“小漾。”
声音已经响在眼前了，沈时漾伸出一手，轻轻放到来人胸口。
“我回来了。”
掌心下胸腔震动，触感真实。
是真的！
“你怎么！”
沈时漾不知道该哭还是笑，“怎么穿这个啊！”
H市刚发布了高温预警，即便是凌晨海边，仍是闷闷湿热。
但陆绍穿着半高领的白色毛衣。
“不热吗？”
“热。”
这个大冬天也穿单衣的人，额角已经见汗，海风黏糊吹过，给他蒙上一层柔和的滤镜。
“你喜欢吗？”
沈时漾张开双手，撞到他怀里去。
“喜欢，喜欢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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