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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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在飞机上，沈时漾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救了我，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是真的救了我的命。
他没有说错，只是记错了时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八年前，陆绍真正意义上救了他一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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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去走走。”
陆绍拗不过沈时漾，还是给人包得严严实实，带着他出了门。
雪山脚下就是冰川。
沈时漾一路往前走，陆绍寸步不离地跟着。
没走多远，就一片野迹了，雪山冰川没有明显的分界线，月色下一片茫茫。
沈时漾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
“我那天就差点儿死在这种地方。”
不知怎么，陆绍脑海里闪过的，是《极夜》的结局，片中的兰斯仰躺在冰川雪地里，合上眼睛。
那天他出任务，遇到了失温濒死的沈时漾。
回想起来，竟然和电影中毫无二致。
八年前只当是顺手施救，现在提起来，陆绍不免心惊胆战。
万一那天他没有出任务，没有选择那条路线……
又或者是别人，救下了沈时漾……
他头一次和自己的阴暗自私直面对话，暗自庆幸这样玄妙的宿命是牵在自己和沈时漾身上。
“你当时为什么会遇险？”
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沈时漾应该刚刚拍完《极夜》。
“倒霉呗！”
沈时漾云淡风轻的，好像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的人不是他。
“我当时刚拿到片酬，想回家来着，结果还没到车站就被抢了。”
他站了一会儿觉着累，就要往地上坐。
陆绍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会着凉——”
沈时漾啧了一声。
“累了。”
“那我们回去。”
“不要，我要在这儿看星星。”
今晚月朗星稀，没什么星星。
但沈时漾就是不想回去，他自顾把身上的毛毯铺在雪地上，硬是躺了上去。
陆绍蹲下来要劝，沈时漾拉住他的手。
“你也躺下，不就不冷了。”
陆绍犹豫，沈时漾哼唧：“我冷！”
陆绍就躺下了，把胳膊伸开。
沈时漾得逞，嘿嘿笑着，枕过去，腿也挨蹭着他。
陆绍无声地叹了口气，释放了一些信息素。
“真暖和。”
沈时漾喟叹着长舒一口气，“跟那天感觉一样。”
其实沈时漾不知道，八年前他看到陆绍后，就立刻陷入了休克。
陆绍权衡之下，使用了信息素。
就是在那一刻，沈时漾正式分化，成了Omega。
也是因为这个，他和陆绍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了99%。
沈熠匆匆赶来，从陆绍手里接下弟弟，彼时沈时漾昏迷衰弱，还猝然分化，陷入了信息素紊乱。
沈熠没法，咬着牙央求陆绍帮人帮到底。
沈时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了陆绍的体外安抚。
等他醒了，记不清获救的细节，沈熠松了口气，骗他说是自己及时赶到，把他捡了回来。
沈时漾的记忆碎片，只剩下那个金光闪闪的剪影。
“我还以为是临死前的神迹呢。”
陆绍没有说话，也久违放松地，看着夜空。
有风轻轻吹过，他就收紧手臂把沈时漾往怀里揽了揽，背身挡住沙沙而过的雪沫。
四野静谧，神迹是骤然降临的。
“陆绍，极光！”
沈时漾兴奋地坐起来，指向天空。
一道宽阔的光带撕裂天幕，蜿蜒出现。
绿色为底，边缘处晕染着紫红色的光晕，它静静地亮了一会儿，接着便开始飘拂游弋，光影流转处，仿佛有冰晶簌簌飞散。
陆绍也坐起来，手臂撑在沈时漾身后，虚虚地拢着他。
跨年那天他们一群人精心等了很久，都没等来的极光，就这么不期然出现了。
“极光是有声音的，你听。”
陆绍轻声在沈时漾耳边说。
沈时漾屏息看着，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和陆绍，还有极光。
过了好一阵——
嘶嘶……
沙沙……
缥缈的，挠人的声响一闪而过。
像自然的私语，在这样的盛景下，有种奇异的生命感。
沈时漾一时间头皮发麻。
“你听到了吗！真的有！”
他惊喜异常，扭头看向陆绍。
陆绍正十分专注地看他，极光流转在眼仁里，把沈时漾满满的装着。
又来了，那种心口发热的眩晕感……
沈时漾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压不住了，他张了张嘴，又咬住嘴唇。
“陆绍……”
“我喜欢你。”
“……什么？”
太突然了，毫无防备，沈时漾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漾，我喜欢你。”
陆绍又说了一遍，吐字清晰，郑重笃定。
不是，他干什么这么正式！
沈时漾一下子非常慌张，慌到眼神飘忽，支吾哑然。
被表白可太常见了，抛开大热艺人的身份，从小到大沈时漾几乎是在表白轰炸中长起来的。
轻车熟路，除了这次。
因为他瞬间意识到，刚刚自己压下去的那句话，竟然也是……
太危险了！差点儿就我先表白了！
沈时漾不自觉地揪着身下毛毯的毛毛，又逼着自己转回视线。
陆绍平和耐心，神色温柔。
沈时漾用尽演技控制着表情，让自己显得平静泰然。
“我知道啊，你之前说过了。”
两天前刚说过在追我了……
沈时漾暗暗咬牙，一边焦虑，一边又觉得陆绍这样真是可爱死了。
陆绍：“嗯，这句也是要说的。”
他看人真准，陆绍这种守序较真的老古板，果然表白都规矩认真。
“你太卑鄙了。”
“嗯？”
沈时漾不满控诉：“都说好了不催我，你这样显得我很渣。
“你说这么明白，我还能占你便宜吗？”
挟人情感，占人便宜的事儿，他可不想做。
陆绍深深地看他，突然无奈一笑。
“说什么傻话呢，你依赖我，接受我的照顾，我们接吻，拥抱……”
他嗓音很低，在极光夜幕下，越靠越近。
沈时漾招架不住，呆愣楞忘了躲。
“如果我不说，才不公平，这件事吃亏的是你。
“接纳、亲近、需要，都可以默认为喜欢，但只有说出来，才有资格继续。”
陆绍退开一些，退到一个呼吸不交缠的安全距离。
“我在向你申请资格呢。”他说。
完蛋了……
沈时漾，你清醒点儿！这不是在拍偶像剧！
毛毯瞬间被抠秃一块儿，沈时漾踟蹰着急，显见有些慌。
“可我……”
陆绍单膝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来。
沈时漾试探着，把手放上去。
得了允许，陆绍才捏住他的指尖，揉了揉。
只是轻轻揉了揉，就没那么紧张了。
沈时漾听陆绍问：“你去年拍的戏，什么时候播出？”
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了？
他有点儿懵，但还是回答：“最快也要今年年底吧。”
陆绍：“正规流程需要时间，申请也不需要立刻答复的。”
沈时漾心口豁然一松。
陆绍：“我们还是雇佣关系呢，你现在答复我，我要给你哥赔款了。”
沈时漾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开，锤了陆绍一下。
“这么自信啊，我看你挺想给他打白工的。”
“也不好让他太亏。”
“说的我好像一定会答应似的……”
沈时漾哼哼了两声，陆绍捉住他的手，轻轻啄吻了一下指尖。
“我会等的。”
“陆绍！”
“嗯？”
“你你你别得寸进尺了……我让你亲了吗！”
陆绍立刻就把手放开了，很识规矩地问：“可以亲吗？”
“……”
“那还可以牵手吗？”
过了好一阵，沈时漾把通红的爪子递过去。
陆绍牵住，把他拉起来。
“……可以亲。”
沈时漾声细如发，嘟囔着。
陆绍无声地笑了，执起手来，亲了口手背。
“走吧，回去了。”
“哦。”
两个人牵着手，自梦幻清丽的极光边界，朝温暖朴素的现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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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节目组紧急开了会。
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尚琳也紧张了几分。
本来还设计了冰湖越野的项目，也决定取消。
反正素材也够了，后面几天的行程干脆变成养生采风。
“就开房车回雾焰湾，人齐了就出发！”
返程的时候，真浩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沈时漾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位跋扈说唱家，经历了一遭空中飞人，钢丝卷一样的爆炸头好像都变直了不少。
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彻底蔫了。
见到陆绍，不自觉佝偻下肩膀，移开了视线。
沈时漾这才想起来问陆绍，为什么那天选了真浩一起跳。
总不能是因为真浩最重吧……
陆绍犹豫了片刻，才告诉他，他上缆车前才得到的消息，之前雇人偷拍他们，又匿名发帖的人，就是真浩。
送他一次极限蹦迪体验，只是小惩大诫。
陆绍：“顺手的事儿。”
沈时漾暗暗咂舌，心说陆绍这个浓眉剑目的帅哥，心眼可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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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悠悠闲闲在冰雪小镇过完了旅途的最后几天，很快就到了杀青回国的日子。
临行前，陆绍回了一趟星星后花园，和Malea告别。
正好在离开时，江镜遥的电话打了过来。
【查到了，她是暗河的人。】
陆绍当即冷肃了神色。
“那他……”
【暂时还在押，但这个Vivi的出现，说明那边怕是松动了。】
陆绍不语，那边又说：【我们会密切关注，你别太忧心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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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先是一同回洛瑟兰，再分别回程。
沈时漾和陆绍是晚班机，抵达B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
他们直接走了VIP通道，没有惊动接机的粉丝，直接上了姜薇的车。
没想到沈熠也在。
沈时漾困得厉害，也不管沈熠在车上，拉着陆绍就坐到后排去，脑袋一歪，枕在人家怀里就是睡。
姜薇一边开车，一边疯狂从后视镜偷瞄。
不对劲，那俩人的相处模式绝对不对劲。
但沈时漾在睡觉，没人敢说话。
一路无话，到了沈时漾家，陆绍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手臂。
“到家了。”
沈时漾迷迷糊糊起身，下了车。
他前脚刚走进院子，就听沈熠说：“陆绍，你跟我聊聊。”
沈时漾一个机灵，困意全无。
沈熠语气严肃，难得正色。
姜薇都忍不住屏息看眼色，沈时漾无端心虚，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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