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弑神怎么了》且将青山常相见

49、第 49 章

　　林悬日再次睁眼时，斐温照例守在她的床边。
　　“你醒了！”
　　斐温一看到林悬日有所行动，立马又扑了上去。
　　“我的小莉莉！”
　　“你吓死我了！”斐温说道，“你昨天就靠在走廊路边了，叫你你也醒不了，跟你说话你也没反应，你要吓死谁啊！你怎么会倒在路边啊！”
　　林悬日想了一下。
　　她想不起来了。
　　之前她都能强撑了回到房间再躺下，可是最近记忆回溯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深入，她也没办法控制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悬日略有疲惫地说道，“我只是感觉头晕，然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呀——”
　　斐温很心疼地抱住林悬日，然后呼噜呼噜她的毛，拖长尾音说道：“我们小莉莉真的很惨呢。”
　　她掰掰指头计算道：“先是被异生物菌丝寄生，然后又被容璐刻入阵法封印折磨，之后又被卷入玛拉的事情里面，我们小莉莉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
　　“答应我，如果下次不能和我说的话，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林悬日看看缠上来的斐温，又看看自己的身体。
　　这个还真不好说。
　　“我尽量。”她说道。
　　她从不许诺别人，所以这件事，她也只能尽量做，却不能答应。
　　“呜呜。”斐温又抱了她一会，说道，“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斐温紧接着递过来一个卡片，上面记载的事塞拉的生平信息和个人事迹。
　　“这是……”
　　“之前多奴娜主教，有一个叫塞拉的被收养者。后来有一次，塞拉被异教徒入侵了，失去了思维和记忆，变成了疯疯癫癫的人。”
　　林悬日点点头。
　　“多奴娜主教本来就会治病救人一类的事情，所以她也在全力地帮她的被收养者恢复记忆，最近好像有一些成效了。”
　　听到“有一些成效”五个大字，林悬日心头一跳。
　　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她说道。
　　“还不太清楚，”斐温摇摇头，说道，“这是卢梦勒斯修女让我转交给你的，所有职位在灰烬祭司以及之上的修女，都要去探望一下塞拉，这是规矩。”
　　“哎，”斐温感叹道，“当灰烬祭司也不容易啊，上午要探望艾黎瑟主教，下午要探望塞拉，晚上还要处理事情，一天过得比我都忙。”
　　“还好吧。”
　　林悬日这样说着，起身就要去看一下塞拉。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菌核，一时间没有扒住她的身体，从她身上咕噜咕噜地滚了下来。
　　“哎？这是什么？”
　　等到林悬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斐温好奇地从地上捡起菌核，左看右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
　　林悬日眼睛都不眨，就开始扯谎。
　　“这是……发霉的果核，我昨天边走路边吃苹果，不小心带在身上了。”
　　此时菌核因为营养不良，瘦得干干巴巴的，没有平日里一点威风的样子，还真的像一个果核。
　　“真的吗？”斐温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林悬日，又看看了呼呼大睡的菌核，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什么有生命的东西呢？”
　　“你肯定感觉错了。”林悬日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斐温还是有些不确定，她扯出了菌核上的一根细长的菌丝，说道，“那这个是什么？苹果的毛发吗？”
　　林悬日的大脑飞速运转。
　　“其实，”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
　　斐温眨着眼睛，看着她。
　　“其实我昨天没忍住把菌核捡回来了。”
　　林悬日看着呼呼大睡的菌核，说道：“不过它现在应该有点死了。”
　　“捡回来——？”
　　斐温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菌核，说道：“你疯了？要是被主教们发现怎么办？”
　　林悬日眨眨眼，说道：“要不然再扔了？反正好像有点死了。”
　　“哎呀好吧好吧，”斐温还是妥协了，然后顺手把菌核扔进了存放垃圾的地方，“你不要扔了，我替你把这个扔了。”
　　看着被麻利地扔进垃圾堆的菌核，林悬日有些许的不舍。
　　对比一下玛拉的菌丝，再对比一下她的菌丝，不得不说，她把菌丝养得真的很差。
　　但是，反正她也没有很想要把菌核带在身边，所以还是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一出房间，能看出来，教廷自中心开始蔓延，全部都是破破烂烂的地方。有的地方的屋顶损坏了一半，有的地方玻璃窗全部都被砸碎了，有的地方还横放着几个死人的尸体碎块，那是玛拉的菌丝没有吃完而留下的。
　　林悬日穿过长长的甬道。
　　塞拉的房间门前倒是意外的整齐，看样子就是被专门打扫和处理过的。
　　她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开门了。
　　开门的人是之前，她作为净烛修女去整理图书馆的书时，遇到的那个灰烬祭司——泽尼。
　　林悬日没有想到，连泽尼这种灰烬祭司，都被调来专门照顾塞拉。看得出来，多奴娜主教确实对塞拉很重视。
　　“愿祂常伴您身。”林悬日说了一句祝福语，随后才进门。
　　一进门，又是一阵压抑的气息传来。
　　林悬日环看屋内的摆设，虽然几乎全部都是崭新的家具，但每一个家具上面都多少放了鼠尾草的碎屑——是用来净化的。
　　似乎是为了可以营造这种压抑的感觉，房间内很暗，明明是白天，但是房间内窗户紧闭，窗帘拉上，没有点一根蜡烛。
　　“愿祂常伴您身。”泽尼也回了一句祝福语，提醒道，“这里有点暗，小心。”
　　林悬日摸黑勉强走到塞拉的床边，却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潮湿的感觉。
　　她低头细看，却发现塞拉的床单上，已经被不知名的液体完全的浸湿了。
　　而塞拉本人，正躺在床上昏睡，根本毫无所觉。
　　“这……”林悬日忍不住出声询问道，“这个床单是……”
　　泽尼也走到她的身边，解释道：“没事的，多奴娜主教说，用药剂浸湿的床单，可以帮助塞拉保持湿润的触觉，有助于她缓解思维。”
　　林悬日轻轻摸了一下床单。
　　湿润的药剂沾上了她的手指，无色无味，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看起来和白开水差不多的东西。
　　……这真的能算是治疗的药剂吗？
　　“药剂就是这样的，”泽尼看出来了林悬日的疑惑，在一旁补充道，“药剂只针对塞拉才有用，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林悬日点点头，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她也很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随后，她按照流程开始祷告。
　　病床上的塞拉虽然在昏睡，但是睡得总是很不安稳，看起来正在噩梦缠身，不停地呓语着什么东西，时不时还会扑腾起来，打断林悬日的祷告词。
　　祷告进行的很不顺利，泽尼作为照料塞拉的人，只能一边按住塞拉，一边向林悬日道歉。
　　祷告完成之后，泽尼递来了鼠尾草。
　　“净化一下身体。”对方提醒道。
　　“她持续这样的状况多久了？”林悬日指了指床上的塞拉，说道。
　　即使结束了祷告，塞拉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她看起来丝毫没有神志的样子，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比起林悬日当初把塞拉送走的时候，塞拉好像没什么变化。
　　泽尼听到这句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基本上一直都是这样，我照料她也有一个月左右了。但是，多奴娜主教非要说有希望了，反正我没看到什么希望的地方。”
　　“主教为什么一直相信她能醒？”林悬日追问道。
　　她当时破坏塞拉的思维，破坏得很彻底，没有留下任何让她重新醒来的余地。
　　“好像是因为……”泽尼皱了皱眉，努力回想道，“艾黎瑟主教吧？……其实多奴娜主教并不擅长治病这些，但是艾黎瑟主教总是给她推荐新方法和新药，久而久之就……”
　　“所以，其实是艾黎瑟觉得塞拉有希望？”林悬日总结道。
　　“这么说也没错。”泽尼思考了一会，又说道，“不过也不一定没有用，毕竟明天艾黎瑟主教，就送新的药剂过来了。”
　　“对了，你知道吗？”
　　泽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叫莉西对吧？当时你病重的时候，说是多奴娜主教给你治病，但其实药也是艾黎瑟主教提供的。”
　　“还有，你能醒来的结论也是艾黎瑟主教下的，不过这个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林悬日听着听着，觉出一点不对味来。
　　她说道：“为什么艾黎瑟不出面，要让多奴娜主教送呢？”
　　泽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艾黎瑟主教比较低调的原因吧？毕竟她做的善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些了吧？”
　　林悬日有种隐隐的感觉。
　　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那我明天再来。”林悬日说道。
　　泽尼点点头，说道：“明天上午九点新药就送过来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