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4-6 ...
-
4.
对于身后名为仙道的陌生男子，比起照料她沐浴更衣多年的助理花泽，能更快狠准找到那根限量版高定礼服极其隐蔽的拉链头，水無月感到佩服。
“谢谢。”
大小姐颔首低眉，喘口气，终于快要摆脱一身咖啡味了！她忘了自己背后透风，一双湛蓝眼睛正将美好风景尽收眼底，没有识趣到立即离开。
“不客气。”
仙道或许是故意的。
具体脱衣服流程需要设计师与助理共同协助，从有记忆来，水無月就是那种穿着世界各地搭乘专机送往日本，为她量身定制的名贵礼服长大的天选之女。
“继续呀。”
天选之女中了基因彩票的同时少了某根筋，她在镜子中对仙道发号施令，语气倒没有端着架子，甚至有些令人觉得是在求助。
平日里，无论是对贴身助理或为自己家族服务的职员，抑或是等着她大笔一挥豪气刷卡的奢侈品牌从业人员，骄纵蛮横的一面相对收敛，那些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们，亲切的很。之所以对仙道一碰面就燃起些敌意，八成原因赖在将她从伦敦骗回东京，急于把她嫁出去的父母身上。
怎么才毕业就要结婚了？多年分居就不想她先回国陪在身边孝顺一阵？爸妈这是要抛弃她了吗！
出神之际，仙道的话将她思绪拉回。
“呃……”
声音靠近耳边，带着无法忽视的笑意，狭长双眼眯上一半，像自言自语，仙道呢喃道。
“真把我当助理了啊……”
啊呀！
水無月突然清醒过来，这家伙眉清目秀，是很穷没错，可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类似某种高级香调，挺括西装在他宽肩长腿的好身材驾驭下，比起前途渺茫的社畜，他更像是从事某种高端职业，譬如一直为她服务的奢侈品牌设计总监。
转身将仙道推出门外，庆幸小黑裙在背部拉链解到底的前提下，上半身衣料没有随着一百八十度转身而脱落，这一刻，少女原谅了身上的那股子咖啡味，咖色液体淌在肌肤上的粘稠感。
坐上飞机那会儿为了更舒服的躺下她将名贵首饰摘掉保存在助理那儿，下飞机兴冲冲跑去见父母来不及重新戴上，目前唯一值钱的只有脱在地上那件被咖啡毁于一旦的LBD。
真可惜呀。
先在淋浴间洗干净身子，长发上也沾染了咖啡液，仙道用的洗浴用品是没见过的日本本土品牌，味道出奇好闻，她看了眼配方，简单温和还算不错。
整个人泡进池子，按下jacuzzi启动键，水波从四面八方涌来，舒服到十分钟后手指指纹起了褶皱都不愿起身，平日助理总会在一旁默默等着，直至时间差不多了提醒她，今天终于可以肆意妄为泡到地老天荒，水無月对这天降的自由感到十分新奇。
“还没好？”
耳朵里传来敲门声，扫兴。
“好了好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用仙道用过且洗净烘干的浴巾裹住身子，镜子是当下最时髦的高科技产品，她在一旁找到了除雾键钮，“滴——”声后，看见了白白净净的自己。
头发用浴巾缠绕，套上了宽大舒适的T恤，她特意看了眼标签，百分百纯棉。
“水乳在哪？”
打开门，热气从脚底冒出来，仙道已经换上居家服站在门口等她了。
“只有这个哦。”
心有灵犀地往她手里塞了一罐男士护肤三合一乳液，她愣住，想抱怨一嘴又觉得没必要。
“谢谢……”
随便往脸上抹两下，味道仍是清雅淡香，这人似乎格外偏爱柑橘类，水無月不敢相信他另一手上正捏着片新鲜柠檬片往嘴里塞，咀嚼起来丝毫不影响如沐春风的微笑表情，味觉失灵还是嗜酸成瘾？
“头发是不是要吹一下？”
仙道问，嘴里立刻传来了柠檬味，酸涩清新。
“要！可是我……”
她不会呀，才开口就没了声，原本理直气壮的大小姐再天真也在沐浴后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同于踏进这扇门前，孤立无援的她必须糊弄过去，被发现连吹头发都不能自理的话，这位效命于自家企业的小职员会如何在背地里笑话她呢，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饶恕。
“我没找到。”
水無月若无其事道。
“稍等一下。”
岂料这人是发现了她的谎言吗，立刻转身走出卧室门，没几秒又折返，柠檬片大概被扔了，手背沾着点水渍，刚洗净的样子。
“浴室还有点潮湿，就在这里吧。”
仙道从浴室内找出吹风机来插上电源，水無月只得硬着头皮接过，他甚至贴心的拉开柜子内隐藏的镜子，调整角度后刚刚好正对着她。
“……”
沉默横立在两人之间，对方笑着提示她开关在哪里，言语间无任何轻视道：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嗡嗡响的电吹风在被按下开关后立即工作，将一缕长发吹到少女嘴边。
“呸，呸。”
水無月狼狈的将吃进嘴里的头发吐出来，惹得仙道在背后憋笑，幸好他收到了她眼神中的胁迫，没有不给颜面放肆大笑。
如果到这里，接下去一切顺利，她幻想自己应该会像励志青春电影中打了鸡血的女主角那样被赐予神奇力量，从零基础到精通电吹风使用技巧，将一头长发吹到发出闪耀光芒，从而获得仙道敛起笑容后投来的赞许目光。
幻想终结在一整簇发尾被卷入吹风筒中的意外中，空旷的卧室内，少女带着哭腔尖叫。
“怎么回事？”
仙道立即拔下电源，为时已晚，水無月感觉天彻底塌下来了。
“你的……你的……你的电吹风坏了！”
哗啦啦，两行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比窗外斜挂于窗户的雨丝更叫人垂怜。
仙道扶着她颤抖的肩膀走到床边，朝着整洁的床单拍两下，示意她坐下。这人似乎对女孩子的眼泪很有办法，完全没流露出丁点儿手足无措。伸出手替她抹眼泪，指腹有不明显的粗糙感，应该是茧，触感温热。
“没关系的，我先帮你把头发慢慢抽出来，可能需要点时间。”
迎着仙道温柔的口吻与视线，水無月缓慢眨眼，一颗泪珠挂在睫毛上，再次被仙道轻轻摩挲着眼角的手指拭去。
“仙道……”
与这个处变不惊的男人比，她觉得自己实在小心眼，这一刻良心发现似的关心起他的情况来。
“嗯？”
仙道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手中梳理着的长发，要从吹风筒中一丝丝抽出绝非易事，极度考验耐心。
“你不去上班不要紧吗？会扣工资吗？”
水無月心想如果他因此挨骂受责罚，等她搞定父母后一定为他正名，表现好的话，如果头发得以保全，升职加薪都不在话下。
“上班？”
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仙道抬眼看向她，两双眼睛在很近很近的距离之下，要观察到瞳孔骤然放大的瞬息太容易了。
“我只是去面试的哦，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戏了吧。”
说话之人语气轻飘飘没当回事，听话之人在0.01秒内作出反应。
哇——！
水無月放声大哭。
5.
哎呀哎呀，完蛋了，居然害他错过面试！
水無月心虚，眼泪汪汪的，接下去十多分钟里，仙道耐心为她抽出缠绕于吹风筒内的丝丝长发，基本没弄痛过她。
“好了。”
从她手里拿走被举到手臂发麻的电吹风，仙道温温一笑，很是动人。
水無月得出结论，这家伙有点帅，大概是她见过的真人中最帅的一个，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教科书般的下颚线与一双多看几眼便会跌入星云般的湛蓝眼睛，比英国留学那会儿前排观看足球赛时亲眼目睹的大卫·贝克汉姆还要俊朗几分。
可能是大卫还隔着一段距离的缘故，否则他也帅的太不讲道理了吧！
“要不要给你换条裤子？”
水無月出神之际，仙道站起来，床慢慢回弹成平坦模样，他收起电吹风后从上往下投来视线，她确定他没有单独盯着自己的双腿看，这人目光不猥琐，因此她也无意用枕头或什么遮挡。
“为什么？”
这衣服质量不比自己那些上乘面料倒也贴身舒适，习惯在欧美海边度假的千金小姐心里，单穿一件大T恤并非某种暗示。
“还是穿上吧，怕你冷。”
仙道作出解释，走向衣帽间翻起什么来，独自对着橱柜发呆，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离开，很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条居家裤，乍看之下是她也能穿的尺码。
“No，thanks。”
水無月拒绝了，绿色的裤子怎么穿，很明显是国小或国中生的校裤，好丑的。
四月，冬去春来，时节交替。
料峭春寒过去后便是春暖花开，比伦敦高了十几度不代表一件T恤足以抗寒，在暖气关掉的情况下，很快坐在卧室飘窗看雨的少女开始察觉脚底窜上双腿的寒意。
仙道在客厅呆着，两人几乎没交谈，在她拒绝长裤后，他从冰箱里翻出牛奶倒进奶锅加热，水無月说等热好了她再出来。
“好了哦。”
门外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这家伙似乎讲话总是软绵绵。
踩着男士拖鞋，一头扎进沙发，喝过热牛奶也跟着犯困，冷冰冰的双腿来回打颤，将抱枕揽在胸前，以卧倒的姿势面对仙道。
“伤脑筋，你这样，我都有点分不清是不是刻意的咯。”
水無月对于自己像条毛毛虫似的在沙发上扭动的背影毫无认知，从仙道视角看来，越扭T恤下摆越往上收，再下去看见内裤是迟早的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不发生？
在仙道的经历中，概率为零。
“唔……我想睡觉了，你带我去卧室好不好？”
昏昏欲睡的少女自动略过仙道的声音，揉着惺忪睡眼转身道。
“呃。”
这也是助理要做的事吗？
仙道沉思片刻，狂风暴雨的午后，将陌生女子带回家，她外型优越，身材婀娜，娇气的时候令他觉得好笑，哭着追问失去面试机会他会不会饿死的时候万般可爱。她对他毫不设防，姿态柔美清纯，交出一只手来要他牵上，无论如何也不该对人畜无害的乖乖女下手，不是吗？
“确定吗？”
声音直直坠在头顶，水無月感到脚底一阵温暖袭来，低头看，是仙道用手环住她的左脚腕，猝不及防的靠近令人呼吸一窒。
“啊？！”
瞬间清醒，她抓着抱枕朝他脸上推。
“哈哈哈哈。”
没想到他居然笑出声，此人脸皮超厚，装作无事发生那般从置物篮中抽出毯子，连续两个哈欠，眼尾带着水痕，沙哑嗓音轻飘飘地说：
“睡哪里，自己选。”
水無月连忙摊开毯子覆盖于身，威胁说，休想对我图谋不轨。
“我就睡沙发，哼！”
仙道摊摊手表示尊重，哈欠连连走远。
什么嘛，一点也不绅士的，亏她还将他颜值封顶超越英国绅士，现在看来毫无可比性。
水無月在心里吐槽，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限量版高定小黑裙变男士大T恤，不换上套得体装束难以出门见人，而这人又很穷，哪来的钱替她买衣裳？信用卡直接交给他？日本刷卡是否需要密码？还是叫助理送套衣服来好了，可地址她不知道，穿着T恤下楼看门牌号？还是冲进屋子里把人摇醒直接问？
叮叮——！
手机响起，亮灯，来自助理的简讯一则——蘭酱，你在哪？
水無月直接回拨电话，花泽秒接。
“我的护照呢！”
这是目前她最关心的事。
“……”
先是沉默，电话有些杂音，很快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父亲，对她喊道护照在他那，想要拿回去就得回家相亲。
“You wish（你想得美）！”
水無月啪地按下键停止通话，她能想象父亲在电话那头气到爆炸的模样，她甚至听见了他恼羞成怒道，送你出国是为了学几句英文顶嘴的吗。
是的，是的，是这样没错。
助理倒戈不怪她，职员没道理反抗发薪水的直系上司，自小被花泽带去做些违背她意愿的事时，水無月就明白她的眼泪只会令她难做。
小姐，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总这么说。
吃苦药、挨针、上马术课、练体态，将悄悄煮好的泡面丢掉换成营养师调配的健康餐，有钱人家的孩子有不为人所知的一面，极度自律的饮食与接近变态的作息，同学们也大差不差来自相近家庭，直到出国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神奇的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一旦养成再也无法轻易改变，比如她生来叛逆，又比如她被规训太久忘了原来逃离父母掌控的自己，在求学十年间完全可以买一碗泡面来煮。
但凡她那么做了，便会发现身旁穿插的眼线无所不在，仍会被要求倒掉。
直到死去都尝不到一口泡面的滋味、乏味的作息与一成不变的饮食、永无止尽的名流贵族交际礼仪课，这些，水無月统统接受，然而只有一件事她绝不妥协。
“仙道，你睡够了没？”
她要与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
6.
水無月认为这位叫做仙道的男人有些过于自由散漫，不断提高音量十分钟后才勉为其难在床上翻了个身，咿咿呀呀蒙在被子里说些含糊不清的话。
“起来了啦！”
她感到无语，起床有那么难吗？
“唔……”
很快她便知道，对于仙道而言，赖床是天经地义的事，刻在骨子里的事，需要用某些特殊技巧才能与之抗衡的事。
跳男人床上？将一米九的大高个拉下床？水無月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弄醒他，这人怎么回事啊，任由一个陌生人在他家闲晃不怕被偷家？
毫无防备心的蠢蛋帅哥！
肚子叫的太厉害，回客厅觅食，提前在他耳边打了招呼要翻厨房，不论听见与否，礼数已到位。
冰箱里一整层柠檬鲜果，两罐啤酒、一瓶鲜奶、一包卷心菜、一盒白萝卜切片，另外只剩可怜巴巴的几颗黄油，这些能做什么料理？
拉开冷冻柜，比零下四度更寒冷的是她此刻被冻成渣的心，居然是空的。
水無月明白了一个道理，仙道之所以不怕她行窃，是因为这里根本没东西可以拿呀！
“饿了？”
当她靠在冰箱边捂住不断发出抗议生的腹部时，仙道突然出现在身后，懒洋洋的拉开头顶柜门，对她持以温和笑容。
“嗯。”
大眼睛扑闪扑闪，没有卸妆产品全凭一罐洗面奶来回折腾三遍后还原的一张素颜，仍是美貌动人。
“还是……出去吃吧。”
仙道说，顺手将原本抽出来的东西又塞了回去。
水無月抱着毯子在沙发上耍赖，该怎么出门，她没有合适的衣裳，没有化妆品，连副墨镜都没有。
“我不会穿那种裤子的！”
“素颜出门很没礼貌欸！”
“墨镜呢？你不会连墨镜都没有吧？”
仙道等她一口气说尽，不急不躁直指要害。
“好像不是多选题哦。”
他想说墨镜是有的，可你脸那么小，戴上去也会掉下来。
在客厅丢下一条刺眼的绿裤子，他回卧室换衣服，水無月对着镜子照了足足十分钟才决定接受自己这一身高中校服装扮，可笑至极的是T恤也要一起换下，原本借来他的那件实在太大，新拿来的那件坐实了这条裤子是学生装的事实。
“为什么要留这种根本不是你尺寸的衣服呢？是你国中的校服？”
仙道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相当富有朝气的青春美少女模样。
“是我朋友留在这里的，有时候来会穿。”
只是越野的白色棉卫衣与绿色运动裤下搭配的那双七公分高跟鞋突兀到他这个不关心时髦只在乎舒适度，时常被朋友们吐槽“时尚的完成度果然靠脸”的二十三岁海边摸鱼风爱好者，也不禁觉得太奇怪了。
“你也觉得难看是不是？”
水無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击破，扒拉着门不肯走。
“乖，带你去买衣服。”
仙道随手一抽，往她头上覆了顶棒球帽就把人勾出门了。
“哎呀哎呀，这下更是不伦不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寓，水無月怕被人见了笑话似的半个身子藏在仙道身后，雨后空气清新湿润，不少人趁着天将黑未黑出门散步，走着走着穿过静谧小道来到明亮街区，抓牢仙道上衣下摆的手越握越紧。
仙道停下脚步看她，只剩头顶心朝向他。
“你这样，我们永远都走不到了哦。”
商店明明就在对面，他忍不住闹一下。
出门约二十分钟，来到主干道后左右两侧分别坐落人气商场与沿街商铺。商场偏向年轻人风格，主打时髦款式，价格适中。商铺则更知性优雅，其中不乏拥有奢牌最新款女装的高端买手店。
“哼。”
水無月一抬头便看见招牌，仙道不懂那么多，让她自己选便是了。
站在买手店门前，打量橱柜中熟悉品牌的鞋包款式，她坚信自己能在这找到合适的装束取代这身诡异行头，忍着被鄙视嘲笑的目光推门而入，很快就会改头换面了不是吗？
“结账的时候叫我。”
仙道撑着门，表示自己不进去。
“哦。”
销售该有的态度不差，从头审视到脚的目光被隐藏的极好，水無月自认在这没受委屈，她快速挑选出最合适自己的几套搭配后直接换上其中某套，尺码精确无误因此完美匹配她娇俏可爱的气质，即使素颜也惹来赞许目光。
虽然进门时穿着打扮与时髦毫不沾边，选东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她掏出早已备好的Barclays专属金卡时，销售们彼此交换眼神，看来是家境不凡的留学女。
“刷不出？”
当第三次交易失败时，众人表面耐心征求意见是否要继续，内心实则唏嘘。
水無月表示这不可能，前两日才在哈罗德百货消费过几千英镑的香薰产品，这张卡国际通用，曾几何时回国也在银座成功刷卡购物。
或许是额度问题？
“No way！”
大小姐理直气壮拨通电话，两分钟后眼里窜起火苗，咬牙切齿将卡抽回，回到更衣室换上本要丢弃的校服装扮，直奔大门而去。
“没有喜欢的？”
天又下起了雨，仙道倚靠墙边的侧影铺在脚尖，他微笑走到她身旁，轻轻说，这家没有就去下一家，慢慢选。
被骗回国，被偷走护照，又被狠心停了信用卡，父母这是要逼她回家？
“仙道。”
水無月觉得自己委屈到极点，乖乖女的人生代价并非得到自由，而是成为家族企业的牺牲吗？
“嗯？”
仙道撑开伞，出门时想着或许用不上只带了一把。
“哪里有卖……你身上这种衣服的？”
她拽过他的手腕，两人面对落地窗，轮廓在雨水冲刷中模糊了又清晰。
“哪种？”
仙道低头看自己领口，是薄款浅灰色卫衣，没任何图案修饰，裤子是同色运动裤，纯棉质地到膝盖处，脚底踩了双人字拖，出门时还被她吐槽过夏天远的很这就去沙滩了吗。
他笑了笑，心想着这种衣服一定要概括的话，那就是随手捞的居家扮相，平日里只是在家附近闲逛的话，穿着以舒适方便为主。
“就是虽然便宜但只要长得好看就能撑住的那种！”
即使不想夸他，水無月不得不承认，眼前人是天生的衣架子，摸鱼也帅过99%路人。
“这样……那要过个马路，商场里或许有你想要的。”
仙道将伞高举过头，轻轻推起她的肩，人被带动向前走，下台阶，走到人行横道线前。
雨声滴滴答答，雨丝淅淅沥沥，阴晴不定的傍晚注定没有绚丽晚霞可供观赏。
买一件价值一千日币的女款针织长裙仅需五分钟，水無月来回数了三次价目表上的零表示不可置信。仙道饶有兴致陪在一旁观察她，大小姐的惊人回答是原来在国内买衣服是能数清标签上的零的，他差点没被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噎住。
提着袋子往回走，下雨的缘故许多人被困在商场，各类餐厅门前排起长队。仙道问想吃什么，得到了快饿死根本等不了的答复，于是在快餐店打包汉堡与炸鸡边走边吃。
“脸上沾到……”
路口，绿灯跳转为红灯，仙道低头看见一张嘴角沾上番茄酱的清透脸庞。
“我不能穿没洗过的衣服，你知道吗？”
水無月决定，将一切后果赖在他身上。
“呵。”
仙道伸出手指，温柔拭去那一抹红，笑容爬上嘴角。
“我是没有问题，如果你想的话。”
真是不忍心告诉她，留下是会被吃掉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