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级别的陛下》鱼嚼梅花

43、来，说恨我

　　赵硙抱着李丑一脚踢开轿帘，险些把上来掀帘的伍小五也踹倒在地，伍小五慌忙躲闪着，赵硙已经三步跨作两步往府邸大门走了。
　　门口另停着一辆轿子，此时见赵硙李丑到了，徐起凤的手下从轿子上跳下来。
　　“赵将军，少主说今晚多有得罪，让我来跟您……”手下抱着礼盒追着赵硙走，眼睛偷偷打量着两人的情况。
　　赵硙理都不理，把李丑紧紧揉在怀里，大步流星就进了府门。而李丑原本在挣扎的，见外人来，登时软下身子，搂着赵硙的脖子乱哼哼。
　　徐起凤手下被落在门口，怪替他们害臊的一呲牙，心说这趟差事太没必要了，徐相公到底在怀疑什么？这俩人就快幕天席地干上了。

　　进了赵府，满府的下人都是自己人，都是山寨出来的，她们见到李丑喜不自胜，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追过来叫人。
　　她们和李丑三年没见，匆匆赶到金陵又分别，她们想她想得紧。
　　可是李丑的情形实在不对，不是个适合叙旧的样子，她被困在赵硙怀里，一看就是被胁迫的，衣鬂凌乱姿容狼狈。
　　赵硙带着人大跨步往房间走，山寨的手下们都惶惑地跟着。三当家这是要对老大做什么？
　　她们的命全是李丑救出来的，是肯定不能看着李丑受欺负的，赵硙也不行。
　　李丑被带入房前，一只无力的腕子从赵硙臂弯垂下，朝她们摆了摆。
　　她们这才止住步子，然后彼此间四顾茫然，谁都不知道这是在闹什么。

　　赵硙把李丑甩到床上，伸手就去扒她的衣服。李丑皱起眉，冷下脸，要看赵硙到底要做什么。
　　赵硙一层层剥着她，拿衣带去捆她的手，又扯下自己的衣带去捆她的脚，她说“你别想再跑了”，她说“我抓住你了”。
　　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你别想再跑了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
　　赵硙说了太多遍，自言自语含糊不清，李丑也是半天才听出来，听出来以后，发现她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像偏执的呓语。
　　“岂石，你喝醉了？”李丑受缚的双手去抓赵硙的手，要查看她的脸色神情。
　　赵硙的一双瞳子仍然黑得吓人，麻木不仁的，李丑被她这么一看，就像是被鬼盯上了。
　　“我抓住你了，你别想再跑了。”
　　“我本来也没有跑过。”李丑说道。
　　赵硙看着她，开始摇头，“你跑了，你跑了，你跑了。”
　　她重复着，对她强调。
　　“恶心我那天晚上的事，宁可去投狱也要躲开我。”
　　“我把你吓跑了。”
　　李丑的寒毛立了起来。“赵岂石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为那种小事……”
　　“我脑子现在很清楚。”赵硙打断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知道吗，那第二天我本来要去找你道歉的，”赵硙又换了一种语气对她说道，很宁静，“我想说我错了，别嫌弃我，别恶心我，我们可以永远不再玩小狗的游戏了，只要你别讨厌我。”
　　“但是你跑了，你跑到大牢里面，大牢真远啊，真深啊，我想要去劫狱，却怎么也走不过去，每次快走到了，梦就醒了，每次快走到了，就又睡着了。”
　　李丑笃定，此刻她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立起来了，岂石不对劲。
　　“岂石，你看着我。”李丑去找她的眼睛。
　　赵硙看向她，静谧的眼神忽然变作了风刀霜剑，凌厉非常，“不，李明卿，是我嫌弃你，是我恶心你，是我恨你。”
　　“抱着你普济众生的春秋大梦被我关上一辈子吧。”
　　“你不想造反是不是？你怕造反会死太多人，那我偏去造。所有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要做尽。我要狠狠地报复你，让你把肠子悔青。”
　　“大牢的日子好过吗？”赵硙的声音突然放轻，手指触上李丑的里衣。
　　扒开了，纵横交错，全是李丑在牢狱里受的刑罚。
　　没了衣裳遮盖，李丑瘦得可怕，骨头一根根支起皮来。
　　这三年李丑是怎么过的，皮肉为证。
　　“赵岂石。”李丑预先警告地叫赵硙。
　　而赵硙猛然欺身上去，用嘴去咬她的每一块疤痕，她几乎是在呲着牙啃咬，要把每一处伤疤都咬掉。
　　李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本该痛的，却很痒。李丑想起来那杯下了药的酒。
　　“赵岂石。”李丑的声音冷，威凛砭骨。赵硙此时已经缠上了她，自己的衣裳也蹭掉了七七八八。
　　赵硙抬起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无比陌生的眼神。
　　“我明白你这三年受的苦了，是我言而无信，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唯独不可以这样，如果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开始，赵岂石，那我们就彻底完了。我就再也不要你了。一点、半点、一个唾沫星都不要了。”
　　赵硙癫狂的，横满血丝的双目定定看着李丑。
　　“给我把衣服拢上。”李丑命令道。
　　赵硙没有动，压着她，看她，几乎要钻进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神。
　　靠得太近了。李丑的手指略抬起一点，还没碰上赵硙，就被她躲闪开。
　　赵硙很奇怪，自己压着李丑胡作非为，却不要李丑碰她一点。
　　李丑却竟然能明白她，看懂了她的心思，“之前的我是个骗子是吗？之前的爱都是假的，你再也不要了是吗？”
　　“三年没见，你变成了个小疯子，是吗？”李丑俯首，昏暗的床帐内，她的双眼沉没在阴影里。
　　三年的牢狱之苦，她身体虚弱了些，心里却长了很多力气。
　　“没关系，乖狗有乖狗的宠法，疯狗有疯狗的栓法。”李丑双腕并力一搏，层层缠绕的衣带撕开了，她虎口大张掐住赵硙的脸。
　　岂石就是真的疯了也没关系，她还是她的小狗。
　　“来，说恨我。”李丑的眼睛从黑暗里抬起来，直直对着赵硙的两只可怕的眸子。她们离得太近，李丑的眼神有慑人的力量。
　　“我——恨你。”赵硙咬着牙说道，她的嘴被掐着，咬牙时会咬住肉，她就那么嚼了。
　　好像嚼得是李丑的肉一般。
　　“对，来，再说，说恨我。”李丑紧紧掐着赵硙。
　　“我恨你——！”赵硙眼里射出火来。
　　“说恨。恨、恨、恨、恨，你恨我，你恨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对，对，来，杀了我，杀了我。”
　　赵硙手里忽然一阵冰冷，精神恍惚的她才低下头去看，她的手就已经被李丑扶起来了，她手里被塞了一把匕首，刀尖正对着李丑的心口。
　　她们同吃同住那么多年，赵硙防身的刀械放在哪里，李丑如数家珍。
　　“来，杀了我，报复我，让我后悔。”李丑的声音飘在赵硙耳边。
　　赵硙握刀的手被李丑扶着，可刀尖还是比着心口处狂抖。赵硙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刀尖，她神智好像有点清醒了，又好像更昏沉了。
　　那把吹毛立断的匕首点在李丑心头，握着刀柄的两只手争夺得发了白，赵硙兀自用力向后撤着，李丑却执拗地拽着她前进。
　　“杀了我啊，岂石，杀了我就好了，世上就再也没有这样言而无信的骗子了，再也没有人抛弃你了。”与李丑手里捏断骨头的力道不同，她声音是轻轻地诱哄。
　　“再也没有人抛弃你了，你再也不是谁的小狗了。”李丑的声音挥之不去，在赵硙耳边飘。
　　赵硙猛地使力，把手里匕首向床外掷去。砰然巨响。
　　赵硙在床上发抖，双眼没有定处，她抖得厉害，床帐跟着晃。她抬起两只手捂耳朵。
　　袖子垂下来，露出赵硙的手腕小臂，那上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都是咬痕，伤口新旧横陈，每一口都是把骨肉嚼烂的力度。
　　李丑轻轻伸出指尖，把赵硙的袖子再拽下一些，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双臂，低喃自语道：“小混蛋，知道我在牢里有多想你吗？可你就这样给自己弄出一身的毛病。”
　　赵硙又一次反应很大地躲开，仇恨的血目瞪向李丑。
　　“你当时以为我出不来了是不是？你以为我会死在牢里。”李丑对赵硙说。
　　“是啊，换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便宜事，我只关了三年就换回来一千多条人命。”
　　“岂石。”
　　赵硙头脑正混淆着，听到名字才有了反应，定定地盯着李丑看。
　　而李丑平静地看着她，说道：“下次有这样的事我还干。”
　　赵硙彻底发疯了，她扑身过去压住李丑，要咬她，要打她，而双眼沁下泪来，咬烂的嘴也淌出血痕。
　　“你杀不死我，那就一辈子都是我的狗，要关我，没门，要造反，没门。我在一日，你就得听话一日。”
　　“听懂了吗，岂石？我说我就是要做圣人，而你永远都得是我的小狗……”
　　“咣！”的一声，寝室门突然被撞开，门口站着披甲的贺敛和十几个持械的士兵。
　　贺敛行军的脚程比赵硙迟，看来是此刻刚刚入城就听说了晚宴一事，马不停蹄赶来了。那十几个士兵是来拿谁的，不言而喻。
　　士兵们一哄而上，把赵硙按倒在地上。
　　床上的李丑快被赵硙嚼烂了，处处都是牙痕血沫，她偏头，去看被众人压住的赵硙。
　　“把人扛上带走。”贺敛显然什么都明白，指着床上衣冠不整的李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