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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明月高悬,已近凌晨,别墅佣人大多已经休息。

      敬业的陆长安管家依旧在岗,替自家大少签收了个同城快递。

      拆掉打包袋,里面是个黑色木盒。

      放进消毒柜,紫外线消毒十五分钟,取出,放在托盘上。

      【扣扣】

      自从陆春和出了意外之后,他的卧室就从三楼搬到了一楼。

      “少爷,我可以进来么。”

      等了三秒,没听到声音,陆长安轻轻扭动把手。

      他家少爷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靠在床头刷着平板电脑。

      洗澡后没用吹风机,自然干的头发有些炸毛,让陆春和严肃的脸看起来多了丝俏皮。

      睡衣领口敞开,白皙皮肤上阴影中斑驳吻痕影影绰绰。

      盒子放在床头柜,陆长安视线规规矩矩落在皮鞋尖头。

      “少爷,灶上煨着汤,是夫人让司机送来的……”

      “你喝了吧。”

      “是。”

      听到关门声,陆春和缓缓抬起头。

      平板滑向一侧,伸手掀开盒子。

      墨染过似的眸子划过挣扎,然后慢慢变得坚定……

      ·

      “呼……”

      摘下领带,解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挺了一天的腰杆终于能放松,陆长安长长喘口气。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是陆夫人遣人送来的滋补药膳。

      那些名贵的药材别说见,甚至有的听都没听过。

      陆春和对药膳不感冒,只要不是陆夫人亲自盯着他吃到嘴里的,都便宜了陆长安。

      唔,今天送来的衣服,陆春和只看上眼一件外套,剩下的全送他了。

      这些定制的衣服全是手工定制款,每款只有一件,当然也有各大品牌的应季新款。

      算是管家的专属小福利?

      ·

      别墅区警戒还是蛮严的,凌晨还有巡逻队四处巡视。

      不过避过他们的视线对于葛流云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脚下生风,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熟悉的陆宅。

      在短暂思考了是敲门还是做梁上君子之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葛流云果断选择后者。

      悄无声息来到窗边,屋子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葛流云打算等人睡熟之后,再帮他治疗。

      “谁在哪!”

      陆宅负责安保的人员远远瞧见大少窗下站了个人影,打着手电筒小跑过去之后,却发现空无一物。

      附近只有几簇低矮的花坛,压根藏不了人。

      “奇怪?是我看花眼了?”

      仔细巡视过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安保打起精神继续巡视。

      ·

      【呼~】

      差点儿阴沟里翻船。

      葛流云藏身在落地窗与墙交界那处窗帘后,打算等少爷睡熟后在帮他疗伤。

      没办法,谁让自己占了人家便宜。

      杀手,也是有自己原则滴。

      这边刚松口气,忽然注意到屋子里动静不对。

      怎么……心跳的这么快?

      难道是发病了?

      瘫痪之后,各种并发症出现的概率要高很多。

      葛流云心头微惊,掀开窗帘一角,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他瞪大眼眸…

      陆春和薄唇紧抿,睡袍前襟大敞,两颗暗色**、精瘦腰身一览无余…

      他动作更是大胆,一手抱着没有知觉的左腿蜷在胸前,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指节分明的手掌握着一根黑黝黝的**在……

      “咕咚”

      黑与白的视觉冲击过于直白、过于……刺激。

      葛流云捏着窗帘的指腹青白,他能清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

      他来的好像…又不是时候。

      但好像…又正是时候。

      陆春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丝毫欢|愉,反而能读出强忍着的…屈辱?

      葛流云略一思索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陆春和这是把他瘫痪情形的两次变好,全都归结在那事儿上了?

      第一次他不知道原身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第二次确实是因为玄天功的妙用才……

      这…

      没一会儿,不知是失了耐心,还是没有预期的效果,陆春和眉头蹙起,手下动作愈加粗狂,发了狠似……

      手腕骤然被攥住,陆春和吃了一惊。

      拾眸,四目相对,陆春和大脑“轰”的一声炸开团团白光,宕机几秒后。

      下一瞬,黑黝黝的那根重重砸在葛流云脸上……

      “嘶……”

      鼻子酸酸的,眼圈忍不住红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

      又惊又怒,更多的是羞愤。

      想将蜷在胸前的腿放回原位,但……

      “我……”

      葛流云摸摸被砸痛的鼻子,不敢同他对视。

      下一瞬,又重重挨了一耳光。

      陆春和咬牙切齿:“你往哪看!”

      葛流云:……

      OS: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白挨这么多打……

      “别打了行不行,再打我都想还手了,嘶…下手真狠,对别人狠就算了,干嘛对自己那么…”

      陆春和面皮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抬手就要扇他那张讨人厌的嘴。

      巴掌被葛流云轻巧拦下,防止再挨打,索性两只手都按住。

      “你…你究竟进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春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质问鬼一样出现的葛流云。

      他现在的样子,不能让任何人瞧见,否则早就按下了枕头下的报警器。

      葛流云没着急回答,单手贴心的把他白嫩的左腿放下,整理好散开的睡袍,遮住大片**

      权当没看到纯白丝绸睡袍上洇透的大片水渍。

      “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我尽量满足你。”

      “你…你拍下来了?”

      钳制自己的手掌宛若精钢,他用尽全力也挣不脱,陆春和喘着粗气,虽然竭力压制,但仍能听出声音在发抖…

      葛流云心底忽然软了下,他轻轻道:“我只是想给你治病,你不是想站起来么?”

      陆春和胸腔似被大锤猛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狼狈的葛流云。

      “我松手了,你不许再打我?嗯?”

      上弯的眼尾、亲昵的语气,仿佛在同情|人打商量,更似撒娇。

      他缓缓松手,陆春和手腕头印深陷,虽然戒备但果然没有动手。

      葛流云满意的点头,解下背包……

      蜡烛、银针、叫不上名字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是大棚养殖的,比不得野生的,等有时间从跑山人手里收上些,效果才好。”

      “这些药草煮水,每日泡上一个时辰…哦,两个小时,记得了?”

      陆春和薄唇紧抿,又恢复成素日那古井无波的清冷模样,压根不想搭腔。

      试问,大半夜,一个曾经算计过你的人突然出现在卧室,摆弄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草棍,说能治你被最顶尖医学博士定了死刑的病症。

      你作何感想?

      葛流云不甚在意他的冷漠,伸手一点,蜡烛径直燃起,小小惊艳了陆春和一把。

      瞧着他眸中的惊诧,忽然有些小自豪。

      他其实脾气很不好,除了七七之外,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冷冰冰的赏金金额而已。

      但对于陆春和,总有一种‘别样’的宽容和耐心。若是换了旁人敢三番五次甩他耳光,早孟婆汤不知道喝了几碗。

      还会耗费心神替他治伤?

      呵呵!

      银针沁过烈酒,然后经过烛焰烧灼,窜起淡淡火苗。

      “可以了,趴好。”

      陆春和没有动作。

      葛流云直视他眼眸,半晌很认真说道:

      “我已经够倒贴了,你见过上赶着上门的大夫么?见过上赶着治病还被人甩耳光的大夫么?你不愿意的话,也算咱俩两清,我走了。”

      转身,手却被拉住。

      葛流云唇角快速勾起小小的弧度,然后迅速消失。

      “你要是敢骗我…”

      “你抬抬手就能捏死我,知道了,大少爷。”

      陆春和:……

      【真不敢相信嘴这么碎的人唱戏居然那么好听】

      他腰部自肚脐以下没有任何知觉,即使简单的翻身动作,他自己完成起来也颇为不易。

      首先要先坐起身,将两条腿摆成侧卧的样子,然后再翻身,用上肢的力气带动下肢……

      陆春和没开口寻求帮助,葛流云也没主动上手帮忙。

      他有心维护自己生而为人的尊严,而他选择尊重。

      “呼……”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陆春和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滴。

      他不知道自己两条腿现在是什么怪姿势,但总归不是笔直的躺在那里……

      明明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明明终结过数不清的生命,明明遇到过无数境况比他更为凄惨的人。

      但葛流云第二次体会了名为心痛的情绪。

      第一次……是七七死的那天。

      跪坐床榻,贴心把他两条腿摆的更舒服些,将已经蹭到腰间的浴袍推到前胸的位置……

      陆春和指尖深陷被子里,头埋得更深。

      带着火苗的银针一根根扎入穴位,没大会儿功夫,腰腹至后屯间插满二十余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葛流云踢下鞋子,跪坐在陆春和大腿处,食指在腰腹间游走。

      时轻时重、时而按压、时而研磨、时而拍打,一股股精纯内力透过指掌徐徐透体而入。

      温养着他受损的经脉。

      陆春和感觉颇为真切,只觉阵阵暖流透过皮肤,缓缓渗入骨头缝儿里,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刚开始只是腰腹那一块儿,后来慢慢绵延到整条脊椎,最后多年没有感觉的腰腹那处的脊椎,竟然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酥麻!

      他反复感知,确信没有感觉错!

      三年……

      整整三年……

      坚强如他,仍控制不住眼尾濡湿,打湿枕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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