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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果真有鬼 ...
宁国夫人回到内室后不久,妙义便回来复命。
“夫人安心,裴将军已回去通化门了,他拿了供词,并未纠缠。”她点上灯,有些担忧地看着年轻女人微皱的眉头。
女人方才虽衣衫华贵,却原来并未梳髻,裴三郎上门时她仓促出面,脑后只用了一根金笄别头发。
离开了帘幕的遮掩,她脸上那块传闻中的伤疤清晰可见——那是一片烧伤,毁损的肌肤看起来异常得薄,红褐色,有褶皱的纹路,如同一条盘踞在她肉//体上的蛇,蛇首啃噬右颊,蛇尾勾在下颌,将她所承受过的痛楚展露无遗。
她支起手,抵住自己的前额按揉着:“知道了。”又问:“他说的‘勾结’是怎么一回事?长安当真有此流言吗?”
妙义顿了顿,回答:“府中未曾听说。”
女人听出关窍:“府中?”
妙义垂首:“都是些无稽之谈,不要污了夫人的耳。”
女人无奈哂笑,自站起身去趿鞋,说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肯把外面的话拿进来说。这有什么,难道我会放在心上?”她立在窗下,望着院中的一棵银杏树出神,“再说了,更难听的也不是没听过。也难为那些人说得出口,大师倒是受我连累。”
妙义听她语气淡然,只觉得酸涩。
“妙义,我必须耳聪目明,好过自塞视听,明白么?他们可不会因为我病弱就发善心,你瞒我,反倒不美。”
“奴有错——”
她摆摆手,示意妙义无需自责,又问道:“之前派去安西的人可传了什么新消息回来?”妙义立刻回答:“不曾,还是玉门关发回来那封。”
女人闻言,不知又思索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凛冽:“去请明先生过来。”
妙义愣了一下:“现在吗?”
她抬手拔掉束发的金笄,目光冷然:“现在。”
她戴上一方格外厚的银地卷草纹面巾,几乎只漏出前额和双眼,声音变得低沉:“去吧,就说我在等他。”
若说明青风作为一个职业神棍此生对自己做过什么决定最为满意,那必然是三年前投来了宁国夫人门下。
这靠山颇稳,很得圣心,脑子也灵光,不会忽然给他指派些蠢差事,最难得的是对他尊重,从未有呼来喝去。
但有件事说出去恐怕是无人相信的——
身负诸般求仙传闻,府中供观人尽皆知的宁国夫人,其实并不信道术。
......
不过这是明青风从前的看法,现在的他早已决定推翻自己的这个蠢念头。
......
他的宅院是宁国夫人所赐,离这里并不远,平素只与两个道童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都机灵,妙义亲自从后扣门,他们马上就去禀报,不敢有失。
明青风独自进屋,见宁国夫人正独自坐在昏暗烛火后,盛装华服,发髻高耸,博鬓宝钿一应俱全,而妙娘子已徐徐退出,心中便轻叹一声,却仍揣着明白装糊涂:“夫人何事?”
他见女人戴着那厚重面巾,心中更加肯定了,只得主动说:“贫道明白轻重,绝未与旁人提起过。但您得明白,这事是瞒不住的,您迟早得面对。”
女人不语。
她起身走来,与先前相比已完全变了个模样。
翠眉展似软剑,眉心红痕如血,鹅黄弯月一并不缺,双眼瞥来时冷淡又高傲,被通身的蹙金绣大衫、翠蓝对裥裙、金丝海珠串堆簇出一个面目模糊的贵妇模样——
一个完全符合世人对“宁国夫人”想象的模样。
明青风叹气:“您这是何苦。”
他委婉劝说道:“您与他实在不宜相见过多。”
可女人忽然说:“今日,我的仆婢路过通化门时遇到了异事,有两个侍女的身上凭空出现了血手印,看轮廓,是成年男子的掌宽。”
明青风眉头一跳,这才正色,压低声音:“是他?”
女人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她凝眉,露出些厉色:“这事引起了巡卫注意,裴家那个小的亲自上门了。不过他行事太急,我等到疏漏,将他逐走了——但他记了档送去京兆尹,不会罢休的。”随即低声催促:“我要尽快问个明白。”
明青风了然:“原来如此,我即刻为您做法。”
女人颔首:“有劳了。”
明青风遂安心从随身带来的匣子中准备一应所需,忽然又听见宁国夫人在背后发问。
“我先前想要的那东西,先生可备好了么?”
“……”
他动作一顿,终是叹息:“您随时可用——贫道保您万无一失,天衣无缝。”
“届时我遣妙义上门。有劳了。”
“请主何人?”
“郑氏如愔顿拜。”
“所请为何?”
“幽鬼燕氏子。”
“尔与其何如?”
“契为驱役。”
随着明青风口中哼念渐止,院中骤然变得阴冷下来,好似有风凭空卷来。他面色肃然,冲阶下静立的郑如愔略一颔首,并不回身,就这样退行回室内。
尚且青嫩的银杏叶无声落在郑如愔肩上,她感受到渐近的冷意,却依旧一动不动。
风停了。
郑如愔看得到月光在面前的青砖上投下的影子,高大,挺拔,几乎完全罩住她自己的身影,如无形的压迫。
离她背后一步的位置,站着一个不知从何出现的男人。
他披着一副残破不堪的明光银甲,黑衣,头发却完全灰白了,没有任何修饰的披散着,有些微微的蜷曲。树桠摇动着,有一线光照在他脸上,映出的是一张布满龟裂血疤的可怖面孔,五官难辨,唯有一双茶褐色的异样双眸金光闪烁。
男人脸上的血疤已不再流血,但血迹一直蜿蜒到护领深处,心口处的甲也已经被什么东西捅烂了,铁片翻卷,内里黑衣留下个空荡荡的破口,亦是血迹斑斑,可想而知生前伤痛之惨烈。
他这次不知为何站的有些近,郑如愔冷到肌肤微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男人便动作迟缓地后撤几步,直勾勾地盯着她发髻上簪着的一朵黄色花。
“找我,什么事。”
他声音竟然有些清亮,听起来像个青年郎君。
只是语调平平 ,还有些慢吞吞的——但并不结巴,倒像是每说一句都需要深思熟虑似的。
郑如愔猛一转身,问责如疾风骤雨般:“今日酉时三刻,通化门外有人遇鬼,是不是你!”
男人瞥了她一眼,视线扫过她脸孔时,郑如愔心鼓一动,面上越发不吝戾色,催促道:“你可知这事给我招了什么麻烦?我早知鬼物不通人性,就不该放你自由——还不快说?我若是高兴了,兴许还能保你!”
“......不是。”
他早知此女傲慢,却并不在意,“酉时三刻,我在府里……”他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睡觉。”
“……鬼也要睡觉?”
男人平静回答:“鬼也要睡觉。”
他低下头,依依不舍地把注意力从那朵鲜花上移开,盯着郑如愔问:“就这件事?”
郑如愔避开他的注视。
厉鬼是喜怒不定的鬼类,可她必须要逐步驯化他,为此才与他定了契约在手。
明青风说这或许要花些功夫,但没关系,“宁国夫人”才需要高傲,而她擅长忍耐。
随后,她冷笑一声:“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如何相信?我的仆婢在一坊之外的通化门遇鬼,身上偏偏有成年男子留下的血手印,未免太巧合。”
“高士林。”男人忽然说出一个郑如愔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一怔:“什么?”
男人不理她,低头沉思,半晌又吐出两个字:“胡庆。”
郑如愔挑眉:“恶鬼?”
谁料男人反问道:“你不认识?”未等郑如愔有所反应,他说:“他们是大明宫的宦者。”
他顿了顿,又摇头改口:“兴庆宫。”
郑如愔这才默然。
她并不认识这两个人,甚至可以说,宫中仆婢如云,可即使是有头有脸的也未必敢在面见她时抬头。
但她知道,兴庆宫数日前有宦者耽误了齐王的马球会,被他的豪奴殴死了。事后圣人震怒,罚他思过,如今还没放出来——齐王就是三个月前受到加封的先帝三子后嗣中最长者。
这件事给她的感觉很糟糕,甚至有些后悔帮圣人做了那场加恩三王的好戏——因为齐王让她想起了多年前曾一样对她视若蝼蚁,生杀予夺的另一人,一个让她即使杀之亦不能后快的人。
“是他们枉死作祟?”她轻声说,似乎对“作祟”二字有些不忍。
这种微妙的变化不禁使男人迟钝地眨眨眼。
“或许。”他没有一口咬定,也没有主动包揽。
郑如愔知道,他的耐心将要告罄,而她既然得到了还算安心的答案,今天应该到此为止。
“既然如此,”男人的身边真的太冷了,她不得不向庭中走去,“你去查清。”
她睨了男人一眼,见他眯起金瞳,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若无隐情,我可让迦什大师前去超度,好过他们做孤魂野鬼,就当行善积德。”
谁料男人立刻回答:“可以。”
郑如愔正惊讶于他的过分爽快,就见他忽然跨越一整个庭院出现在自己面前,逼得很近,周身阴寒渗进了她的骨缝,一时刺痛——
“我有条件。”
郑如愔扬眉:“说。”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鬓间的那朵酒黄荼蘼上,说:“你说过,三个月内,带她见我。”
郑如愔闻言,表情和身体都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的注意力大半在花上,没能察觉:“我要你尽快。”
女人不语。
他没有听见想要的答复,有些不满,低下头去,谁知这女子居然灵活地拨开他的肩甲,从右侧走开了。
郑如愔不再回头,而是快步向明青风退入的室内走去,不知是否为厉鬼寒气所逼,几乎完全没有风仪可言,只听得她干脆地说道:“你为我解决此事。”
她迈过台阶,身形微顿,给出了最终的许诺:
“十日之后,如你所愿。”
男主不会一直毁容,他在凡人面前本可以随意变化外形,他只是懒。
他不是傻了,也不是结巴,只是化为厉鬼后有些神志不清,就是那种脑子很混乱的状态,记忆、痛苦、执念交杂不清,他需要时间恢复(包括性格)
他的眼睛本来就不是纯黑色,做鬼之后更浅,金瞳是厉鬼副作用
本文涉及神鬼、宗教的部分都属于文艺创作(胡诌),切勿当真,如有冒犯欢迎友好指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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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果真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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