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无助蚊子小玩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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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把夜离的影子切成碎片，洒在宴会厅猩红地毯上。
他攥着苏听州西装袖口的手在发抖，镶满水钻的高定西装勒得后颈鳞片生疼。
这是今早那人亲手给他套上的，说是“带小宠物见见世面”。
“苏总，这就是您金屋藏娇的那位？”
涂着猩红指甲油的女人端着香槟凑近，“怎么看着像带病上岗啊，脸色这么白？”
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
夜离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被苏听州涂得过分艳红，眼下还点了颗假泪痣，翅膀被强行折成人类肩胛骨的形状，用镶钻别针固定在西装下，每动一下都像有细针扎进骨头。
“他呀，”苏听州忽然搂住他腰，指尖掐进他后腰鳞片，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笑，“非要我带他见世面。”
有人笑出声。夜离听见有人小声说“妖怪就是妖怪，穿龙袍也不像太子”，看见几个男人交换眼神时嘴角的讥讽。
他想往苏听州怀里躲，却被那人用手肘推开，后腰别针刮过礼服布料，发出刺啦一声。
周围瞬间安静。
夜离看见苏听州挑眉的动作，那是这人每次要看他出丑时的习惯。
他想摇头，却看见男人眼里的警告，喉间泛起苦涩。
“我……”夜离刚开口，就被泼来的香槟呛到。
冰凉的液体灌进领口，冲得鳞片一片片翻起，露出底下淡金色的皮肤。
有人惊呼，有人大笑，不知谁扯掉了他的发夹，假翅膀失去支撑，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女人的尖叫像指甲刮玻璃，“苏总您口味真独特，跟个虫子睡——”
“够了。”苏听州的声音终于响起，夜离抬头，却看见这人弯腰捡起他的翅膀，指尖碾过翅脉，荧光粉沾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
“他就是个玩物，你们逗两句得了，脏了我的场合。”
哄笑变成窃窃私语。
夜离感觉有人在扯他西装上的水钻，有人用高跟鞋碾他尾巴尖的鳞片。
他想抓住苏听州的手，却被那人用袖口嫌弃地掸开，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苏总，这翅膀能卖吗？”有人笑着举起他的翅膀，翅脉在灯光下发出微弱的光，“做成标本摆书房，可比什么古董有意思多了。”
夜离看见苏听州嘴角扬起的笑，那是这人谈成生意时的表情。
在这人眼里，他连玩物都不如，不过是件可以用来炫耀的藏品，一只随时能被拔毛的金丝雀。
“想摸就摸吧，”苏听州忽然搂住旁边的小明星，摩挲着那人白皙的脖颈。
不知谁点燃打火机，火苗凑近他翅膀，“妖精的翅膀烧起来是什么样？”
剧痛从翅膀炸开，夜离发出惨叫。血珠滴在地毯上，染出一个个暗红的斑点。苏听州抬头看他的瞬间，他看清那人眼里的厌烦，自己吵到他了……
“够了，”苏听州皱眉，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把这疯子拖出去，别脏了我的客人。”
夜离被保安架住时，看见苏听州正在给小明星戴项链。他想喊，却被保安死死捂住嘴。
“苏听州……”他终于挤出半句话，声音破碎不堪，“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男人抬头，眼神冷漠如冰，“记住你的身份，夜离。你只是我养的一只蚊子，吸我的血，就得受我的罪。”
宴会厅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夜离被扔在巷子里，看着自己的翅膀在地上发着微弱的光，如将熄的残烛。
远处传来酒会的音乐声，夹杂着苏听州的笑声。这场所谓的“世面”，不过是这人精心准备的屠宰场，他从始至终都是案板上的牲口。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
夜离蜷缩在垃圾桶旁，任由雨水冲掉身上的荧光粉，冲掉鳞片间的血渍。
远处传来脚步声。
夜离抬头，看见苏听州撑着伞走来，皮鞋踩过积水。男人俯视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伞沿的雨水滴落，砸在他破碎的翅膀上。
“还能走吗？”苏听州的声音带着不耐，“别死在这儿。”
夜离抬头望着这人的脸，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咸得发苦。
“我……我能走……”他轻声说，“我跟你走。”
夜离这辈子都毁了。
因为无论多少次，只要这人勾勾手指，他这只飞蛾，就永远会扑向那团烧穿他心脏的火。
哪怕明知是死，也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无助蚊子小玩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