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某事件的第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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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日光，并非总是那么柔和。
“啊——”
从昏睡中因为日光的打扰醒来，本质上就和被人吵醒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缓缓蠕动着，虽然是业务开始的时间，但心情不好的我就算随便放假也不会遭到谁的抱怨。
“啊，嗯……”
把遮光的窗帘拉上好了，记得是前不久才通过弗克里德入手的黑货。
“唷，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我的身边有一丝不甚清晰的声音从耳际飘过，即使不用细听也知道究竟是从谁的喉咙发出的话语。
“早啊……洛凡……”
我用含混不清的语气答道。
“今天不干活了……”
“嗯，到中午也不想起床的心情，我十分理解。”
“理解万岁……”
“可是你已经完全睡在地上了，是想做地鼠吗？”
“地上……”
我大脑突然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身边是散落一地的枕头和被褥……
“为什么不早叫醒我，感冒了怎么办。”
“反正生病的不是我，再说你又不付钱。”
又开始不知从哪拿出一把与昨日不同但依旧品味华美的贵妇扇奸笑着，我怀疑这家伙本身就是个袋子一般的存在。
“说吧，真是难得逮住个这样的好时刻，昨天话没说完就自顾自地跑了，我还没打算放过你呢。”
“……”
他在高兴什么啊，比平常还要有精神的样子，明明就是个喜欢打哈欠和躲在被窝里的家伙。
洛凡•弗克里德。北国与帝国的混血男人，整日不择手段敛财的懒惰的奸商。
虽说其美貌无人提醒的话一定会让你觉得是个女的……
“教训还不够嘛。”
我清楚地看到这个霸道的家伙眼里闪烁着精光。
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我忧郁地想着，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一定是产生了阴雨天不会到来的错觉。
大概是一年份的忧郁都选在近日发散，我绝对会因过多的无奈而步向未老先衰……
“出去……我马上起来。”
反正就情况而言，想要再好好地睡个懒觉已是不可能的奢想，还是用心整理一下随被褥散乱在地上的心思，迎接白昼更为实际。
“就随我高兴吧。”
洛凡暧昧地从原本属于我的床上站起，结束他常用来魅惑形形色色的帝国人的美丽姿态——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与美丽。究竟有多少未曾接受过禁欲教导的人能够抗拒，只要心中有所欲求，有对长相美丽的人的渴望，有对想得到什么事物的发自内心的名为追求的冲动，就会踏入洛凡为那些前来购买商品的人们所设的陷阱里。至少不要过分地接近他——这是身为神认同的导士——名叫洛格莱斯•凯的男人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你，最为诚恳真挚的爱之忠告。
我并不是特地要来说教，只是眼前的情况实在令我不由得再度扶额并且陷入无比忧郁的世界中。
“你可是诱惑我的罪人啊，身为导士不该这样吧，现在叫我出去的语气，是命令式吗？”
“不……”
我扶额忧郁地说道，原本被吵醒的心态就足够使语气带上慵懒和无力的状态，如今再伴上无奈至极的语气，怎么听都会是一只在屠夫面前待宰羔羊的绝望特征。
“那么，是对我的不礼貌吗，嗯？”
只要捕捉到能戏弄我的方式，就会将我逼到墙角乖乖地点头说“是”了，这种可怕的习惯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为我教化消失。
“我只是想洗漱……”
寻找理由也没有任何意义，这家伙的感觉实在太过敏锐了，因此生意才会做得如此红火。
“挺好的呀，洗漱。只是我看着也没关系吧，大家都是男人。”
“我不习惯……”
“噢，这么说在你的心底还存在什么不该留存的名为幻想的禁忌。”
“没有，我是神的信众。”
“是吗？一丝幻想女人的心思都没在你的内心停留吗？”
“没有……我可以对神发誓。”
“是吧，真是个纯洁的好孩子，没有偷偷地在某个角落里藏有对我的意见和坏话吧。”
“没有……坏话什么的我从来也没想过。”
偶然的一个停顿，对方的脸突然在接近我瞳孔的地方被放大着。
“……没有吗？”
“还有比你更为男人的存在么？这毋庸置疑……”
得到我急促和短暂的回答后，对面的男人总算满意地做了个在外人的眼中万分美丽可确是在我的内心理解中恐怖至极的表情，我如同得到大赦一般，在内心中不停地感谢神的保佑。
“嗯，这才够纯良嘛，我会在庭院等你。”
接着便展现着他那过人的身姿从我的房中离去，留下了令我难忘的黑色背影。
“庭院……怎么又是庭院……”
我用难以想象的混乱思考着。
如果神愿意拯救我的话，请将时光倒流到那个我遇见斐斐的过去吧，我不会贪心地想要回到什么都没发生以前，至少我再也不会贪心地为了什么四十年的橡木制瓶背弃您的教诲了……
若是将洛凡选定为传播神赐予人们福音的使者的话，这个世界将会迎来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创造和谐与辉煌的前景，我绝对比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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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起床时对自我洁净的执着，是身为一个信众而执行神的教诲所必须呈现在世人眼前的以做榜样的证明。
好像一般人都会这么做，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总之，我还是会严谨地对待每日活动开始的这一刻，它已成为多年以来我所养成的良好习惯之一，就算想在某天将它弃之不顾，我也是决不能做到了。
更何况，它还违背作为一个导士的我所信奉的生活的真理。
好吧，闲话就到此为止，我从未忘记我还有个很重要的约见，就在这时间段附近。
早晨已经过去的十三点十五分，光是洗漱花去的九百秒，就足见我对它是多么地认真。
再加上在范围广大的责任神殿中从起居室步行至庇佑庭院的时间，准确来说是十三点二十七分的时刻，已经够让一位脾气暴躁的无节操人士积累过多的怒火亟待喷发。
我幽幽地从一个地方飘至另一个地方，我不适合急躁的生活，更何况有神作证我可没同谁有约定一个确切的时间。
我很饿嘛，却不能在优雅的午间吃上一个像样的面包和来上一杯清爽的绿茶，我的心情已经是非常低谷的状况了啊。
凭借非同常人在危机中锻炼出来的视眼，我清楚地发现了庭院中有个不同于其它景物的散发奇异光辉的存在。
怒火，攻击系，周身气流，接触伤害……等一系列不着明形容词在我的大脑中飞速运转，如同某个神奇的断层画面在我的心中被一幕幕地映过……
我还是回去做祷告吧，我的身子突然一抖，反射性地想要转身……
“喂！那边，本大爷看到你了，给我回来！”
“……”
我讪讪地笑着，内心无数次地反复。
“不想每天早晨都食用霉菌面包吧。”
听完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音，我乖乖地挪动脚步表示投降。
“时间就是金钱，对吧。”
这种老掉牙的把戏，我一点也不想陪着具有食肉狮子般威胁感的人玩。
“回答不正确的话，就送你霉菌噢。”
那种并不具有微笑含义的笑容，我一刻也不想看到。
“对待他人的询问不诚恳的家伙，就不能被称作是合格的导士呐。”
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尽我所能地把风帽压低。
“再无视本大爷的话，艾姆可是会缠上来的。”
反正你们都缠在一起了，每天叨扰我的生活。
“洛格莱斯•凯•斐，对外宣传你爱上我这样不错吧。”
“别……”
在恶魔的胁迫下我终于悲惨地开口，一旦接触就是噩梦的开始，以前的谁对我劝告的果真没错。
“真是让我久等，不听话的孩子。”
“你可以别用那么下作的方式强迫我么。”
我的悲怆真是自你开口以来就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什么下作，都是因为你对我无礼的缘故啊。”
“好吧，如果你可以把贵妇用的扇子收起来的话。”
“嗯，什么……？”
“扇子，我说扇子。”
不知不觉，似乎就扯到某个禁忌的话题，然而想再抹去已然吐露的存在，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成为现实。
“谁用的？”
“呃……你用的。”
“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吧。”
“没什么，你听错了。”
“听错了啊～”
可恶的男人微微地眯起双眼，一种极度不信赖我而想使坏的表情。
“你找我来庭院是为什么。”
我努力转移话题。
令人庆幸的是，眼前难缠的男人似乎也没打算在无意义的话题上再多花费什么注意力。
我内心不由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短暂的闲聊什么的，我从未觉得有如今这般的巨大压力。
“昨天说的婚事啊……”
洛凡正了正自己一直不太正经的表情，用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说道。
“没听错的话，你说了同意我的婚事吧？”
若不是他用如此别样的方式提醒了我，我想我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从睡眠的症状中回过神来，不过也好，迟早都要面对的事情，终于要在此刻在台面上有个光彩的了断。
自昨日起莫名消失的忧郁心情，不知不觉地再度回到我的体内。
“斐斐家的女儿，明白了？”
我强打精神一本正经地说道。
“从下周起，我将会为你们的婚礼做最有效的见证，身为导士连接神的意志，好好感谢上苍吧，无节操男。”
“斐斐？你是说塔莉兰吗？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呐。”
喀嚓，大脑中的某根神经绝对是被什么突然袭击一般，我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立于眼前和名为洛凡的男人。
“你又不是我家的谁，能这么代表我吗，嗯？”
如果说以前只是对洛凡•弗克里德有所不满却又可以接受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会成为一个背叛爱情和爱人的猥琐的无耻之徒。
我忧郁的心情，会像受了什么转变的催化剂一样，开始成为感情的燃料，在内心中熊熊燃烧。
请允许我收回他适合作为神的代言人的想法。
我板着一张冷脸看着他，事到如今我觉得已然无法再使用良好的态度去面对一个卑鄙的小人了。
更何况，还有那种无比伤人的话……
“所以呢……”
“下地狱去吧，弗克里德！”
抛下满是火药味的怒言，我一甩前天洗好已然晒干不久还带有馨香味的衣袖。
不必理会，只要完成这个婚礼的见证，就暂时和卑鄙、猥琐与下流完全切断了关系。就算塔莉兰•斐斐再怎么后悔，也只能在主婚的当日为她今后的不幸做虔诚的祷告，祈祷她可以过上美满和幸福的生活。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吧，我忿忿却又不安。
接下来，将是额外的神殿事务处理日，在主婚日的到来之前，保持距离会是最好的相处办法。
我坚定这个神赐的决心后，迈步离开庭院走向神殿的公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某事件的第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