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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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的大脑因为两人这突然的接触而变得一片空白。
她对面的御幸一也同样也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平时和自己的队友们打闹惯了，青年完全没有想到会造成如此的局面，一时间尴尬与羞涩一起涌了上来，在他的视角里，能够清晰地看到花音白皙的面容上晕上了一层浅粉，像是多汁的水蜜桃。
少女的双眸，如同映着雪色的玻璃珠，其中溢出的感情将清冷的雪融化，热烈到完全无法隐藏。
耳根的热度有些烧人。
烧得御幸一也被迫回过了神。
“...我——”
御幸一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他与少女清透的黑色双眸对视，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情绪似乎都被对方看透。
于是青年垂下了眼，退后了一步，语气有些干涩：“抱歉。”
他的话语、他的行动，都十分让花音失望。
即便花音本就觉得自己的期望是妄想。
从刚刚开始起就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暧昧气氛一时间散了个干净，花音错开眼神，侧身，看楼下的场景，教学楼课间的喧闹声在此时又涌了上来，她抿唇，声音有些低地应了一声：“没关系。”
御幸一也的手抓紧了围栏，他依旧侧着身，却只能看见花音的侧脸，青年的眉心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刚才的话题似乎就这样跳了过去，花音没有再提，御幸一也也不知道该要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或者开启下一个话题。
“时间差不多了。”
他听见少女如此说道，转眼就看见花音对着自己笑，克制而又温和。
“我们该回去了。”
她轻声说道，没有再看向御幸一也，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御幸一也的心跳在此时仿佛漏掉了一拍，自己也说不清缘由，他顺由自己的心意，攥住了花音的手腕：“喂。”
女孩子的手腕透露着独有的温暖和纤细，如同暖玉一般。
他手上的力气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只是就这样喊住了花音，他却不知道该要和对方说些什么。
花音的眼神再次从期待变得冷静，从青年的面容上慢慢落到自己的手腕处，她没有说话。
御幸一也却被刺得松开了手，花音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走。
脚步越走越快。
花音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鼻尖的酸涩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呜咽出声，但是她知道，自己还没有离开青年的视野，要是现在哭出声的话——
好丢人。
直到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御幸一也依旧还站在原地。
青年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那句道歉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的心中都十分清楚，在对上花音的眼神的时候，御幸一也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了少女的感情，之前所有的纠结、迟疑都得到了答案。
但是他依旧下意识说出了道歉。
心动、理性、愧疚，各种各样的情感在御幸一也的心中交织，长到这么大的青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心中的情感能够充沛到如此程度，即便是在球场上处于劣势、即便是输了比赛，他的心情都没有复杂到连自己都看不清。
御幸一也所有的热血都留给了赛场，所有的时间、感情也都献给了棒球。
自他从小时候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开始，这一点就从来没有动摇过，恋爱之类的事情，从来都不在御幸一也的日程表里，即便平时和队友们会一起插科打诨，即便他有时候也会憧憬少女漫中的场景，但是他也清晰地知道，想要和他发生恋爱关联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是没有人向他告白过，暂且不论其他班的同学，同班的同学在向他表达喜欢的时候，御幸一也甚至在回想对方的名字。
在这个班上，可以称得上和御幸一也熟悉的也只有仓持洋一，雨宫花音的出现是御幸一也怎么样都预料不到的。
一直到现在这种情况，御幸一也自己已经完全理不清头绪了，他的脑海里只能想到少女的那双眼睛。
是要哭了吧。
他害得花音哭了。
不是不喜欢啊，只是——
要解释的话，御幸一也能够给自己找到无数个理由，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对花音的喜欢没有深到能够无视这些问题的时候。
到底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才好啊，御幸一也。
棕发青年垂头丧气，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咬着牙在心里问自己。
*
于是仓持洋一再次看见雨宫花音和御幸一也的时候，两人的表情已经和出去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花音率先进了教室，仓持洋一明显地看见了花音眼角的红意，简直就像是哭过了一样。
御幸一也是在快要上课的时候才进来的，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不过面部表情好像也有些过于冰冷严肃了。
喂喂喂。
不会吧。
仓持洋一的唇角下扯，只希望自己的想法不是真的。
偏偏已经到上课时间了，他乜有时间去问下御幸一也那个混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他有机会和御幸一也沟通的时候，是棒球社队员们在一起吃午餐的时候。
他不想要这件事情人尽皆知，所以在下午两人准备一起去上课的路上，仓持洋一才可以落后了几步，和御幸一也一起走在人群的末尾，冷着脸问他：“你这个混蛋，到底干什么了？”
御幸一也眉眼都垂着，周边的气氛都十分的丧，一整个上午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仿佛神游天外，这个时候也是一样。
他先是沉默了几秒，反应过来仓持洋一问的事情之后才扯了扯嘴角：“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
同在一个队伍，和仓持洋一呆在一起呆了这么久，他在想什么仓持洋一很清楚，同时仓持洋一在想什么他也同样很清楚。
“喂喂——”仓持洋一扬起了眉，十分努力地才没有开口就骂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于仓持洋一来说，喜不喜欢都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干脆拒绝也没有错。
关键就在于，御幸一也明显也是对花音有意思的。
对此，御幸一也保持沉默。
仓持洋一现在只想骂人。
他就知道，御幸一也就是这种不会向人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性格。
但是他其实也知道，御幸一也都在顾虑些什么东西。
御幸一也在考虑一些在仓持洋一的心中也存在的事情，所以他也压根没有办法十分干脆地和御幸一也说这些都不重要。
仓持洋一快要憋屈死了。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第一眼看向雨宫花音的座位，却没有看见人影。
一起呆了这么久，其实大家都知道花音午餐一般都是吃从家里带来的便当，中午几乎都不怎么出教室。
所以御幸一也和仓持洋一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
等到了上课的时间，花音还是没有过来。
御幸一也手里攥着的笔越攥越紧，担心占据了他的大脑。
*
此刻，被两人想着的花音已经到了家里。
“我回来了。”
她有些疲惫地将手中的包放在一边，弯腰换鞋。
雨宫百合子迎了出来，她打扮的十分隆重，妆容齐全，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化妆师已经到了，快来，我们马上出发——”
“花音？”
雨宫夫人的声音明显地降低，看着花音这幅完全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唇角都落了下来。
她紧紧地盯着自己女儿明显泛红的眼角，声音紧绷：“发生什么了？”
没有人比雨宫百合子更了解雨宫花音，花音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这么多年来引以为豪的骄傲。
所以她很清楚，能让花音露出这幅表情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嗯？”花音像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啊，妈妈。”
雨宫百合子没说什么，进了房间拿出镜子，对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花音：“你看看自己的表情。”
少女怔愣抬头，和镜子当中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眼眶的红还没有消失，在白皙的面容上十分显眼，眉眼间都笼罩着浓浓的愁气。
她移开视线，唇角拉平。
“没事的。”
花音闭了闭眼，随后站起了身，转身朝着化妆间走去：“我能在比赛之前恢复好。”
今天下午的比赛对于雨宫百合子有十分特殊的意义，多年以前，雨宫百合子在小提琴界第一次打响名声，就是拿了这个比赛的冠军，国内国外媒体竞相报道，宣告一名小提琴女王的诞生。
所以她对于花音今天下午的比赛非常的重视，虽然以花音的实力来说，第一轮预选赛不过的概率几乎为零，但雨宫百合子还是不免得感到紧张。
在这种时候，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情会影响花音的状态。
无论心里有多么着急，这种时候，她也只能选择相信花音，相信她作为一名小提琴手的素养。
花音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穿上了雨宫百合子特意为她挑选的低调又奢华的白色鱼尾裙，裙子的布料昂贵，透着仿若丝绸一般的白润质感，低调又吸睛，顺滑的黑发被发型师手巧地挽在脑后，V形的背后开叉隐隐约约露出了少女的蝴蝶骨，像是振翅跃飞的蝴蝶，纤细美丽。
化妆师给她上的妆容并不是很浓，花音的五官精致、清纯到让化妆师压根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但在遮掩了红意未退的眼角之后，之前所有低落的情绪都横扫不见。
黑发少女站起身，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眼神清冷、安静，气质仿若静夜幽兰，神情是与往常一样的平和。
仿佛上午被喜欢的人拒绝的并不是她。
是的，拒绝。
虽然御幸一也没有说出口，但是在花音的眼里，他的言语、行为都和直接拒绝无异。
她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至少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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