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开时》瑀禛

12、十四岁

　　“时间到，麻烦最后一排同学帮老师收一下答题卡。”
　　时钟上，指针已经转到五点十五，老师在整理答题卡，各班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回到本班，将桌子移回原位。
　　“陈曦晏，十四岁了哦。”桌子移回原位后，季泽君贱兮兮的凑到陈曦晏座位前，陈曦晏伸出右手：“生日礼物？”“嘿——想得倒挺美，我干什么给你生日礼物。”季泽君毫不见外地翻动陈曦晏桌上的书堆，找出昨天考的生物月考试卷，“试卷借我一用，我不知道你喜欢啥，回去转你一百得了。”言罢顺手顺走了陈曦晏的一罐薄荷糖，陈曦晏懒得理他，继续整理自己的桌子。
　　这时，有一个人拿东西戳他，他转头一看，是慕迟同学。
　　“你生日要到了？”慕迟问道，陈曦晏点点头：“就今天。”他眼睛笑弯成了小月牙：“慕迟同学要送我生日礼物吗？”“想得美，不送。”慕迟整理好书包，“收快点，外面小摊要收摊了，我等了一周的里脊肉饼呐。”“哦。”陈曦晏把提前收拾好的书往书包里一扔，拉好拉链，挂好凳子，跟着一心只有里脊肉饼的同桌走出教室。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教学楼中，拉长了来往人们的影子。
　　“叔叔，我要一个里脊肉饼。”
　　“好嘞，八块哈。”
　　陈曦晏买完椰子水回来和慕迟站在摊前等饼，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陈曦晏同学还吃路边摊，少见啊。”
　　两人同时转过头，是冯禛瑀。
　　“没人规定我不能吃路边摊吧。”陈曦晏微微弯下腰，“团支书管这么宽？要扣押我的团员证吗？”
　　陈曦晏和冯禛瑀是班上唯二的团员，只是冯禛瑀常常帮班级里做事，陈曦晏喜欢喊她“团支书”。
　　“没，看到你俩了，过来打个招呼，顺便问问要不要一起回家。”冯禛瑀回答。“可以啊，我的饼马上就好了。”慕迟盯着摊老板做饼，冯禛瑀就站在一旁和陈曦晏闲聊。
　　“你今天生日？”
　　“嗯。”
　　“生日快乐啊。”
　　“谢谢。”
　　慕迟开心地接过肉饼：“我们走吧。”
　　一路上，三人聊人生，聊游戏，吐槽学校那令人发指的厨艺还不如慕迟。
　　走到商业街，慕迟突然想起了什么，让陈曦晏先回家，随后拉着冯禛瑀跑了。陈曦晏愣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回家做饭。
　　陈曦晏刚炒好一个菜，慕迟就回来了，他手上的肉饼还没啃完。
　　“回来了？去干啥了？”陈曦晏探出半个身子问，慕迟啃掉最后一块饼：“小卖部养了只橘猫，和冯禛瑀去撸猫了。”
　　“视力不错。”陈曦晏笑着说。
　　这家伙在撒谎，他们当时已经走过小卖部了。
　　陈曦晏也没有揭穿，只是继续做饭。不久后，唐念拎着一个生日蛋糕回来了，并将陈曦晏赶出了厨房。
　　“寿星做什么饭，去找小迟玩去。”唐念围上围裙，陈曦晏不好再说什么，脱下围裙去找慕迟。
　　“慕迟？你在写作业吗？”陈曦晏敲了敲门，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的声响，还听到慕迟的抽气声。
　　“怎么了？摔倒了吗？”
　　“没事！”
　　没过一会儿，慕迟打开了门：“怎么了？”“没事儿，找你聊天，我妈把我赶出厨房了。”陈曦晏笑了笑，发现慕迟把左手藏在了身后，“你左手怎么了？”
　　慕迟愣了一下，把手又往后藏了一些：“没事。我房间有点乱，我们在外面聊吧。”“行。”陈曦晏一直盯着慕迟的左手，慕迟不习惯，只好把手伸出来：“真没事，你看嘛。”
　　只见他的食指指头贴了一个创可贴。
　　“刚刚整理资料，不小心被纸刮伤手了。”慕迟解释，陈曦晏皱着眉表示不相信：“刮到就刮到呗，躲我干什么？我会训你吗？嗯？”
　　他弯下腰，跟慕迟对视，慕迟把视线移向别处，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小晏！叫小迟出来吃饭！”唐念朝陈曦晏喊。
　　“哦！知道了！”陈曦晏直起身，“走吧，吃饭去。”
　　三人吃着饭，陈曦晏的碗被唐念堆成了一座小山。“妈，我吃不了这么多。”陈曦晏苦笑着，顺手往慕迟碗里夹菜，“你看慕迟这么瘦，他才应该多吃饭。”
　　慕迟无语地看着陈曦晏往自己碗里菜。
　　“行了，我不给你夹菜了，快吃吧……你别在小迟碗里堆小山了。”
　　吃完饭，慕迟跟着陈曦晏去洗碗，被陈曦晏拦住了：“你手上有伤，别沾水，帮我把洗好的碗放消毒柜里就行。”
　　洗完碗，唐念把蛋糕拿出来，亲自给陈曦晏戴上生日帽，陈曦晏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乖乖配合唐念拍了张照片。
　　唱完歌，许完愿，吹灭蜡烛，切蛋糕，很普通的流程。
　　慕迟正吃着蛋糕，脸上突然一凉，一摸竟是奶油。他抬头，是一脸坏笑的陈曦晏：“Surprise！”慕迟直接抓起一把自己盘子里蛋糕上的奶油就往陈曦晏脸上抹，结果陈曦晏一躲抹到脖子上了。
　　唐念就在一旁看两人打闹，并不上前劝阻。
　　生日嘛，浪费点粮食就浪费吧。
　　最后唐念拉开两人时，陈曦晏的脸上抹满了奶油，慕迟就脸颊和额头上有一点。
　　“两个小花猫，快去把脸洗洗。”唐念笑着说，慕迟去浴室洗脸，陈曦晏用纸巾把脸上的奶油擦下来：“这家伙下手真狠。”“还不是你不躲。”唐念笑着说，“生日礼物我放你房间书桌上了哈。”
　　“嗯，谢谢妈。”陈曦晏轻轻抱了一下唐念，“那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睡。”唐念点点头：“还好你俩没把蛋糕抹桌子上。”陈曦晏笑了笑，转身回房间。
　　陈曦晏回房间拆了礼物盒，是他念叨了好久的游戏机，还有一封手写信。
　　以前是陈书华写，他和陈曦睿都有。后来唐念忙时是陈曦睿给他写，不忙时是唐念自己写。
　　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家的传统。
　　陈曦晏把信拆开认真读了一遍，而后折好放回信封收起来，十四封信整整齐齐地摞在抽屉的一角。
　　这时，有人敲响了陈曦晏的房间门。
　　“陈曦晏，我可以进来吗？”
　　是慕迟。
　　“当然。”陈曦晏起身去开门，发现慕迟手里捧着个盒子。
　　“生日快乐。”慕迟把盒子递过去，“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送了些。”
　　陈曦晏打开盒子，是一个活页本，一幅画，画着山茶花，应该是陈曦晏之前缠着慕迟画的那一幅，还有一个歪嘴棕熊，毛炸炸的，看来制作者手艺不精。
　　“你还会戳毛毡啊？”陈曦晏笑着拿起那只棕熊，突然想起他手上的伤，“伤是戳毛毡弄到的？”慕迟点点头：“拿酒精消过毒了。”
　　“狠人，拿酒精消毒……”陈曦晏嘀咕了一句，把棕熊放回盒子里，“谢谢你，我很喜欢。”“真的？”慕迟看着陈曦晏的眼睛，陈曦晏点点头：“当然啦，好同桌。”慕迟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早些休息吧。”
　　“嗯，好梦。”
　　陈曦晏等慕迟回房间才关上门，刚好季泽君把一百块发过来了，陈曦睿也给他发了个一百的红包。
　　他姐哪来的钱？
　　下一秒，陈曦睿就发过来一条消息：“我勤工俭学赚的，省着点花。”
　　陈曦晏笑出声，心里早就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