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黄金分割线》汤包一两

41、四十一、平静

　　“中午吃什么？”古亦行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正窝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孟启以。
　　方才说完了李映的事情后，她出乎他意料的迅速回复常态，然后便是一脸无波无澜，还催促着他去办公。之后她便一脸平静的看杂志，中间上了一次厕所，喝了一杯水。
　　一如平常。
　　可是，他那样担心。整整一个上午，一叠文件就没看进去几个字，就只顾看她了。她愈是正常，他愈是不放心。
　　因为他知道的，她的隐藏。
　　孟启以看了看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于是便微微皱着眉头，“随便吧。反正我又不挑食。”
　　古亦行莞尔，“去哪里吃和挑食没有关系，说说看，想吃什么，我陪你去。”
　　孟启以侧头看他，阳光打在侧脸上有一点绒绒的感觉，衬得整张脸清丽脱俗外愈发多了几分稚嫩的孩子气。古亦行轻叹一声，然后迈开腿，坐在她身边。看她仍旧歪着头的模样，他摇头，然后结结实实的吻住她。
　　热吻被古亦行前来送文件的的秘书打断，孟启以望着秘书走出办公室的身影，然后难得的有些淘气的样子，“我们去你们公司餐厅吃饭好不好？”
　　古亦行故意做出考虑的神情，“嗯……我想想看，”然后又作恍然大悟状，“亲爱的，你是要在咱们这家小公司里立一立总裁夫人的威风么？”
　　孟启以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嗯，孺子可教，知吾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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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启以跟着古亦行在公司餐厅出现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餐厅里各位那探究而且八卦的小眼神儿。就好像——当初她刚被李渊琉点上十七楼的时候，她在餐厅吃饭的场景。
　　正在用餐的不少主管部长级的人物纷纷站起，向古亦行打招呼。
　　“总裁好。”
　　“总裁，到餐厅用餐么？”
　　古亦行神色安然，对着那些凑上来打招呼的人，或是点头示意，或是言语交流。然后继续牵着孟启以去拿饭。
　　“亦行。”孟启以注意到不少人正在窃窃私语。
　　“嗯？”古亦行正微笑着的和一个染着蓝紫色头发的小年轻打着招呼，不动声色的回应她。
　　“你不会觉得压力很大吗？被这么多人看着，好别扭的。”
　　古亦行没有说话，继续着和周围的公司人员的寒暄，只是手上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掌，表示抚慰，然后继续往餐厅深处走。
　　古亦行把她引到一个人稍稍少一些的地方，让她坐下，“等会儿，我去拿饭菜。”
　　孟启以有些忐忑，然后摇了摇古亦行的手，“亦行……”
　　“是有什么想吃的么？”
　　“不是，”孟启以忽然觉得有一些作茧自缚的感觉，“人好多，这样的目光让人不太舒服，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古亦行笑了出来，“不想立威了？”
　　孟启以一个白眼翻过去，“古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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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俩人开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老字号里喝了粥，孟启以吃了不少小菜，极是满足的。
　　刚回到公司，前台的小姐便急匆匆的跑来，“总裁……”
　　古亦行挑眉，“什么事。”
　　“易仑的总裁，正在十九楼等您。”
　　孟启以身体微微一震，却感受到了古亦行愈发紧握的手。她定下神，然后仰起脸看他，他满是无奈的神情，“诶，小子太聪明了，瞒不住。”
　　她莞尔，然后用力的点头。
　　“跟我去？”
　　“嗯”她垂着眼睛看着自己脚上的棕色靴子和他的黑色皮鞋，一大一小，却是那样相配，“我跟你去见他。我想要，明白。一切。”

　　李渊琉靠在皮质的沙发上，仰着头，正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很是劳累的样子。孟启以忽然想起，以前，他每每不舒服的时候便时常叫她去帮他揉捏肩膀。她不懂这些，自然捏的不得章法，他也不计较，只是经常叫她这样做。
　　可是，终究是过去了，这些看似平常的不寻常。
　　“渊琉。”古亦行坦荡的在他面前坐下，神色如常，孟启以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李渊琉蓦地便睁开眼，然后视线迅速移至孟启以身上。那样渴求的目光，带着贪婪，让孟启以那样不自在。
　　她想说话，却觉得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良久，她终于清了清嗓子，道，“总裁。”
　　李渊琉脸上似笑非笑，却像是戴上了一种叫做悲伤的面具，透着满满的痛，“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
　　孟启以敛起眼中的情绪，“总裁，我想辞职了。”
　　“是，”李渊琉自嘲一般的笑，冰山脸像是裂开的河面，平静全无，“你有了古亦行，又怎么会来我小小的易仑做我的秘书。你是环旗的总裁夫人啊。”
　　孟启以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看他，神色那样淡，像是看陌生人。
　　“你以为是我，是不是？”李渊琉敛着眉头，“我妈给你看了那只包之后，你便以为是我是不是？可是不是我，孟启以，不是我。不是我……”
　　孟启以终于是开口，“是，李映……是不是？”
　　李渊琉神色一愣，继而眯起眼睛，“谁跟你说的？”
　　“我只问你，是不是？是或者不是？”
　　李渊琉久久望着孟启以，然后用食指指着古亦行大笑出声，“古亦行，你说的对。三年，我应该知道她的脾气。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恨？她会恨，会因为阿映，连着我，一起恨。一起……恨……”
　　“李渊琉，果然，是这样么？”
　　李渊琉默不做声，继而推开了椅子，离开。只留下秘书泡的那杯咖啡，升腾着袅袅的热气，然后渐渐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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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启以彻底失业，古亦行自己休假五天陪着她。她开始跟着古亦行，每一分每一秒。
　　她知道的，他在担心她。正如他知道，李渊琉给她带来的伤害。
　　无论如何，三年，毕竟是有些感情的。
　　他不吃醋，不多问，只是陪着她。
　　或是整天腻在床上，缠绵或是睡觉。或是带着环子和两只小狗狗出去溜达。或是买一些新的食材一起尝试做新的菜。或是一起去看电影，去购物，去逛街。
　　有时候会拌拌嘴，会闹闹别扭，但是一定会有人低头。
　　三年过去了，但是相处模式却依旧如当年。
　　就像当初说好的一样，每次吵架，一人轮流低一次头。
　　虽然，每每到了气头上，她总是忘记这个约定。
　　但是总是有古亦行，每次吵架之后，无论对错，若是等不到她来道歉，便会去哄她，逗她。然后，换来她的内疚和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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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终于在漫长而短暂的一个月后，孟启以收到了李渊琉的邮件。
　　长长的邮件。
　　所有事情，终于，清楚。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