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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那就,来真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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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物体在距离孟启以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然后安静的抬起头看她,一双滴溜溜圆的黑色眼睛,带着无辜。毛发又长又软,通体雪白,很是漂亮,让人极想伸手去摸两把。小东西还是很小的样子,圆滚滚的身子。
它立在原地不动,和她对视,然后发出一声轻轻的类似于呜咽的声音,继而继续歪着脑袋看她。
孟启以看着眼前可爱的小白狗,有些想要蹲下摸摸它,但是还是有些害怕。
小东西往前走一步,然后停下,她便往后退一步,然后停下。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然后小白狗便忽然冲她扑去,她立时惊慌起来,拼命后退,一个趔趄,又倒在地上。
“安安乖,停下。”不远处忽然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嗓音,低沉沉的,带着笑意。
本想爬到她身上的小白狗立刻便停下动作,然后撒丫子向那个声音的方向跑去。
雪还在安静的飘落,小区的路上也没有多余的人。路的那一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距离太远,他的五官看的不甚清楚,可是他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人调不开目光的气质,雪落在他肩头,轻盈无比。
那场景,几分华贵,几分阳刚,几分妖娆。
古亦行弯下腰抱起向他飞奔而来的狗,然后走到孟启以面前,伸出手想扶她。
孟启以一把拍开他的手,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忍着痛,自己站了起来。她直起身,然后忍不住又看向古亦行怀里的狗,很小很乖的模样,极是可爱,正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她。
“摸摸看,毛很长很舒服。”古亦行看着孟启以,一双眸子里映着雪,透出璀璨的亮光,明明是那般绵长而温柔的,却让孟启以觉得有些刺眼,“别怕,安安很乖,我抱着它,咬不着你的。”
孟启以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却还是放下,她垂着头不看他,“你在这边做什么?”
古亦行淡淡一笑,却有着一种岁月洗尽铅华一般的沉稳与安宁。
他说,“来看看你。有一段日子,没见着你了。”
她不说话,他便继续,“上次说要把环子和她的宝宝的照片给你看的,后来便忘记了,所以这次我就带了安安来。安安快两个月了,不知道为什么长得特别小,比漫漫小得多,我知道你怕狗,所以就只带了安安来。”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眼神里在这漫天飞雪的背景下,竟带着些许伤色。
她忽然有些不忍,却依旧没有开口。
“你喝酒了?”他的问句里带着肯定的陈述。语气温暖而轻柔,就好像雪,明明是没有任何分量的事物,却能让你那样深刻的感受到。
她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崴着脚,一步一步,往着回家的方向。
他没有转身,只是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好像眼前的世界全部都虚化了,只剩下耳中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知道的,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一如,当初。
当年,她在他床上,喘息未定。他说:“你滚。”她便真的穿了衣服离开了,没有解释,没有回头。其实,那个时候,他想过的,只要她回头,只要她愿意解释一句。他可以不计前嫌尽数相信全然包容的,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甘愿卑微的。
可是没有,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然后走掉。
总是这样。
孟启以一夜未眠。
四点多一点,古亦行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他说,“走了。再见。”她依旧没有回。
早上上班的时候,地上一片白。有不少背着书包的孩子,打着雪仗一路去学校,天真无邪。
可是孟启以却第一次觉得,雪竟是这样的刺眼,扎的她眼眶泛着酸意。
亦行,你昨晚,在这里,在这片雪地里,冷么,可有觉得胸口那一块,很疼?
酒喝多了加一夜未睡,孟启以又开始胃痛,于是依旧是老样子,躲进了李渊琉的休息室里睡觉。
孟启以醒来的时候,李渊琉正坐在床沿,手里把玩着手机,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支起上身,然后靠在床头。
良久,李渊琉方才如梦初醒般发现孟启以,“你醒了?”
“嗯。”孟启以说着,找出外套想让李渊琉出去,自己好起身,却被李渊琉按了回去,“等下。”
“有事?”
李渊琉淡淡瞟了她一眼,“春节……”他稍有停滞,似是在考虑着如何开口,“我妈让我带你回去。”
孟启以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冰山脸,想找到证明他是在开玩笑的证据,可惜,他似乎是认真的。
“你说的,会在过年前搞定的。”
“嗯。”
“所以,我不干。”
“为什么?”
“见了爸妈,几乎就是把结婚提上日程了,我跟你?boss,我们不能演戏演过头。”她微微蹙着眉,觉得事情很是棘手。
李渊琉缓缓伸手,然后定住她的脸,凑近,“那就干脆不要演,”他的唇带着温热的触感,落在孟启以脸颊上,“那就,来真的吧。”
孟启以有一种五雷轰顶的错觉,面部肌肉几乎僵硬,却还是挤出一丝笑,“boss,你开玩笑的吧。”
李渊琉半认真半调戏的摇了摇头,“你说呢?”
“是玩笑。”
“那好,那就,是玩笑吧。”他又是面瘫的冰山脸模样,一双吊起的桃花眼,闪过不明的光亮。
“你先出去下吧,我要穿衣服了。”
孟启以只是觉得事情正在向一个她所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让她慌乱却只能茫然。
孟启以走出休息室的时候,李渊琉正面向落地窗外,坐在办公桌上。她不知道方才的李渊琉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所以干脆不去面对他,连招呼都没打便出了李渊琉的办公室。可是到了门外,她却还是忐忑,思来想去,又把门推开。
“boss,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李阿姨说,我们合不来分手之类的。”
那一边,李渊琉没有出声。
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上门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一把钥匙,打开的,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