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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我早已是你的阶下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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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早前来S市的时候,古亦行便声称要在S市多逗留几日,于是李母便独自订了第二日下午回程的飞机。
吃了馄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李母便留在私房菜里向老姜讨炖鸡汤的秘诀。而李渊琉自然是要作陪的。
李母本是想让孟启以也留下陪着的,只是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场景,孟启以实在是无力对付,于是便不断向李渊琉使眼色。李渊琉见她为难,便找了个公司有事的理由,让她先离开了。
于是,古亦行便说下午去市里有事,刚好顺路送她。
孟启以一路跟着古亦行去拿车,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可是她知道,在这个情感占了主动理智退去的当口,她已经无法再如昨晚一般,以那样激烈的言辞拒绝他的所谓的“顺路送一下”了。此刻,她的口中还尽是荠菜的味道,仿佛还带着荠菜特有的粗糙的口感,怀念而深刻。
上了车,她在车上默不做声。
“脚好些了吧,刚才看你走路,基本看不出来扭到过。”
她“嗯”了一声,然后沉默。
空气中淡淡浮着他身上的味道,笼罩着他,几乎让她就此溺毙。
“馄饨,好吃么?”他不看她,依旧关注着前方的路况,却让她有一种所有情绪都快要无所遁形的错觉,“是我今天上午带李阿姨去之前,提前到老姜那里包的,荠菜现在菜场上没有,是老姜自己在小区的草地上挑来的,很鲜,是不是?其实我也挺奇怪的,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荠菜,可是老姜还真的挑了不少。”
她不说话,只是木讷的听着。
“洛洛,”他见她不说话,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于是又道,“我现在会做很多菜,荠菜馄饨只是小意思,还有糖醋排骨,糖醋藕,糯米藕,蛋饺,面筋,还会煲你喜欢的各种各样的汤,连小笼包,我都去特意学了。今晚我蒸鲈鱼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的么。”
他说话的时候,清冷的脸上全然染上一丝难以名状的光华,璀璨而耀眼,像是漫天的星光落入凡尘,衬着嘴角完美的弧度,泛着温柔,若丝绸一般柔软,让人心醉。
孟启以依旧不说话,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时光是一个破坏狂,一切的一切到了他手里必然是以毁灭为终结,唯一的不同,只是早晚而已。
即便她解开心结,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们又要如何才能填补这三年的空白,如何才能修复这三年来早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彼此。
而且,相爱是一回事,可是在一起,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万一,他们没能够守到最后,那么这样的结局,她怕是再也无力承受了。
她不为所动,他依旧喋喋不休。
“我养了一条萨摩,很漂亮,叫环子,是条母狗,一岁半了。上个月刚生,一胎五只,两个母的,三个公的。我的笔记本在车上,回去我把照片找给你看,”他说着,还是不看她,“你不是最喜欢萨摩了么?五条小狗我送了三条,留了一只公的一只母的,正是可爱的时候,调皮的很,我在家里给小东西专门留了一间房间,刷了粉色的墙漆,墙上有好看的图案,买了好多狗玩具,而且保证一日三餐照顾好。我来S市这几天,我都是送到斯昊那里的。环子很听话,就是那条大的,已经被我训练的很好了,下次看到它,我演示给你看。”
她的眼泪已经被逼到了眼眶。
她如何能忘。
方才他在说的所有,都是她曾经说过的。
她说,“以后,等我们有了大房子,我们养一只萨摩好不好?”
他忙着手头的事情,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冒出一句,“你不是怕狗么?”
她嘟着嘴,也是很不爽的样子,“它们一扑过来,我就很害怕,可是看它们肉滚滚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去摸一把,毛毛一定很软很舒服。好肥好嫩的。”
他白她一眼,然后满脸黑线,“又不是吃狗肉,好肥好嫩……”
她瘪着嘴,“你别插嘴,听我说完,”她仰着头,然后想了想又道,“有了大房子之后啊,我要养一只萨摩,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环子。然后啊,专门为狗狗准备一个房间,刷粉色的墙漆,在墙上画好多图案,彩虹啊,草地啊,然后买好多狗狗的玩具。等大狗狗生了,我们就留下它的一只闺女一只儿子,其他的就狠狠心送人。我们要把狗狗训练好,免得它老是在地上随便大小便,而且,最好是又听的懂口令。当然,训练狗狗那自然是你的任务啦。”
他无力的叹气,然后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啊?”
她理所当然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怕狗啊。”
“怕狗你还养!”
她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不要这么凶嘛,我就想想,我真的就想想。”
可是,如今,却真的兑现了,她的戏言。
她却那样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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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她住处附近的菜场停下。
“下车。”他轻松的看他,阳光濡染了他的眉眼,那样俊朗,像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干嘛?”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菜场她倒是常来,虽然并不陌生,但是她依旧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下了车,帮她开了车门,然后把她一把拉了出来。天气那样冷,特别是在开着暖气的车里呆久了之后,室外便显得格外严寒,她一出了车子,便无意识的缩着肩膀,然后惊疑不定的看他。
他揉了揉她的脸,然后帮她理了理颈间的围脖,“买菜啊。”
她挣开他的手,“你有病啊,现在大中午的有什么菜买啊,更何况现在还这么冷,买菜你好歹等三点以后吧。”
他愣了愣,然后居然笑了,一丝不自在的意思都没有,“是么,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她径自开了车门,走了进去,“送我回公司吧,我下午有事。”
可是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只是站在原地。
她透过茶色的玻璃看他,那样一个压抑的色调。空旷的菜场,成了他的背景,他却在阳光下耀眼依旧,双手插在驼色大衣的衣袋里,令人惊艳的五官,那是天生的王者的风度。她已然是他的阶下囚,而且,一直都是,只是她昧着自己的心,逃开了他,可是当他归来,她还能躲到几时?又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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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送到了写字楼下,她却没有下车,她看向他,“古亦行,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