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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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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澜站在自家走廊对面的房门前,贴着紧闭的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他又试探着敲了敲门,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看来主人的确不在家。
应澜垂下眼睫,手指轻抵在鼻尖,沉思片刻,转身又回到了自己家中。
他问过江云戚能不能给他舒允的联系方式,江云戚告诉他自己也没有,每次都是舒允主动打来的通讯,但都是加密通道,无法保存通讯号码。
应澜了然,只好让江云戚下次联系上舒允时帮忙带个话,说有事想和他聊聊。
江云戚乐意见他与舒允的关系拉近,没有多问便欣然应下了。
那之后,他每次出门都会过来看看对面的主人是否有回来,但这么久过去,依旧没有见到舒允本人。
应澜从零食柜抱了几包之前德闻过来带的小零食,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与谭纹聊天。
徐淮景近一个月频繁往返首都星,听谭纹说,他提交的针对布卢兰夫实验室的合规性调查申请受到了阻力,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甚至连社维局都很少露面。
之前徐淮景私下里与他聊过,有意将宋云含从现在的位置提上来,也因此社维的诸多事务徐淮景都交由他主导,谭纹协助处理。听说最开始局里有一些人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宋云含只是个主任,又是个快要生产的omega,不适合担此大任。不过宋云含本身就待人温和,对局里的同事也都关怀有加,赏罚分明,而且行事作风果敢有条理,久而久之,大家便都默认了宋云含这个“代理局长”的身份。
“云含哥下个月就休产假了,”谭纹在聊天里发语音,“局里好多人都在担心,云含哥不在,社维局会不会又变得一团乱。太好笑了,淮景哥的位子已经摇摇欲坠了。”
“在云含哥休产假前找个时间我们聚一聚吧,”应澜笑着说,“很久没见大家了。”
“当然可以!和平大使群第三届全员派对,就交给我和古丽夏提来筹办吧!”
说起和平大使群组,以往在这个群里积极发言的,除了谭纹和刑侦大队的那对相声活宝,还有便是德闻。
德闻从小就是个话痨,没人会在和他聊天时觉得冷场,这人就好像对自己有什么硬性要求,接不住话茬就不配为人。
尽管如此,面对失恋的打击,德闻还是变回了普通人,以至于这段时间,群组里表演完相声,发现德闻一言不发,古丽夏提一惊一乍道:“德闻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遭遇了绑架?”
【一脚踹飞暴徒】德闻德闻,被绑了眨眨眼!
【一拳干翻匪徒】真被绑了你还能看到他眨眼?!
不过确实有点异常,应澜回想起来,他最近一次见到德闻,与他聊天还是上个月底,德闻过来找他喝酒,他和徐淮景一起开导他的那晚。
自那之后,似乎就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文字消息更不要提了。
这么想着,终端机突然收到了杨琪琪发来的语音通讯,应澜接通后,杨琪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喂?阿澜?”
“你怎么了?”应澜皱着眉头问她,“怎么听起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啊?哦,”杨琪琪连忙清了清嗓子,“我没事,可能因为昨晚上失眠,没睡饱。”
“哦,”应澜松了口气,“有什么事吗?”
“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德闻现在在哪里?”
应澜听她这么问,立刻在心里把那个怂逼臭骂了一顿,看这个样子,那天晚上的酒十有八九是喂给猪喝了。
“他没去互援会露面?”应澜问。
“没有……”杨琪琪听起来有些伤心,“盖亚叔叔也问我知不知道德闻去了哪里,他这一个月都没有和家里联系,学校请了假,我和茹老师都去过他的公寓,但一直没见他回来。”
盖亚德拉图是德闻的alpha父亲,而茹老师指的是茹然,德闻的beta母亲,也是他们三人高中时期的班主任。
德闻此人,除了是个话痨以外,还是个单方面的“妈宝”,尽管上大学以后,他从辰海云庭父母家搬了出来,但基本上每天都要和茹然汇报自己的行程,有时候茹然嫌他每天啰啰嗦嗦的烦了,还会跟杨琪琪和应澜抱怨,让他们好好教育文森特,别每天给已婚beta发那么多消息,容易找不到老婆。
因此,一个月都不联系家里,放在德闻身上,就变得十分异常了。
“还有就是,”杨琪琪又道,“盖亚叔叔说他前几天从自己账户上转出了一笔巨额资金,收款方是一个境外账户,担心他是不是在哪里遇到了什么事,会不会遭遇了诈骗……”
应澜听得越发觉得怪异,他想了想,问杨琪琪:“你有没有联系他?能联系上吗?”
“我给他拨过语音,但没人接。”杨琪琪说。
连杨琪琪的通讯都不接……
应澜心里生出了不安,但又怕让杨琪琪跟着干着急,只能说:“我也联系他看看,再找不到,我扒他的终端定位看看他人在哪里。”
“好,”杨琪琪松了口气,“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声吧。”
挂断杨琪琪的通讯,应澜立刻给德闻拨了过去,果不其然,通讯声响了足足有3分钟,因无人接听而被挂断。
应澜只好打开了终端,通过德闻的终端id搜寻他此刻的定位。程序运行到一半,杨琪琪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德闻刚刚联系我了,他说自己在外旅游,下个星期回来。”
旅游?
应澜脑海里浮现一丝怀疑,还没细想,德闻的通讯便拨了过来。
应澜连忙接通,德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不知在做什么,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蹦着话:“殿、下,你、刚才、找我了?”
应澜沉默地听了一会儿,那边很安静,只有德闻的喘气声在回响,他像是在忍耐什么,又像是处于一种及其辛苦的状态下。
于是应澜忍不住发问:“牛鼻子你现在在做什么?”
“啊?”德闻又喘了两口,回答他,“健身呢、怎么了?”
“……行吧。”应澜有些无语,“杨琪琪说你去旅游了?”
“对,”德闻笑道,“自我重塑、之旅,下个星期、你们、就能见到、全新的、德闻了。”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是很轻快的,虽然带着莫名其妙的喘气声,但能感受到他似乎是解开了心结,或者自己解决掉了某些困扰。
应澜便放下心来,也不对他失联这么久的事进行追究了,只道让他不要再莫名其妙断联,回来一起喝酒。
德闻一一应下,又说有事先挂,还没等应澜回应,便挂断了通讯。
应澜停止了定位追踪任务,瘫在沙发上云游天外。
他看看时间,此时是晚上八点半,徐淮景应该已经下班,便给他拨去了视频通讯,不久,视频被接通,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眉骨分明,费洛蒙外溢的脸。
徐淮景有节奏地喘着气,唇色泛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掉在突起的锁骨间,在明亮的灯光下盈盈发亮,应澜不自觉地吞咽唾液,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拳头抵在鼻下问他:“你在健身?”
徐淮景弯着眼睛笑,他动了动手指,将终端的取景范围拉远,应澜便看见了他的全身,他正站在龙门架中间,利用绳索进行胸部拉伸。
应澜便从一旁拿起靠枕抱在胸前,侧躺在了沙发上,安静地看徐淮景更换着不同的器械设备进行健身训练。
徐淮景穿着紧身有弹性的黑色健身服,肌肉轮廓被勾勒出漂亮的线条,汗水随着他的动作在身体沟壑间流淌,器械使用时的声音有节奏地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也让应澜的呼吸重了几分。
“淮景哥。”应澜将自己半张脸都埋在靠枕里,蜷缩着身体轻飘飘地喊他的名字。
“嗯?”徐淮景没有停止运动,调整着呼吸回应应澜。
“我们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应澜埋怨道。
“嗯,20天。”徐淮景道。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首都星逮你了。”应澜说着眯起了眼睛。
徐淮景停下了动作,他看向应澜,呼了口气,问:“逮到了会怎么样?”
“唔,我想想……”应澜翻了个身,平躺着,抬眼看他,“吃干抹净,只给徐锋强将军留个骨架子收尸吧。”
徐淮景轻笑了起来,他从镜头外面摘下一条吸汗巾,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边走边对应澜说:“那我现在带你去向将军报备?”
“不早了,挂了。”应澜连忙将视频挂断,没过几秒钟,徐淮景发来文字信息:我后天回去,届时任凭应澜先生处置。
应澜闭上眼睛,翘起了嘴角。
脑海里,徐淮景健身时的画面不停重映,应澜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规律的器械声响,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好似飘在半空。
但下一秒,他被狠狠地摔下了地,应澜猛然睁开眼,脸色沉了下来。
德闻说他在健身,但他的呼吸凌乱,对面没有任何器材响动的声音。
他在说谎。
应澜重新给他拨去了通讯,但这次以及接下来的每一通,又都变回了无人接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