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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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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几点我终于睡过去了,早上醒的时候一鸣还在睡。估计是昨晚红酒的问题。我状态倒是挺好,不过因为冬天的关系,天亮的特别晚,即使8点多也没有完全亮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赖了一会床,确定睡不着了之后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眼睛有点肿了,难道昨晚我哭了?一鸣还没醒,我在屋里转了几圈发现没什么事情做。我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打算出去买个早餐。
 
 用手充当木梳梳了两下头发,我就裹紧大衣顺便把大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出门了。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大团大团的雾气从嘴里冒出来。我一时玩心大起,不停的呵气,然后从中间走过,不多一会睫毛上就挂上了湿漉漉的水珠。我用脚踢着地上的雪,然后又故意毁坏清洁工人堆在路旁等待清理的雪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冷冰冰的空气充斥着肺腔,我觉得此刻的头脑无比的清醒,心情也随之好起来。拜日的早上马路上没有什么人,连车都很少,估计大家都在家里睡懒觉呢吧。辞职了快两个月了,我却一点都不想找工作。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让我觉得心力交瘁,在家窝着舒舒服服的多么惬意。但是每天的花销虽然不大,可总归不能这样坐吃山空,我还是要为以后打算一下的。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那,就干脆过完年再找吧。我冲着天空长长了呵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烟雾,对着天空傻笑。
 
 拎着一兜豆浆和油条,我快步往回走。突然一阵汽车鸣笛,我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一个黑色奔驰停在不远处,而王乔森的脑袋正伸出来朝着我笑。我一激灵,打了个冷战。突然发现自己拎着俩塑料袋披头散发的裹着大衣的形象特别不雅。可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啊哈哈,真巧啊。这都能碰见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狼狈的见面,我是多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以这种形态碰见他?!
 
 “我是特地过来找你们的。早上给一鸣打电话她没接,我就有点担心,就过来了。”王乔森的脸被太阳渡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显得帅气而柔和,真像个邻家哥哥。一鸣迷恋他,而我,也挺喜欢这种类型。如果不是每次都在那么狼狈的情况下见面,我想我也不会很排斥他。年轻,多金,帅气,单身。这几点就足以秒杀每一个单身的女人。昨天晚上去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的钱包,以及里面银行限量发行的各种金卡。有些东西,远观就好,不可亵玩焉。王子灰姑娘的故事也只限于童话,我是从来不会去做那种白日梦的。阿弥陀佛,我不妒忌,真的。
 
 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了之后我咧着嘴说:“那只猪……额那个女人睡觉的时候打雷都不会醒的。而且她电话是震动模式,她说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她的清梦。”
 
 “我也给你发了短信,你也没回。”
 
 “厄……”我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发现真的有一条短信。“你还好吗?昨天那个状态,我很担心你。”这……“我走路嘛……你知道,走路时候不会感觉到手机震动的。”我一边比划着一边回答。
 
 “嗯,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给我。”王乔森冲我摆摆手,转身回到车边。临开车门之前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回去楼上之后一鸣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发呆。
 
 “喂,你的白马王子打过电话哦。”我找了个碗把豆浆装了进去。一鸣赶紧从床角把手机翻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乔森你找我啊?我刚才没听见。”一鸣的声音能腻死人,最起码,四个加号。
 
 对方说了什么,然后她答道:“哦是吗,恩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恩,那就这样先吧,拜拜。”
 
 “乔森让我带他问候你。”一鸣把电话扔回了角落。
 
 王乔森没有把早上遇见我的事情告诉一鸣。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这种小事不说也挺正常的。
 
 快过年了,街上有很多卖鞭炮和字画的。今天我们两个放假就到街边的小摊闲逛。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脸上都被红彤彤的春联鞭炮年画感染上了喜气洋洋的颜色。我拿起一张春联歪着头打量着,一鸣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一鸣,”我放下了春联“我觉得我们也应该买一些东西回去。要过年了嘛,总的应点节气。
 
 “夏薇,你……”一鸣一副犹豫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我盯着一张财神爷的年画说。
 
 “你去我家过年吧,我带你回去。你知道我爸妈一向挺喜欢你的。”一鸣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知道她是怕她的话伤到我。过年嘛,合家团圆的日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亲戚家里我一点都不想去。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我真觉得我能拥有一鸣这样的朋友感到欣慰。但是现在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想我不再是那个中考过后近乎得抑郁症的小姑娘了,也不是在被老板欺负之后只会坐在浴缸里哭泣的女生,也不再是面对着陆函歇斯底里时候手足无措的人。时间在身边哗啦啦的流过,我觉得自己被冲刷的越来越坚硬,就像一块沉在河底的石头,流水把我打磨的越来越坚实,越来越圆润。
 
 “好啊,只要你不嫌我麻烦就行。”我冲着一鸣没心没肺的笑。一鸣也弯起嘴角笑了。
 
 我跟一鸣买了一些鞭炮回去,还有几对春联和一张财神的年画。值得一提的是买鞭炮的时候我跟一鸣看见一种叫“神鞭”的东西。刚开始是我先看见的,然后就忍不住喷了,站在那里像吸了笑气一样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真对不起,这俩字让我联想到一种东西。这里不提也罢,省的教坏小朋友。而一鸣凑过来的时候看我对着鞭炮傻笑还不得其解,后来看清楚上面俩大字之后也开始笑的直抽筋。卖鞭炮的老头皱着眉头看着我俩笑了10分钟终于不耐烦了,操着一口陕西口音跟我俩说:“你娃子笑啥咧?”
 
 我笑的是在没力气了,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缓了一会之后拿起一把“神鞭”有气无力的说:“这卖我吧。”然后又挑了一些“窜天猴”“小蜜蜂”什么的,还有几挂100响的鞭炮。一鸣也笑的差不多了,用手摩挲了一把脸,又拍了拍笑酸掉的脸颊,挽着我的胳膊走了。走出几步之后又听见那老头嘀咕:“啥子这么好笑。”我俩又很不幸的同时笑了起来。回到家连走路的力气都笑没了。
 
 晚上吃完麻辣烫之后呆着无聊,我又不想跟那女人一样整天对着美剧津津有味的,所以就对着那兜鞭炮打起了主意。“呐,我说,我能不能提前放点烟花?我无聊了。”
 
 “那不是留着过年放的么?你都放完了咱过年玩啥?”一鸣视线都没从电脑上离开过。
 
 “谁规定烟花必须过年放了。”我用手拨弄着塑料口袋,找出几个小蜜蜂和一个26炮的烟花筒还有三个窜天猴。“姐出去玩了哈,你慢慢看吧。”我穿上了大衣,把围巾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开门就出去了。出去之后冷风飕飕的往衣服里钻,把烟花放在地上之后才想起来没拿打火机,于是又跑回去拿。结果发现那女人在发短信。“喂,你有没有打火机?”
 
 “我有香,本来想点着熏屋子的,给你一根拿去点吧,方便。”一鸣从抽屉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盒熏香,递给我一根,又把打火机递了过来。我点了之后又兴致勃勃的跑出去了。
 
 我把三个窜天猴都插在了雪地里,然后依次点燃。“咻咻咻”三声,三只窜天猴依次窜上了天。这时候我突然想起陆函曾经给我讲了个冷笑话。他说:“你听好了,咻,咻咻,咻咻~。打一个抗战时期电影的名字。”我还没猜到答案呢就被逗乐了。“你这什么破谜题啊,有这样的吗?”
 
 陆函不依不饶的说:“当然有啊,你猜啊。”
 
 我认真想了半天,回答说:“不知道。”
 
 陆函一脸神秘的说:“告诉你啊,是狼牙山五壮士。”
 
 “那为什……”我话说到一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呐,再给你猜一个。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你有完没完啊,哪来那么多咻咻咻啊。”我笑的快岔气了。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
 
 “猜啊。”陆函搂着我的脖子。
 
 “不知道。”我彻底投降,还不如让他直接说出来的比较好。这种笑话的答案,不敢揣摩。
 
 “八女投江。”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莞尔。陆函很喜欢讲冷笑话,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在一旁逗我笑。正在想着那个笑话,一鸣从后面拍了我一下,说:“干吗呢,自己盯着地上傻笑。”
 
 我眨巴眨巴眼睛,抱着一鸣的胳膊,小声说:“我想起陆函了。”
 
 “亲姐啊,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啊。”一鸣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刚又想说什么,突然她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跑开了。
 
 我不管她,把那个26炮的烟花筒放在地上,用香点燃了,然后跑出老远。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高空,然后盛开,我就那么痴痴的看着。他们都说,烟花是最寂寞的,整个生命的过程在绝美的一刹那中毁灭。像昙花,只那么一瞬。可是有些东西,一瞬,便是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