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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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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之熙暗暗斥骂自己当初怎么不把脸蒙起来再出手,不然也不会现在连武林大会也去不了了。这边聂辰听他要去,已经露出了微笑,道:“在下正是要去武林大会,若是沐少侠不嫌弃,不如于在下同行,路上也好做个伴。”
沐之熙干笑两声,道:“这个,我还是不去了,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
聂辰微微一愣,道:“沐少侠真的不去吗?”
沐之熙虽然厌恶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道,但他极喜欢喜欢看别人比武,此时不能去参加武林大会,忍着满心的可惜,道:“不去了。”
聂辰闻言,也不劝说,只是惋惜的道:“那太可惜了,听闻这次的武林大会,各大门派都会派出本派中的顶尖高手参加,这些高手的武功无一不是出神入化,尤其是泰山派掌门一身玄阳内力,已经已经练到了第八重,传闻他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更何况他的泰山剑法也极为精妙,曾经凭一人之力打败泰山派数十名高手的围攻,才掌握了泰山派的主权。而天山派的掌门武功路数极为诡异,出手角度刁钻无比,往往让人意想不到,可谓是武功路数另辟蹊径,还有黄山派的陆掌门,他的混元霹雳掌刚猛无比,可单手劈开巨石,据说他一旦出手,往往还未打到对手身上,掌风就已经能先震的对手口吐鲜血,这些顶尖高手齐聚武林大会,为了夺取武林盟主的宝座,定会使出看家本领,到时候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在下一想到他们要比武,就神往不已,兴奋地睡不着觉,不远千里也要来看看这武林大会的盛况。”
聂辰说的双眸发亮,沐之熙也被听的无限神往,他以前听岳谦讲故事,也曾听到过武林大会的盛况,现在又听聂辰说的那些门派的掌门武功都那么高深,不由得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去参加那武林大会。
其实,那些掌门的武功虽高,但是聂辰说的却是有些夸张了,起码那泰山派掌门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便是夸大其词了,不过,聂辰也说了,是传闻,有道是传闻不可尽信,沐之熙被武林大会的盛况迷晕了头,哪里还注意得到这些?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去那武林大会的现场,看看那些顶尖高手的对决,心想虽然有人看见了他的相貌,但是他跟岳谦学过一些易容术,改变一下相貌,再低调一些装作一个普通的武林人,想来那些人也不会去注意他。
于是,他便对聂辰道:“原来几位掌门的武功竟然都这么厉害,那我还是去看看吧,不看也太可惜了。”
聂辰挑眉:“哦,沐少侠不是有事去不了吗?”
沐之熙摆摆手,道:“那都是些小事,以后再去办就好了。”
就在这时,掌柜的却突然来到他身边,笑呵呵的道:“少侠,您的银票已经取来了,一百两面额的银票,一共十张,您看看对不对。”他说着,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沐之熙。
沐之熙接过银票,想到用这些银票可以买到那么多那么多美味,脸上便乐滋滋的,点了点,见数额不错,便高兴的装进了怀里。
结了账,掌柜的便走了。沐之熙这才发现,回春楼里不知何时已是人声鼎沸,掌柜的和伙计们招呼着人来人往的客人,那些客人都是来订虎肉的,现在虎肉已经被订走了大半,只怕到不了午饭时分,就要卖光了。正如聂辰所说,那些有钱人一听到有珍惜的虎肉,便立刻争先恐后的派人上门来订了。
沐之熙见这状况,不由心里感叹了一声,觉得聂辰懂得多,对他不由又多了几分钦佩。
他又叫人上了回春楼的几道拿手菜,边吃边跟聂辰聊起了如今武林的一些八卦趣事,聂辰这个人见闻广博,消息灵通,本人又十分的有见地,说出的一些见解往往能令人茅塞顿开。加之他态度随和,面带三分笑,又生的十分俊朗,可谓是个极好的聊天对象。沐之熙好奇心是有的,对什么事都有几分兴趣。而且他虽然单纯,但也不是蠢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两人一来二去,竟是说得越来越投机,尤其是沐之熙,大有对聂辰相见恨晚的感觉。
“聂兄,你这次去,会下场比试么?”沐之熙问,对聂辰的称呼已经从聂大侠改成了聂兄。
“聂某虽然武功低微,但若能有幸与高手对决,以后也可当成是与人谈论的资本了。”聂辰哈哈一笑,道:“不知沐兄弟是不是也要去比一比?”
沐之熙其实很想比武,但是他怕被人认出来,而且,他是跟聂辰一起去的,若是被人认出来,岂不是要连累了聂辰?所以,他只能按耐下心中的蠢蠢欲动,道:“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在台下看高手对打就行了。”
聂辰闻言,也不再劝他。两人这顿饭吃了几乎半个时辰,吃完后,沐之熙又让人打包了一些糕点,因为聂辰的仗义出言,他多赚了七百两银子,所以这顿饭他自然要请聂辰,聂辰客气了两句,也就由着他了,结了账,两个人便一起出了回春楼。
因那武林大会是十日之后举办的,倒也不急着现在就赶过去,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畅谈天下趣事,遇到什么不平之事,便上去打抱不平,因着沐之熙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中间还闹出了不少笑话,不过这一路上倒是过得十分的快活。
两人走走停停,直到武林大会开始的前一天下午才到了举办武林大会的青云城。不过,沐之熙无门无派,聂辰路上曾说出自己出身商贾之家,现在也只说自己是个江湖散人,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就算来得早了,也没什么用处。
青云派是七大门派中离神月教最近的门派,青云山风景优美,交通便利,山下的青云城也很是繁华,所以青云派向来富庶。不过,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太多,就算青云派平时空闲的房屋不少,现在也挤不下所有的人。
沐之熙和聂辰到的时候,别说是青云派了,就连青云城里的客栈都已经是人满为患,沐之熙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带着各种武器的武林人士,不由暗暗乍舌,惊叹竟然有这么多的武林人士。
两个人在青云城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有空屋的客栈,便找了一户人家借住一晚。
第二天便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沐之熙一想到武林大会的情景,便兴奋的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却没有一点儿困意,索性起床去外面吹吹风。
他飞身上了屋顶,坐在屋檐上,看着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满天的繁星还在天上闪烁着光芒,突然有些想念远在几座大山之外的两个爹,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已经睡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想自己了没有。
晚上的风十分清爽,沐之熙在屋檐上坐了一会儿,反而越来越清醒,不过一个人大晚上的坐在屋檐上到底是感觉有些寂寞,然后他又想到了秦天,也不知道秦天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唾弃自己道:“你这个傻叉,怎么还想着他?!他那人那么坏,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他!
然而,想到秦天的音容笑貌,又觉得心里难过,暗道那人长成那副招人喜欢的模样,怎么却又生的那么狠辣的心肠!想起那天晚上秦天在他身下诱人之极的模样,沐之熙只觉心神一荡,脑子里就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秦天可谓是十分主动,他全身滚烫,一张俊脸红通通的,咬着牙,偶尔才发出几声磨人的呻,吟,然而他越是隐忍,沐之熙就越激动,结果两个人纠缠了大半夜,沐之熙才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此时沐之熙回忆起来,不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某处,于是他也不想在屋顶待了,索性回去屋里解决一下早点睡,第二天还要去看武林大会呢!
然而,空气中突然传来衣袂飞过屋顶的声音。
沐之熙心头一凛,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肩膀上扛着东西的黑衣人在屋顶上飞掠而过。
这黑衣人的轻功十分的卓绝,若不是沐之熙耳力和目力惊人,也注意不到他。沐之熙见那黑衣人扛的东西似乎是个人的形状,顿时心头一跳。
不过,他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好奇,这黑衣人大半夜的扛着个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沐之熙这些日子以来已经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武林中算是一流的,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见过哪个人的轻功比他还厉害,就算遇到危险,他掉头就跑,想必也没人能追得上他,所以他没有多少迟疑,便也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飞的很快,几个起落间,已经飞过了几条街,沐之熙跟着他,出了青云城,向着青云山上飞去。
青云山地势险峻高拔,比之神月教所在的山上,不知陡峭了多少倍,有些峭壁上的小道,几乎只能容得下一只脚掌通过,然而那黑衣人却似如履平地一般,飞快的走过那些小道,浑然没有因为扛了个人而觉得有所不便。
沐之熙以前在山上,也没有走过这样的悬崖峭壁,就算他轻功卓绝,跟的也有些吃力。而且他一路上还要小心不发出破风之声,以免被黑衣人察觉到,所以耗费了不少内力。只见那黑衣人七拐八拐,拐了不知多少山坳,才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爬满了蔓藤的大石头前停了下来。
沐之熙见那石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些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却要在这石头前停下来,只见那人在石头上两急一缓的敲了三遍,突然那石头缓缓向旁边移动了一尺多宽的距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来。
沐之熙恍然大悟,原来这石头后面竟是一个山洞,这山洞设计的可谓十分的隐蔽和巧妙,不仅位于悬崖壁上,而且毫不起眼不说,光是搬动那一人多高的石头就要耗费不少力气,普通人想要察觉石头后面有山洞已经不容易,想要搬动这么大块的石头,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力气。
而且从那洞口中看,隐隐有微光透出来,但这光却是非常暗淡,即使没有大石头挡着,也轻易不会让人注意到这里。应该是山洞里面还有道门,挡住了光,这样的设计,就算里面灯火通明,从外面看起来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沐之熙一见之下,便觉得这些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这么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更何况那黑衣人还扛着个人,一看就不是来做好事的。
等那黑衣人进了洞口,大石头又缓缓盖住洞口后,沐之熙便跳到了大石头前面。
那黑衣人的轻功不弱,而且洞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所以沐之熙也不敢惊动他们。只是把耳朵凑到大石头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他内力深厚,耳力也极好,但这石头太厚,即使他屏气凝神,用上全部的注意力,也只能勉强听清楚罢了。只听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顿时让沐之熙有些诧异,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把他弄醒。”那个低沉的声音道,听起来十分的熟悉,竟然是秦天。
沐之熙刚才还在脑子里yy秦天,现在竟然就遇到真人了,听到他那低沉磁性悦耳的声音,心想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他,便又继续听了下去。
“教,教主,属下参见教主。”
“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秦天问。
“教主是在怀疑属下?”那个声音不可置信的道:“属下冤枉啊!属下对神教忠心耿耿,这次武林盟攻打我神月教总坛,属下拼死守护圣地,被武林盟的人打的身受重伤,几乎丧命,若不是赵长老赶来,属下只怕早已伤重而亡,请教主明鉴,属下对教主绝无二心!”
他说的铿锵有力,一派忠心可表的气魄,沐之熙的情绪被他感染到,不由觉得他应该就是被冤枉了。
大概是此人平时声望和人缘都是极好,很快,山洞里便有人为他求情了。
“启禀教主,于护法不是那等判教弃义的人,这些年来为我教出生入死,又是从小在教中长大的,怎么会做出背叛神月教的事?”一个声音道。
“属下也相信于护法不是奸细,请教主明察!”
这些人一人一句,说完之后,里面便静默下来,没有人再开口多说。
秦天的声音却半点也没有变化,道:“于封,本座问你,今年六月十四,七月二十,九月初八,你都在哪里?”
于封顿了顿,用不明所以的语气道:“回禀教主,六月十四,属下奉命去了昆山,七月十二,属下是去了晋中,而九月初八,属下去了……"
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清醒了过来,道:“这,这三个时间正是那是个门派惨遭灭门的时间,难道教主怀疑那三件灭门惨案是属下办的吗?属下冤枉,那海河帮在滨州,风雨盟在旬阳,锦瑟楼在岳山,属下根本没去过这些地方,属下又不会分身术,怎么能办下这样的事!况且,属下与那三个门派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满门,请教主明鉴!”
“昆山比邻滨州,晋中离旬阳只隔一座城镇,最后一个乌梅县,离岳山只隔一座山。若是快马加鞭,这几个地方的距离都是只用几个时辰便能到达,你前半夜出发,杀了人之后,后半夜再赶回去,时间虽然紧凑,却也不是办不到。这些灭门惨案发生的时候,你都在附近,这未免太过巧合。”秦天说到这里,顿了下,又道:“我神月教上下,皆以为这三件灭门惨案是武林盟为了来抢夺明月心经而故意栽赃嫁祸,只因那三个门派在被灭门时,都是被一把火烧得干净,尸体被烧成了焦炭,根本看不出是被何种武功和兵器所杀。只除了在墙上留下了我神月教的标志,其他并没有能证明是我神月教所为。但武林盟却根本不相信神月教,也不调查清楚,就召集人马来攻打神月山。加上这些年来武林中觊觎明月心经的人数不胜数,所以大家便都猜测是武林盟故意栽赃,好来攻打神月教。就连本座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到这里,另一个人沉思道:“的确,咱们都被这些年的恩怨冲昏了头,那三件灭门血案虽不是我神月教做下,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武林其他门派做的,因为尸体和房屋都被大火烧焦了。根本看不出出自谁手。”
那于护法咬牙道:“但这也不能证明这些事就是属下做的,属下根本没做过这些事!”
秦天又道:“ 放火烧毁现场,恰好是为了掩饰杀那些人的人,用的是神月教的武功和兵器。这样一来,那些早就想抢夺明月心经的武林人,正好有了来攻打神月山的借口。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至于这个理由是不是真的,他们根本不在乎。而等你回到神月教之后,我们也没有理由怀疑到你身上,你可以继续待在神月教,跟你的主子里应外合,摧毁我神月教。”
他说完,静默了片刻,又响起那于护法满含冤屈的声音:“这些都是教主的猜测,教主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属下干的,属下不服!属下冤枉!”
“本座在一个月前就怀疑教内是出了奸细,但当时本座怀疑的是右护法蒋涛,因为他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偏偏又武功高绝,半年前只因不服本座的一个命令,便一怒之下离开了神月教。这些日子以来,本座一直命人查找他的行踪,直到十天前才找到他,但他却早已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变得疯疯癫癫,武功也废了大半,根本杀不了一个武林二流门派的满门。”
“本座当时虽然派了很多人去找蒋涛,却也留了一些高手埋伏在总坛周围,截获出入总坛中的信鸽,倒是意外截获了一封飞鸽传书,你们且看看是谁写的。”
他从袖中拿一张纸条,摊开后,只见上面写着:见胡杨树左拐,桃树右拐,行至绝处,拉开树藤。
其他人见了这张纸条,都是一惊。
“这,这竟然是我神月教密道的出口处。”
“这是于护法的笔记,属下认得的……"
“的确是于护法的笔记……"
“教中密道只有教中高层知道,写这封密信的人,必然也是教众高层……"
“于护法,你还有什么说的?”秦天问。
那于护法的声音却半点心虚也无,中气十足,满含被冤枉了的悲愤的道:“究竟是谁?竟然写出这样的东西来陷害属下!属下根本没写过这张纸条,必然是有人模仿了属下的笔记来陷害属下,请教主明鉴!属下绝对没有写过这张纸条!月神在上,属下发誓,若是属下写过这张纸条,就让属下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死后也不得投入月神的殿堂!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在世间飘荡!”
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甚至不惜向月神发下毒誓,以证清白,或许世上有很多不把誓言当回事的人,但神月教中的众人,皆是月神的虔诚信徒,是断然不会拿誓言来亵渎月神的。但刚才秦天说的那些,委实太令人心惊,纵然现在于护法发了这种誓言,也没人肯再轻易相信他了。
秦天又是一声冷笑,道:“这封信是在寅时传出,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武林盟边打上了山门。那时本座已经命人用巨石封死了密道。我神月教总坛外机关阵法遍布,除非被人引领,或是走密道进来,否则单是外层的迷阵,他们便走不出来。当时本座已经命令把包括你在内的教中可疑之人都派人看押了起来,怎知你竟能逃出来,还杀了操纵机关阵法的弟子,将武林盟带出了迷阵。可惜我神月教纵然高手如云,也抵不过武林盟众多门派的围剿,除了几个外出办事的高手,整个总坛,竟然只剩下本座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说完,将一件东西扔在了地上。
“这是守卫总坛大门的守卫穿的衣服,还有看守机关的弟子穿的衣服。”有人道。
“这上面的掌印……上面竟缺了一根小指!”有人惊诧的道。
“真是缺了半根小指……于护法的右手便是缺了一根小指的!”有人似乎拿起了那于护法的右手道。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山洞中众人再面对于护法的时候,便只剩下了满腔的仇恨。这些人在神月山上最少的也住了十几年,早已经在神月教中安家落户,父母妻儿都在教中,如今神月教被灭,他们的亲人朋友也都死了,现在他们恨不得杀了于护法!
那于护法见事态不妙,也开始慌了,却仍是拒不承认,道:“属,属下真的没做出判教之事啊!求教主明鉴!教主您可要相信我啊!”
他苦苦求饶,秦天低沉的声音却低沉恐怖的几乎让人窒息:“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若是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座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若是你拒不交待,或是敢故意欺瞒,本座就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出这番话,已经带了深重的令人胆寒的恨意,那于护法不敢再求饶,过了片刻,终于道:“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属下愿意招,只求教主放属下一条生路。属下知道一个秘密,只要教主饶属下一命,属下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你以为你还有跟本座谈条件的资本吗?你不想说也可以,陷害神月教的,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人,本作将他们全都杀了,也算是报了仇。谷雨,动手。”秦天道。
“教主难道不想再见到你那个唯一的亲弟弟了吗?”于护法突然高声道。
“你说什么?”秦天问。
“十年前教主的弟弟秦玉在山下失踪,教主找了十年都没找到,不知道如今教主愿不愿意用属下的一条贱命换您的弟弟的下落呢?”于护法道。
一阵沉默之后,于护法又道:“属下知道教主的手段,教主要让属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属下是一点也不怀疑的,不过,属下这个人,从小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哪怕教主要将属下一刀一刀活剐了,对属下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受尽折磨而死,跟痛快的去死,对属下来说都是死,并没有多大差别。若是教主不愿放属下一条生路,属下宁愿受尽折磨,不留全尸,也不会吐露出一个字!”于护法语气坚定,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是自己活不了,也不让这些人好过了。
沐之熙在外面听的乍舌,这事情一波三折,他本来还觉得这个于护法是冤枉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叛徒。想到那神月教总坛被武林盟几乎屠杀殆尽,沐之熙只觉得这人实在该死至极。只是看这于护法的态度,恐怕不放了他,他是不会说出秦天的弟弟的下落。这也真是难办。不知道秦天会怎么做。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快饿死的时候,是谁给你吃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神月教的!早知今日,当年姚长老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杀了!”
“神月教这些年可曾对不起你?!你这一身的功夫都是谁教的?你已经是神月教的左护法,为什么还要背叛神月教?”
“于封,赵青,张昌军,可都是跟你关系最好的人,你们常在一起喝酒谈天,他们死了,你真的一点儿也不难过?还有李少成那孩子,可是你教了十几年的徒弟,他上个月还问我武林中最好的铸剑师蒋子轩的下落,要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打造一把宝剑,可惜,他的宝剑还未铸好,就为了抵挡武林盟的进攻被杀了。那些死在武林盟剑下的教众,足有一千五百七十六人,你可对得起他们?!”
沐之熙在外面听到神月教竟然死了一千多人,不由一惊,心里也觉得这于护法真是该死。
“姚长老虽然严厉,但却把自己的一身武功全都传授给了你,他老人家地下有知,知道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只怕是死也不能瞑目!你若是还顾念过去的情分,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也算是洗刷你做下的冤孽。”
“于封,你还是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教主的弟弟究竟在哪里?”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于护法以前的事说了出来,劝于护法说出所知道的事。于护法一直没有说话,最后才道:“我也不想这么做,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想死,但我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要杀了我!教主,我求求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只要你让我活下去,我保证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说出来,还会您的弟弟送到您面前!”
这于护法的求生欲实在是惊人,只是他为了自己活命,就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连自己的徒弟和好友的性命也能搭进去,也太过丧心病狂。而且,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能如此镇定,也真是个难缠的人。
秦天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你罪孽太深,本座若是放了你,如何向死去的教众交代?至于本座的弟弟秦玉,既然已经知道他还活着,以后再慢慢找也不迟。本座再说一次,你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本座就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是坚持不开口,我神月教这些年研究的的酷刑,就要你一样一样的尝一遍了。”
他话里的寒意听的人心头一颤,山洞里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那于护法半晌没有动静,终于道:“教主难道不想知道秦小公子的近况吗?他现在过得很不好,随时都可能被人害死,您可是他的亲哥哥,难道忍心对他见死不救?”
“你这是在威胁本座?”秦天道。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怕教主将来后悔。”于护法道。
过了一会儿,秦天才有些疲倦的道:“罢了,只要你把玉儿的下落说出来,本座可以放了你。”
“教主!不可以放虎归山啊!这于封一旦放了,将来只怕是会后患无穷!”旁边立刻有人反对道。
秦天的声音大了一些:“难道你要让本座放着玉儿的安危不管么?”
那人顿时噤声了。
“属下发誓,只要教主饶属下一命,属下以后一定远离武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绝不会危害到神月教半分。”那于护法忙道。
“你发的誓,简直就是狗屁!对着月神大人也敢发假誓言,你说的话哪里还能信?!”另一人鄙夷的道。
秦天挥手让众人住口,道:“本座说话算话,只要你能助本座找到玉儿,本座不但会放了你,还会下令神月教不得对你出手。你们几个听明白了吗?若是他能找到玉儿,你们都不得再为难于他。”
那几个人虽然不甘,但也只得道:“是,属下遵命。”
秦天又对于护法道:“本座已经做出了承诺,你说吧,玉儿在哪儿?”
于护法却道:“属下还请教主和几位向月神发誓,否则属下难以安心。”
“于封!你好大胆子,竟敢威逼教主!”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胆子小,不敢冒险。”那于护法道。
神月教中的其他人可不像于封这样不把对月神的誓言当一回事,若他们向月神发了誓,那么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放过于封了。他们自然不愿发誓。
“罢了,本座即已承诺,便无反悔的道理。月神在上,只要于封将所知的尽数说出来,本座绝不杀他。”秦天道。
其他人见秦天开口了,不得已,也都愤愤不平的发了誓。
那于护法见每一个人都发了誓,这才松了口气,道:“教主一向言出如山,属下谢教主不杀之恩。秦小公子现在在景王府,当年老景王病重,有一位游方道士来为老景王诊治,说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六岁男童的血做药引子,才能让老王爷的病痊愈。为此老王爷请了很多算卦先生到街上为人免费算命,恰好小公子那时下山游玩,看到街上有人算命,便一时兴起,让人算了一卦,结果他的生辰八字正好符合标准,于是景王府的人便在小公子回神月教总坛的路上把他劫走了,连他周围的侍卫也都被灭了口。”
“荒谬,天下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童何其多,怎么他就单单看中了玉儿?难道他不知道玉儿的身份吗!”秦天怒道。
神月教高手众多,在神月山经营几百年,势力早已遍及附近的州府,纵然景王府位高权重,但也不能不顾及会不会被神月教报复。
十年前,秦天虽还未接替教主之位,但他和秦玉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代神月教教主乃是当世第一高手,老教主要潜进景王府,无声无息的杀了老景王,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朝廷一般不会轻易动神月教。老景王劫持秦玉这件事,若是走漏了风声,让神月教知道,到时候只怕不仅到手的秦玉会被秦天带走,恐怕他自己还会有生命危险。
于护法道:“老景王平生十分挑剔,又有洁癖,他平时的吃穿用度,无不是最精最好的,他要取药引子,自然也要挑最好的幼童的血,小公子生的俊俏灵秀,又从小习武,身体十分健康,加之他的身份是教主的弟弟,老景王觉得,他的身份比一般人高贵,所以他才要小公子的血做药引子。”
老景王已经死了五六年了,就算他听了那道士的话,用孩童的血做药引,也没有把病治好。不过,景王府把秦玉劫走之后,就绝对不会再把秦玉放走,也不会让秦玉被景王府劫走的消息流出去。
本来老景王死后,就该杀了秦玉灭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秦玉活到了现在,还被于护法发现了他的身份。
想到年幼的弟弟这些年受的罪,秦天又痛又悔,即恨那已经过世的老景王,又恨自己没有看好弟弟。
“玉儿的身体可还好?你刚才说他有生命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天问。
“回禀教主,属下也只见过小公子一面,他知道属下是神月教的人,便主动联系了属下。属下本想将他救出来,但他却执意不肯走。属下问他不走的原因,他也不说。小公子面色十分苍白,似乎是生了重病,现任景王将他关在一个院子里,派了武功高强的侍卫看管,只是,那景王妃似乎看他十分的不顺眼,几次三番的设计想要杀了小公子。”于护法道。
那位景王殿下,应该就是于护法背后的人了,于护法既然已经背叛了神月教,又怎么会想要救秦玉出来,一旦秦玉回到神月教,于护法勾结朝廷的事不就败露了吗?他又哪里会这么好心?!于护法会这么说,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秦天也不说破,又问了他几个关于秦玉的问题,于护法也一一回答了。
秦天把该问的都问了,才道:“本座既然已经说过会放了你,就绝不食言,你走吧,不过,以后不要再让本座看见你,若是本座以后听到你在武林中现身,到时候可别怪本座手下无情。谷雨,送他出去。”
“是。”一个人应道。
“谢教主不杀之恩。”于护法闻言喜道,但他的声音却没有完全放松。
“哧——"的一声,是刀割破血肉的声音,然后是人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沐之熙在外面听的一愣,听这声音,似乎是有人杀了那于护法,但是里面的人不是都发誓不杀于护法了么?难道他们违背了誓言?
却听里面一个人的声音道:“属下未经许可,擅自诛杀叛徒,请教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