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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屋中的风声未止,四角帷帐微微颤着。
陆夫人再次闭着眼睛,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的唇一动不动,只余那苍白干瘪的面颊,生出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静默。
沈慕凝站在床侧,凝视着陆夫人,尽管她方才没有承认,却任谁都能看出来,她认得画像中的女子,只是她在逃。
“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陆清瑶声音发涩的问道,她的眼圈还红着,像是从哭泣里拼命地挣扎出来。
她看向沈慕凝的目光里,满是焦急与恍惚,“那人……和我娘的事,有关系吗?”
沈慕凝没有立刻回答,垂眸又看了眼被裴玖歌收回袖中的画像,她看到陆清瑶那双泛红的眼时,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迟疑。
“我们还在查。”慕凝开口道,“那人是谁,还不能确定。但我怀疑……她可能与桃灯节的‘诅咒’,有关。”
“诅咒?”陆清瑶怔住,咬了咬唇:“慕凝,所以我娘,还有江夫人都是受到了诅咒吗?慕凝,你知道的,我娘性子温和,从未招惹过任何人,为何偏偏是她遭遇诅咒?”陆清瑶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连她自己都不敢继续说下去。
沈慕凝又望了眼陆夫人,心却像是被扯住了,她从小没了娘亲,但是儿时,陆夫人却对她颇为照顾,年年除夕,还会吩咐下人为她送去吃食。
陆清瑶眼眶还红着,坐在床前不肯动,慕凝低声道:“看好你的娘亲,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先走了。”
话毕,他们便轻手轻脚退出了东院,管家已在廊下候着,恭敬的行了一礼,眼神忧色难掩。
月色渐明,云层被夜风推散,乌灰色的影子洒在花砖小路上,像斑驳的老画。
一路无人开口,直到走出院门,裴玖歌才倏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玄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慕凝一怔,心中莫名浮起一丝不安,方才裴玖歌主动让玄冥来陆府,这会儿又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慕凝总觉得裴玖歌在瞒着她什么,索性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关于玄冥大人的事?”
“嗯,我知道他是鬼,不是人。”裴玖歌毫不遮掩地笑道。
慕凝诧异地从他们俩之间来回扫过,拽了拽玄冥的袖子,低声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昨夜他问我,我便告诉了他。”玄冥淡淡道:“就算告诉他,他也拿我无可奈何,反倒要求我,这鬼他搞不定。”
“哦。”慕凝松开了手,她本还总想着把裴玖歌支开,生怕他知道玄冥的身份,她费尽心思护着这个秘密,如今倒像是她多此一举。
不过,裴玖歌问玄冥是否知道陆夫人的事,他这不是白问吗?玄冥虽是鬼,要想知道对方的心思,也得要通过特殊的手段,比如方才她和玄冥接吻……想到这儿,慕凝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
“嗯,我方才看到了她的记忆。”玄冥淡淡道。
这话一落,沈慕凝差点没站稳,等等……他看到什么了?他又没亲她,怎么就看到了陆夫人的记忆?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凝的目光,玄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浅笑,道:“她方才的记忆中,我看到的是她十多年前,见过画像上的那位女子。”
沈慕凝屏息听着,只觉一丝寒意从脊背缓缓爬上来,不是最近,而是十多年前,这怎么回事?
“陆夫人当时撑着伞,神色匆忙地穿过巷中,正看到一个女子坐在一株老桃树下。”
“她穿红衣,垂着头,打理着花。”
“陆夫人盯着她看了好久,终于问了一句:‘只要你帮我作画,在拿着花,真能……不老?’”
“那女子没抬头,只笑了笑,说:‘不老可不行,顶多是慢一点老。’”
“陆夫人还问:‘到底要怎么做?’”
玄冥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段记忆中流动的情绪:“那女子抬头了,露出半张脸,说:‘拿命来换。比别人慢些衰老,但是时候一到,寿数就会骤减,你可愿付出这个代价?’”
裴玖歌问道:“然后呢?”
玄冥垂眸:“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像在权衡……然后点头,说,‘我愿意。’”
夜风拂过廊檐,拂得那一瞬像是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所以……”裴玖歌的声音有些低哑,“她是自己选择的。”
“是。”玄冥点头,“那女子给的,拿走陆夫人的一部分命,换了十多年年轻的假象,但时候一到,便会一夜之间,老去所有。”
沈慕凝喉头发紧,忍不住低声道:“所以,方才陆夫人才不愿意说。因为是她主动找上画上的女子,主动与她做的交换。难不成……所有在桃灯节死去之人,都是……”
“极有可能。”玄冥道:“因为方才她的记忆中,还出现了一个女子,就是才投河自尽的江清宁,正是她将画中女子的事,告诉给了陆夫人,她这才找到了那女子。”
“若果真如此,桃灯节所发生之事,就不是诅咒,而是当事人心知肚明的交换。”裴玖歌叹口气道。
慕凝不明白,当初蓬莱茶馆掌柜说户部尚书娶了江清宁后,又抬了八房妾室,江夫人极有可能是因此动了拿寿命交换年轻的念头,但是陆夫人呢?
她不理解,陆夫人为人谦和,与人无争,礼部侍郎又待她相敬如宾,她这又是何苦呢?
“沈慕凝,你还没有走吗?”陆清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慕凝的思绪。
她猛一回头,只见陆清瑶正站在院门口,披着件月白色的小袄,一双眼还泛着红,却强撑着不再哭,慕凝自打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位刁蛮的大小姐这副狼狈的模样。
“今夜……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她的声音带着点恳求,语气却不软,别扭道。
沈慕凝以为她听错了,又重复道:“你是让我今夜陪你睡?”
“嗯……你从小做棺材,胆子最大了,就陪我一个晚上,成吗?”陆清瑶的声音比蚊子还要低。
“那行。”沈慕凝没有任何犹豫地点点头。
她转头望向一旁的两人,道:“你们俩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她。”
裴玖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那我也留下来,一起守着。”
玄冥脸色一沉,冷道:“你回去。”
裴玖歌:“……”
玄冥望着慕凝,本想离她近些同她说话,却被慕凝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有意在躲开他,便淡淡道:“若有危险,记得叫我的名字。”
沈慕凝微微一怔,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陆清瑶的方向跑去。
裴玖歌负手立在影壁下,看着沈慕凝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摇着头笑了笑,一手撩了撩袖口,语气轻浮里藏着点幸灾乐祸,‘你心思这般深沉……’”“你心思这般深沉,沈姑娘定是发现了,所以惹她讨厌了。”
玄冥没动,只冷冷睨了他一眼:“你再废话一句,我现在就送你去拔舌地狱。”
夜色静得出奇,屋里熄了灯,床前只点着盏豆大的油灯,影子在墙上一晃一晃,将两道身影拉得细长。
沈慕凝靠着床榻一侧躺下,陆清瑶则窝在另一头,背对着她,披着条薄被,小声咕哝道:“我方才咬你,抱歉了。”
沈慕凝随即笑了:“没事,就当是被只疯猫咬了。我也扇了你一巴掌,你疼吗?”
“疼。”陆清瑶闷声道,“谁不知道你力气大,打人跟劈柴似的,差点没把我脸打歪。”
沈慕凝憋着笑:“得了吧,我打裴玖歌用的是七成力,打你我只用了不到一成。”
陆清瑶哼了一声,半晌才又问道:“那你打那个穿玄色衣服,冷冰冰的人呢?”
沈慕凝一愣,认真答道:“玄冥大人?我可不敢打他。”
“哦。”陆清瑶轻轻应了声。
话音落下后,屋里陷入一阵静默,只剩下灯芯轻轻跳动的声音。隔了许久,陆清瑶才又低声问道:“你说……我娘会没事吗?”
沈慕凝垂眸,没有立刻回答。
她当然知道“没事”不过是安慰人的话,陆夫人的命数已被抽去,是否能挺过来,连玄冥都说不准,更何况是她。
“我不会骗你说她没事,”沈慕凝终于轻声开口,“我也不知道她会怎样。”
“但是,我会陪你照顾她,直到她醒来。”
话音一落,陆清瑶没出声。
良久,她闷闷地别开脸,语气还是那么骄:“也没指望你要陪,反正她是我娘,轮不到你担心……”
她停了停,语调放得极轻:“不过……谢谢。”
沈慕凝一挑眉:“咦?陆大小姐你也会说谢了?”
夜更深了,风从窗缝间溜进来,吹得灯火微微摇曳,陆清瑶的鼾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细细软软的,还带点鼻音,像只睡熟的小猫蜷在角落。
沈慕凝却没睡着,她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画中女子现在在哪里?陆夫人到底有何难言之隐?还有玄冥,慕凝抿了抿唇,他为什么要骗她,说必须通过亲吻才能看到记忆?难道是为了看得更仔细,方便作画吗?
“咔哒。”突然一声极轻的响动,从窗外传来,慕凝的神经一紧,坐直身子,那声音像是什么人在院中缓步踱行,脚步极慢,慕凝突然想起了裴玖歌说,江夫人突然变老后,没几天就投河自尽了,该不会陆夫人也……?
沈慕凝心中顿时一紧,急忙披上外袍,悄无声息地绕过床脚,走到门边,离开之前还不忘替陆清瑶掖了掖被角。
“吱呀。”门被她轻轻拉开一条缝,夜色扑面而来。
四下静极了。月光被薄云遮住,只露出一层惨白,她正想往前走,手腕却忽然间被人一把攥住,那人的力道很重,带着不容抗拒的力气。沈慕凝心口一跳,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整个人便被拽了过去。
“砰!”一声极轻闷响声,慕凝的背脊贴上了屋内的木墙。
沈慕凝抬眸,却看不清藏在黑暗中的那人的脸,但那熟悉的气息,却清晰地扑了过来,酒气,还有不知名的花香,沉郁而湿冷。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抵在墙上,下一瞬,她的颈侧骤然一热,那人低下头,埋在她颈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灼意:
“凝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紧接着,没有任何征兆地他吻住了她的颈侧,呼吸带着酒气,像一场蓄谋已久的触碰,极轻极慢,像是在试探,又像在克制什么更深的情绪。
沈慕凝下意识想躲,却被他一手压住肩膀。墙后是冷木,身前是他,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那一吻不深,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执拗,带着酒后的哑意道:
“凝儿……别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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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每周一、三、五 恢复更新,完结前不入v 码字码到快断气了~ 快把你的小小手借给我一下~ 点个收藏!留个评论! 没有评论我就……躺地上演技大爆发: “呜呜呜没有人,我就走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