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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测试石碎了?那是它玻璃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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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测试石碎了?那是它玻璃心!
天澜宗的晨光像碎金般洒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十六岁以下的少男少女们攥着衣角排成蜿蜒长队,指尖沁出的冷汗在晨光里泛着微光。苏小懒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碎石子,指甲盖大小的石子骨碌碌滚向场中央的青铜方台,台上悬浮着拳头大的乳白色石头,正是灵根测试石。
“下一个,李二狗!”
招生长老苍梧子的声音像破锣般响起,前排扎着冲天辫的少年猛地抖了下肩膀。苏小懒望着他颤巍巍将手掌贴在测试石上,石面立即浮现出淡蓝色水纹,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噫——”声。苍梧子摸着山羊胡颔首:“水灵根,丙等,去清露班。”少年如蒙大赦般退到右侧,清露班的接引弟子立刻递上绣着水滴纹的腰牌。
“原来灵根测试这么儿戏。”苏小懒勾着唇角戳了戳身旁少女的胳膊,“昨天我还以为要脱光了泡什么灵泉呢。”那姑娘惊恐地瞪了她一眼,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般往前窜了三步。穿越到这个以灵植师为尊的世界才两天,苏小懒已经摸清了基本套路——测灵根、分班、开灵植园,据说最顶尖的天字班弟子能在灵植园里培育出会开口说话的仙药。
“苏小懒!”
苍梧子的喝令打断了她的走神。她晃着脑袋走上台,掌心刚触到测试石,鼻尖突然萦绕起若有若无的焦糊味。石面先是泛起细碎的银纹,像冬夜里冻裂的湖面,接着“咔嗒”一声脆响,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最后“砰”地炸开成漫天粉末,有几片还粘在了苍梧子的眉梢上。
全场寂静。
苏小懒吹了吹掌心的石粉,挑眉道:“这质量也太差了,裂纹比赵铁柱他娘的搓衣板还多,我老家村口卖的琉璃盏都比这结实。”她没提昨晚偷偷用打火机烧测试石的事——没错,作为带着现代打火机穿越的“特殊人才”,她昨天夜里就对着这块石头研究了半宿,发现这玩意儿遇热会产生奇妙的共振,没想到轻轻一烤就炸成了渣。
苍梧子的脸黑得像锅底,山羊胡都在发抖:“老夫主持测试百年,头回见测试石被……被活活气死!”周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有弟子偷偷掏出玉简记录这“历史性时刻”。苏小懒注意到他袖口绣着的三瓣灵兰纹——那是外门执事的标志,看来这老头在宗里地位不低。
“灵根测试石乃宗门灵器,被你……”苍梧子突然顿住,眯眼盯着她掌心未褪的银光,“等等,你刚才激发的是……杂灵根?不对,这波动杂乱无章,根本不成体系!”他猛地掏出一面小旗插在台边,旗面无风自动,“天地人三才鉴,现!”
三道光芒从旗尖射出,在苏小懒头顶交织成光网。光网中浮现出诡异的景象:青藤缠绕着火焰,水珠凝结在冰晶上,最后全部崩解成细碎光点。苍梧子倒吸一口凉气:“混沌灵根?不,比杂灵根更糟,是完全无法凝聚灵脉的……废灵根!”
台下哗然。灵植师最忌灵根驳杂,可废灵根意味着连最基础的灵植都无法培育,等同于被判了修炼死刑。苏小懒却耸耸肩:“早说了这石头玻璃心,炸了正好,省得我装模作样掉眼泪。”她瞥见苍梧子腰间挂着的木牌,“杂草班招生处”五个朱砂字歪歪扭扭,突然想起昨天在杂役房听来的八卦——传说天澜宗有个特殊班级,专收灵根残缺或心性顽劣的弟子,班里连块像样的灵植田都没有。
“既然测试石都被你气死了,”苍梧子扯下腰间木牌甩给她,木牌上还沾着草屑,“那就去杂草班吧,省得污了其他班级的灵气。”他朝旁边的杂役使眼色,“带她去丙字戊号院,记得把猪圈收拾干净——哦对了,今年杂草班就她一个学生,省得抢床位。”
穿过七拐八弯的青石板路,苏小懒跟着杂役来到宗门最西侧。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笑出声:三间土坯房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屋顶的茅草缺了半边,露出下面发黑的房梁,院墙上爬满枯黄的藤蔓,门口还堆着半人高的稻草堆——确实是标准的猪圈改建,空气中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陈年粪臭味。
“这是教室兼宿舍,”杂役指着中间的屋子,“床在里间,灶台在西屋,灵植园……”他尴尬地咳了咳,“原本是有的,不过去年的弟子把灵植全烧死了,现在只剩后院的荒地。”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苏小懒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打喷嚏。屋内摆着三张掉了漆的木桌,其中两张腿上还钉着木板加固,墙角堆着十几个缺角的陶盆,盆底结着褐色的硬块,看样子是残留的灵植根茎。里间的床铺更妙,草席上缝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被,枕头边还趴着只晒干的癞蛤蟆标本——也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的“纪念品”。
她踢开脚边滚落的葫芦瓢,忽然注意到窗台上摆着本破破烂烂的书,封皮上“灵植入门百解”几个字已褪成浅褐色。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夹着张发黄的纸条,墨迹斑驳:“杂草班弟子听令:尔等灵根残缺,此生与高阶灵植无缘,唯能培育最低等的‘三寸草’,切记按时浇水,勿要偷懒。”落款是三年前的外门执事。
“三寸草?”苏小懒勾起唇角,指尖划过书中插图——那是种叶片呈锯齿状的小草,标注着“喜阴湿,忌强光,生长期三十天,可入药引”。她突然想起现代老家后山的野薄荷,习性倒有几分相似。目光扫过后院的荒地,黄土上零星长着几株杂草,其中一株顶着淡紫色小花,正是书中记载的“断根草”,据说根部汁液能让灵植枯萎。
“有意思。”她把书往桌上一丢,从怀里摸出打火机点燃灶台上的枯枝,青烟从缺了口的烟囱里飘出来,“既然你们说我种不了灵植,那我偏要在这猪圈里搞出个灵植园来——就从改造土壤开始吧。”
当天夜里,苏小懒蹲在后院翻土。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照见她沾满泥土的指尖。根据书中记载,灵植生长需要“灵壤”,但普通黄土缺乏灵气,必须掺入灵矿粉或腐殖质。她盯着墙角堆着的陈年稻草,忽然想起现代堆肥的方法——把稻草、落叶和动物粪便混合发酵,就能制成有机肥。
“反正这里以前是猪圈,粪坑说不定还在。”她用木棍撬开西墙根的石板,果然露出半人深的土坑,里面的腐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混杂着微弱的灵气波动。“太好了,天然的腐熟肥料。”她撸起袖子开始挖腐土,月光照亮她汗湿的额角,眼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三天后,苍梧子带着几个弟子来“视察”新弟子,刚走到院门口就愣住了:原本枯黄的藤蔓上冒出了新芽,门口的稻草堆被码成整齐的方块,窗台上摆着十几个陶盆,里面种着从后山挖来的野生灵草。推开屋门,只见苏小懒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旁边摆着写满字的宣纸,上面画着奇怪的图表,标注着“腐殖土配比”“温度控制”等字样。
“你在干什么?”苍梧子皱眉。
苏小懒抬头,鼻尖沾着黑灰:“改良土壤啊,长老没看见后院的试验田吗?”她指着窗外翻整过的土地,上面覆盖着一层混合了腐土和碎草的覆盖物,“我把断根草的根系晒干磨成粉,掺在土里约能杀死七成害虫,剩下的就用艾草汁喷洒——对了,您腰间的香囊里是不是有驱虫香?借我点粉末呗,效果应该不错。”
苍梧子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香囊,那是他花大价钱买的二阶驱虫香,没想到被这丫头一眼看穿。他忽然注意到陶盆里的三寸草幼苗,叶片竟比普通幼苗宽上一倍,色泽青翠欲滴,根部缠绕着细小的银白色丝状物——那是灵根初醒的征兆。
“你……你真的是废灵根?”他声音发颤。
苏小懒耸耸肩:“灵根这玩意儿,就像地里的种子,有的适合种庄稼,有的适合养花。”她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在晨光中跳跃,“再说了,谁说没有灵根就种不了灵植?我偏要让这猪圈变成全宗最香的地方——等我的灵植开花,第一个熏死你这老山羊胡。”
苍梧子气鼓鼓地转身就走,衣摆扫过窗台的陶盆,却偷偷用余光瞥向那些长势喜人的幼苗。他不知道,这个在测试中炸碎灵石的毒舌少女,正用现代人的智慧,在这方被遗弃的猪圈里,埋下一颗颠覆整个灵植界的种子。而窗外的新芽,正顶着晨露悄然舒展,仿佛在预示着某个不寻常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