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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直闯东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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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他问,眼神里诸多探寻。
“小时候玩闹的伤疤,没什么。”棠落竭力轻描淡写着。
“是吗?”书红轻喃,黑色的伤疤?看形状总觉得似曾相识,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这个形状的东西,他只是敏锐地感受到手指下瞬间紧绷的身体。
真的是伤疤吗?一个伤疤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如果不是伤疤,这是什么呢?胎记?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棠落紧绷的身体背后藏着偌大的秘密。
她连太子都不怕,却怕一个小小的伤疤?
“太子让你来杀我?”棠落的询问,打断了书红的思绪。
“棠落姑娘说笑了,太子爱你甚重,欲纳你为良娣,怎么会要杀了你呢?奴家是特来教导你礼仪的,虽然没有大婚,但良娣进宫后要守的规矩也和宫女不同。”
“棠落姑娘还是好生配合奴家吧,咱们都知道太子脾性大,要是惹得太子生气,咱们都不好过,棠落姑娘还是乖顺一点,这样大家日子都好过。”
“我要是不配合呢?他有本事就杀了我!”
棠落温柔的说着,但脸上的笑是全然不顾生死的胆气,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明明她是个习惯了忍让、习惯了委曲求全的人,可此时此刻她真的再也不想忍了,与其忍受这个恶心的太子,还不如让她下黄泉地狱。
“唉……”书红长长叹了一口气,“棠落姑娘如此倔强,奴家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捧起棠落的手,惋惜着,“可惜了这双执笔丹青的手,若是毁了,你该有多难过啊,公主也会伤心的吧。”
棠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书红笑着取了一根泛着冷光的纤长的银针,“没关系,身为太子良娣,只要好生伺候太子即可,这双手不要也可。”
他轻声说着,银针刺进了指甲缝里,棠落身体痉挛着,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惨叫,“啊!!!”
惨叫再次回荡在这个清幽阴暗的院落,侍弄花草的花农习以为常地将垂在两侧的长发拨至身前,似乎这样就能挡住那些凄厉的惨叫。
她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要想在深宫里活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听不看不说。
清晨的皇宫一如既往的安静,而在城外,一声清锐的鹤鸣打破了营帐的宁静,早已察觉有外物接近的鸢飞整理好衣服,撩开营帐,迎面就被一只白鹤砸了个正着。
“嗷!”银狼紧随鸢飞跟出来,冲着外人……不……外鹤嚎叫。
白鹤还从未被一只陆地上跑的动物挑衅过,顿时低着脖子不甘示弱对着它鸣叫,“唳!”
明明是清雅端庄的鹤硬生生叫出了村口大鹅的感觉。
鸢飞没有理会这两只的小动作,一把接住了半空中被白鹤甩下来的李杏,见到李杏满脸的汗,她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宫里出事了……是谁?”
李杏大晚上被白鹤敲门,拿到密信之后,就拽着白鹤怎么都不放,非要白鹤带自己来找鸢飞,白鹤看在这小姑娘给自己吃过最新鲜的鱼虾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带着她出城来找鸢飞,它记得那个鸟人的味道。
李杏也没办法,京城夜晚宵禁,城门都紧闭着,她武功又还达不到飞檐走壁的程度,除了绑架白鹤让它带自己飞出城,她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幸好,白鹤答应了她的绑架,幸好,白鹤能找到鸢飞。
她从心口衣袋里取出密信递给鸢飞,嘴里急道:“是棠落姐!太子要纳棠落姐为妾,已经把棠落姐绑进东宫了!”
鸢飞拿着密信的手忍不住颤抖,密信上简短的三言两语,却让她整个人瞬间沉下了脸。
“小玄鸟强摘海棠花,花落东方,寻鸢鸟来救。”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沉重的陶碗掉落在地,秦远征两手空落落地呆立在不远处,眼神也空落落的,一瞬间的功夫,他三步并两步急冲上前,
“你说什么?棠落怎么了?!”
鸢飞一掌把他推开,喝道:“听不懂人话吗?棠落被太子带进东宫了!别挡路!”
她说着,两指合拢在嘴中吹了个长哨,本就在不远处吃草的晚霞听到哨音,马尾一甩,踢踏着奔了过来。
鸢飞迅速飞身上马,目光锐利,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满是杀意,咬牙切齿道:“太子!”
她说着就要奔袭而去,秦远征也迅速抢过一个禁卫军的马,喊道:“我跟你去要人!”
“太子要是敢动棠落!我和他不死不休!”
眼看公主和统领都上了马,三千禁卫军也迅速收拾行装翻身上马,要跟着两人杀向皇宫。
一道尖锐的声音止住了两人试图飞奔的步伐,“站住!”
张清琦站在马车上,对着两人喊道:“带着三千禁卫军闯宫,你们是要造反还是要逼宫?一个两个一遇到急事就没脑子了是吧!”
鸢飞深吸一口气,勉强找回三分清醒,“远征你留在此按既定计划带禁卫军回京,我先行一步。”
“不,我也要进宫!”秦远征眼眶通红,一听到棠落出事的消息他就完全乱了分寸,他根本等不及。
鸢飞回京之事并没有告知皇帝,她想给妹妹她们一个惊喜,也想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她原本计划抵达城门口之时再通知京里的,毕竟三千禁卫军如果进城了肯定瞒不过京里。
但现在,棠落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张清琦看着已经乱了分寸、心思早就飞到东宫去了的两人,冷静道:“兵符留下,你二人自行前去,禁卫军我会带进城。”
鸢飞和秦远征匆匆点头,然后朝着东宫的方向迅速奔袭而去。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骏马飞驰过城门口的时候都没有慢下速度,看守城门的兵卫恍恍惚惚看见两道令牌从眼前闪过,然后就没见了踪影。
另一位看守的兵卫冲着两人大喊:“何方贼人,擅闯京城!还不给我停下!”
说着,他就要带人上去追捕,还是这位恍惚看见令牌的兵卫拽住了他,“我依稀看见是玄鸟令和禁卫军统领令。”
附近的兵卫猛拍大腿,“我说看着这两人怎么那么像公主和秦统领,该不会真是他二人回来了吧,可是他二人不是在晋城赈灾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这么急?”
“莫非宫里又有大事发生了?”
骏马一路驰骋过街市,引来无数路人围观,幸好京里的路无比宽阔,足以容下十辆马车并行驰骋,否则以二人的速度,说不定就要冲撞到百姓,不过也正是因为知道道路宽阔,两人才敢毫无顾忌地奔袭。
奔袭而去的骏马终于在宫门前停住了,看守宫门的护卫们满眼震惊地看着两人,虽然惊讶,但还是没忘了规矩。
“参见公主!参见秦统领!”
鸢飞二人翻身下马,让护卫们检查过之后,牵着马踏入了宫门,护卫不放心地叮嘱,
“殿下,宫道不许纵马。”
鸢飞面无表情地点头,“嗯,知道。”
一转身,才走出没两步,护卫还望着她呢,
她却立即就翻身上马,“驾!”冲着东宫的方向就奔了过去,秦远征有样学样,焦急地跟着纵马而去。
“欸!殿下!”
“秦统领!”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一长串的禁卫军冲着两人追了上去,奈何两条腿就是跑不过四条腿,禁卫军们怎么赶都没赶上,但追还是要追的,所以浩浩荡荡的禁卫军队伍跟着两人就跑到了东宫。
“何人擅闯东宫!”东宫门前,护卫们牢牢挡住了鸢飞二人前进的步伐。
“吁!”
“吁!”
伴随着一前一后两声长鸣,鸢飞和秦远征在东宫门前停下了奔袭的步伐。
东宫护卫认出了眼前的两人,想到昨天白日的风波和夜晚疑似有人潜入东宫,所有护卫都紧绷着,牢牢盯着鸢飞二人。
鸢飞扫了众人一眼,冷漠道:“见主不跪,这就是你们东宫的规矩?”
即使是护卫整个皇宫的禁卫军,他们手里的兵刃也是严格登记在案的,更别提东宫的护卫了,东宫护卫手里的刀剑都是未开刃的,此刻护卫们看着满眼杀气的鸢飞和秦统领,都不禁胆寒。
寻常他们是很少行跪礼的,但主子不让你跪是主子宽仁,主子要你跪,你却不得不跪,强权在前,护卫们不得不跪下磕头,“参见公主!”
就在他们齐齐下跪的一瞬间,晚霞不用鸢飞发号施令,心有灵犀般带着鸢飞奔进了东宫,秦远征身上的骏马也习惯了这两个月对晚霞的服从,瞬间跟上了晚霞的马步。
两匹马一前一后重重踩碎了东宫的门槛,硬闯进了东宫。
东宫里的下人们被马匹的闯进惊得花容失色,一个个尖叫着,慌忙躲避着。
看着宫女太监们慌乱失措的样子,鸢飞高声喝问:“棠落在哪?!”
“交出棠落,我饶你们不死!”
所有人你望我我望你,眼神里都是慌乱和为难,昨日皇后来东宫要人,今日公主又驾马闯进东宫要人,要的都是这个棠落,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棠落在哪里啊?
昨日太子用一顶小轿将棠落抬进东宫,一路上行事隐秘,又将棠落藏在东宫偏僻的小院里,全程都只有书红和三个太监看守着,东宫寻常的下人是真的不知道棠落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