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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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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在滴答作响,暖炉炭火在白纱帐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李素萍松开唇时,两人的呼吸都已紊乱,她额头抵着金镶玉的额头,鼻尖蹭过对方泛红的唇角,声音沙哑得像被炭火烤过:“不要对我产生卑怯……”
金镶玉还在喘着粗气,红唇微启,泛着水光的眼里蕴藏着委屈,“阿萍……”她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压抑太久的贪恋。李素萍看着她瞳仁里映出的自己,鬓发凌乱,脸颊泛红,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嗔怪,却没什么力道:“看起来应该没有生病,这么有兴致。”
金镶玉却笑起来,低头在她掌心蹭了蹭,像只被顺了毛的兽,满足地喟叹一声。暖炭的光映在两人交叠的肌肤上,将那些爱意里的贪恋与眷念,都熔进这一室温热的寂静里。
雨势早已停歇,只有屋内铜漏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金镶玉把脸埋进李素萍颈窝,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冷梅香。怀里的人呼吸均匀,带着浅眠的温热,指尖还轻轻搭在自己后腰,她忍不住收紧手臂,感受着怀中真实的体温,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连带着身子都微微发颤。
“傻笑什么小玉…”李素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指尖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像哄孩子般温柔,“快睡觉…”
金镶玉赶紧把脸埋得更深,闷闷的笑声震得李素萍发痒:“没什么阿萍……就是觉得像在做梦。”她蹭了蹭李素萍的肩头,想起她决绝的脸,又感受到现在怀中的暖意,心脏突然被巨大的踏实感填满,“阿萍,我真怕你不要我,真的很害怕呢……”
“嗯?”李素萍迷迷糊糊应了声,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发丝。
“以后每天都能这样抱着你睡吗?”金镶玉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像怕惊跑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你别再把我推开,别再不要我了……”鼻尖蹭过李素萍下颌,“我也再不会留你一个人了,再也不了。”
“我好爱你,阿萍。”
李素萍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回应。她往金镶玉怀里缩了缩,指尖从后腰慢慢挪到她背上,像个无声的承诺。窗外的雨停了月光便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金镶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她眉间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不要怕…我在这里,小玉……”李素萍在睡梦中喃喃自语,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腰。
金镶玉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瞬间发热。她紧紧回抱住怀里的人,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原来这世间最安稳的幸福,不过是怀里人的一声呢喃,和窗外渐渐放晴的月光。
晨曦慢慢漫过屋内时,金镶玉正眯着眼看李素萍熟睡的侧脸。昨夜的暴雨洗得天空澄蓝如镜,几缕流云被晨光染成橘粉,斜斜掠过檐角。她悄悄挪开搭在李素萍腰间的手,却惊醒了浅眠的人。
“小玉…”李素萍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指尖无意识蹭过她手背,“几时了。”
金镶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瓦当滴落的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彩虹,庭院里被暴雨打落的花草铺了满地,倒像是谁撒了把碎金。“嗯~辰时了。”她翻身坐起,扯过被子裹住李素萍肩头,“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话音未落就被人拉住手腕。李素萍转头看她,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镯子:“我自己会打…你过来”金镶玉闻言挑眉,还是凑近了李素萍,只见李素萍抬手,掌心贴了贴她的额头,“没事就好。”金镶玉突然笑出声,往下低了几分蹭了蹭她鼻尖,晨光在她发间碎成金箔:“嗯~有事的阿萍…我要早安亲亲。”
晨光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洇开淡金色的涟漪。青竹枝桠间,两只麻雀抖落昨夜的露珠,蓬松的羽毛在朝阳下泛着暖褐色的光晕。它们挨得极近,胸脯相贴,嫩黄的喙交替梳理着彼此的羽翼。忽而其中一只歪头啄了啄同伴的尾羽,惊得对方扑棱棱振翅,却又很快落回原处,用翅膀轻轻环住躁动的伙伴。檐角垂下的忍冬藤被晨风拂动,沙沙声里,两只小鸟缩成毛茸茸的绒球,将彼此的体温藏进柔软的羽毛深处,连落在石阶上的影子都叠成温柔的一团。
铜盆里的水映着窗外的蓝天,金镶玉绞着棉布的手忽然顿住。镜中倒影里,自己一头鸡毛一般乱糟糟的头发顶在头上,而李素萍正披着外衫坐在妆台前,指尖捻起一支木簪慢慢绾发。晨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影,“在看什么?”李素萍从镜中望她,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
金镶玉一下就拧干棉布擦干手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昨夜雨幕里的绝望、庭院中的争执,此刻都化作了窗外的流云,轻轻飘远了。她收紧手臂,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晨光里格外清晰:“看我的阿萍,比今天的天还好看。”
李素萍被逗得轻笑,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贫嘴,来,坐下,乱糟糟的顶着一头,我帮你梳梳。”她从金镶玉的环抱中起身,与她调换了位置,指尖轻捻着木梳,一下又一下的帮镜中人梳着她毛躁的散发,金镶玉闭着眼享受,而后干脆整个人都往后仰,直直倒靠在李素萍的肚子上,发出惬意的叹息,却没想被人拍了一下脑门,“坐好了,怎么跟没骨头似的,靠着怎么梳。”
金镶玉的哈欠还悬在半空,尾音带着懒意,就见李素萍拿着木梳往上面抹了点冷梅香的头油,晨光从窗棂斜斜切进来,在她素白的里衣上镀了层金边,一小撮的青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金镶玉突然眯起眼,转了方向正对着李素萍,仰头冲她勾了勾手指,一抬手猩红衣袍又从肩头滑脱。
李素萍疑惑地凑过去,刚想问“做什么”,就被人猛地拽进怀里。金镶玉的吻带着晨露般的清冽,却又裹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唇瓣分开时还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甜腻的气息混着娇俏尾音撞进耳蜗:“好嘛老婆。”
“你……”铜镜中倒映着李素萍的脸“腾”地红了,指尖戳在她胸口想推开,却被攥住手腕轻轻吻了吻指节。金镶玉仰着头看她,晨光落进她眼底,把那点狡黠的笑意映得发亮,散乱的发丝铺在肩头上,倒像是偷了腥的小兽。
待到帮金镶玉盘好头,她看着李素萍转身时,耳尖那抹未消的绯红,笑得更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她故意拖长语调喊了声“老婆——~”,只见那抹素白的身影在门框边顿了顿,肩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终究是没回头,只留裙摆拂过门槛的细碎声响。
晨光透过窗纱筛在妆台上,将她鬓边的卷发都染成金线。金镶玉懒洋洋地滚回被窝,把脸埋进带着皂角混着冷梅香的枕头里,鼻尖蹭到残留的温热气息,忍不住又笑出声。
铜炉上的面汤正咕嘟冒泡,李素萍刚把最后一勺葱花撒进碗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随即而来的是娇软身躯的贴近,双臂像藤蔓般交缠上自己的腰肢。后颈突然被金镶玉咬了咬,痒得她手一抖。“别闹,面要溢出来了——”话音未落,院门外突然炸响一声喊,像颗惊雷劈在晨光里。
“姐!姐你在吗?”李凤鸣的声音带着急切与哭腔,伴随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直冲厨房而来,“姐!姐姐!金镶玉那女魔头逼我写与你的婚书,我没有办法呜呜呜!她说我不写就让我们李家绝后!哇……呜呜呜呜!”李凤鸣哭丧着一张脸就急冲冲的往里跑,怕姐姐遭遇了更危险的不测,越想越心惊。
李素萍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推开背后的人,厨房门就“砰”地被撞开。晨光里,李凤鸣穿着一身红色官服,两边帽翅随着动作剧烈摇晃,在光的折射下一闪一闪的,眼底乌青显然一夜没睡,还红肿得像只兔子。他喘着粗气抬头,瞳孔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骤然放大——
金镶玉正懒洋洋地趴在李素萍背上,外衫敞着露出绯红肚兜,指尖还勾着李素萍腰间的围裙带,活像没骨头的猫。阳光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灶台边,连空气中都飘着暧昧的热气。
“你……你们……”李凤鸣震惊的瞪大双眼,一张嘴开的能塞下个鹅蛋大小,他抖着手,指着金镶玉,气得嘴唇发颤,昨天她还在衙门凶神恶煞的拿着把峨眉刺对自己说“现在,立刻,写一封我与你姐姐的婚书,不写我就让你们李家这辈子绝后!”下一秒那冒着冷光的长刺就抵在自己喉间,吓得他冷汗直流,说不写反抗她,她又拿姐姐做要挟,“你不写,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姐姐!”
而此时此刻,她又如此亲昵地缠着姐姐,
“金镶玉!你这个野蛮无理的女魔头!又用妖术蛊惑我姐姐!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