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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看到召集令前来的是一位身份不凡的墨者,其权限颇高,疑似墨家核心人物。我拿出墨霏所给的令牌,对方认出这是墨家武道女统领的“娇客信物”(代表其夫君),震惊不已。我以“见信物如见统领”为由,让其相助,他权衡 ...

  •   我仿若坠入深潭,被慕容冲的讲述紧紧裹挟,每一个字都像冬日里淬了冰的寒泉,顺着耳膜渗进骨髓,寒意刺骨。原来自慕容云相那一代开始,慕容世家便与神秘莫测的“水生花”命运交缠,如同藤蔓攀附古树,再也无法分割。与此同时,“一花强、二花咒、三花死”的血色咒语,也深深烙进了家族的血脉,成为世世代代挣脱不开的枷锁。

      悠悠岁月,千年流转,慕容世家背负着这沉重的宿命,在时光的长河中起起落落。他们的故事里,悲与喜交织成网,欢笑与泪水化作浪花。令人惊叹的是,这宿命的轨迹,竟与张家重合得严丝合缝,仿佛是同一只手,在命运的画卷上,为两个家族勾勒出相似的纹路。

      想到玄境中石盘背面那行泛着幽光的“缘者所见,须正天道”,喉咙突然发紧。那些文字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思绪缠住心脏——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偈语,而是天道掷下的雷霆,劈开混沌的警示。即便没有乌斯曼与“三才鬼”的仇怨纠葛,也没有暗处翻云覆雨的C组织兴风作浪,在浩瀚星河里,早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穿成一串,坠入这布满迷雾的迷局之中。

      暮色如墨,顺着斑驳的窗棂缓缓流淌,将屋内染成一片混沌。我倚窗而立,幽幽叹息混着晚风飘散。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案几上深浅不一的木纹,那些凹陷的沟壑像是岁月刻下的皱纹,每一道都藏着故事。慕容世家跨越九百年的执念,正悄然化作细密的蛛丝,一圈又一圈,将我的心紧紧缠绕。

      “一花强、二花咒、三花死”,这简短的咒语像毒蛇吐信,在我心头反复游走,寒意渐渐入骨。九百年间,究竟有多少腥风血雨、多少恩怨情仇,才让慕容世家不惜以百年光阴为赌注?还有那神秘的五龙令,它究竟藏着怎样扭转乾坤的力量,能够成为颠覆宿命的关键?这些疑问如深秋的寒鸦,成群结队地掠过脑海,在寂静的暮色中掀起惊涛骇浪,搅得人心神不宁。

      慕容冲缓缓起身,立在雕花窗前。他仰头望着天际那轮残缺的月亮,月光如纱,轻柔地洒在他苍白的面庞上,为他的眉骨镀上一层清冷的霜色。良久,一声叹息从他喉间溢出,那声音里仿佛藏着慕容世家几百年来的兴衰沉浮。

      “我们慕容家就像这弦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先祖云相辅佐耶律大石创下丰功伟业,那时的慕容世家就像一轮满月,光芒万丈。可自他离世后,家族的荣光便如退潮的海水,一点点消散,只剩残缺。几百年来,风雨不断侵蚀,如今只剩一弯残钩,孤零零地挂在天上。”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要是没有‘五龙令’,恐怕不出百年,我们慕容家就会重蹈覆辙,像四百年前走进盘龙秘道的张家、陈家一样,断了血脉,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五龙令竟能破解‘水生花咒’?”我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猛地抬头,目光直直撞进慕容冲深潭般的眼底。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的疑问像石子投入湖面,惊起檐角酣睡的夜枭。它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羽翼划破寂静的夜色,扑簌簌抖落一地月光,也搅碎了屋内凝滞的空气。

      慕容冲立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暮色如化不开的浓浆,层层漫过天际。晚风掠过廊下铜铃,叮当声里,衣袂猎猎翻卷,勾勒出竹枝般清瘦的轮廓。“慕容云相失踪的十年,像被时光揉碎的星屑,散落在历史的褶皱里,再无人能拼凑出他完整的一生。”他声音低沉,仿佛裹挟着陈年的尘埃,“自那以后,慕容家便有了口口相传的秘辛——每代家主都要将一个秘密,用最贴近血脉的方式,在唇齿间传递。”

      他抬手抚过木窗上斑驳的朱漆,继续说道:“听说云相先祖曾进入昆仑幽门秘境,正是那场奇遇,才让身中两道‘水生花咒’的他得以善终。”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凉风骤起,檐角的铜铃猛地剧烈摇晃,他空然转身,眸光如淬了毒的利刃,“可往后的子孙便再没这般运气,你知道这诅咒让慕容家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

      凉风卷着落叶扑簌簌撞在窗棂上,似在沉默作答。

      我喉间瞬间泛起一丝苦涩,缓缓点头,寒意如同附骨的藤蔓爬上脊背,“四百年前,自盘龙秘道而出,陈家儿郎不过而立之年,张家血脉也鲜少能活到不惑。”

      话音未落,我喉间突然发紧,目光不自觉望向慕容冲,“慕容家……难道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宿命?”

      慕容冲修长的手指死死按住桌角,月光透过窗棂,在他眼底碎成点点寒芒。一声叹息仿佛裹着千年不散的阴云。“比起张家和陈家,慕容家倒还算有些运气。”他垂下眼睫,凝视着自己骨节嶙峋的双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道暗红的花纹,像是要把往事揉进血肉里。

      “自从先祖云相故去,灾祸便如影随形。半数族人被怪病缠身,那些连太医院古籍里都找不到的疑难杂症,就像扎进血脉里的毒刺,怎么都拔不掉。”他的声音渐渐沙哑,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就说五妹慕容雪……”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现在看着艳若桃李、聪慧过人的姑娘,十几年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病魔一点点啃食灵气,渐渐地从灵动少女变成痴傻女人,智力退化,神志癫狂。这些该死的基因突变病症,就像刻进骨子里的诅咒,世世代代纠缠着慕容家族人,成了永远也逃不过的轮回。”

      渐沉的暮色将慕容冲眼底的暗潮染得愈发深沉,我死死盯着他眼中翻涌的波澜,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震颤:“自从慕容云相离世,怪病就像野火在慕容族人中肆虐,正因如此,你们才想起慕容云相的临终遗言,笃定‘五龙令’是解开诅咒的秘钥?”

      “不错。”他微微颔首,墨色衣摆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恍若一池被微风拂动的深潭:“先祖早已看透‘水生花咒’对血脉的蚕食,临终前留下‘持五龙令,入昆仑幽门,可解此厄’的遗言。这个秘密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种,在慕容家代代相传。可它又像藏在深巷里的陈年佳酿,不敢轻易示人,族谱上更是连半个字都不曾留下,生怕招来更多灾祸。”

      心口猛地一紧,掌心的“五龙令”仿佛突然化作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越古今曾说过,张家耗尽数百年心血钻研的“水生花咒”,本质竟是一种能重塑基因图谱的古老物质。想到慕容氏族人经历的那些诡谲难医的怪病,扭曲变异的基因,可不就像被无形的手重塑过基因?

      月光斜斜切进屋内,在慕容冲眼底掀起翻涌暗潮。我望着他,声音不自觉放轻:“你们,是不是早就找到了家族病祸的源头?”

      他缓缓点头,指节一下又一下叩在斑驳的木案上,那声音像是敲在心头的丧钟。沉郁的声线里,仿佛裹着家族千年的血泪:“‘水生华’就像藏在20号染色体深处的古老幽灵,比朊病毒还要诡谲万分。在那肉眼看不见的微观世界里,它好似一个狡黠的精灵,无声无息地修改着慕容族人的生命密码,把病祸的种子,深深埋进了每一代族人的血脉之中。”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震颤几乎要冲破喉咙。慕容冲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心上,将一个惊世骇俗的真相渐渐敲出轮廓——那朵神秘莫测的“水生花”,竟勾连着六千年前SA星人的星际传奇。

      玄境中那些光怪陆离的幻象,原来不过是水面的涟漪,真正的秘密藏在四百年前张家从盘龙秘道带出的谶语里。“盘龙天宫是留给你们的最后堡垒。水生花是我们曾存于此世的唯一证据。可惜你们至今未能理解‘天宫’的真意。”

      这些沉睡在岁月中的箴言,此刻在耳边炸响,恍若惊雷劈开云雾,又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奋力撕扯时空的帷幕,露出背后那片未知的深渊。

      我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凝成一团冰渣。那些散落的线索如同坠在迷雾里的夜明珠,明明触手可及,却总在指尖溜走,拼凑不出完整的模样。当思绪在黑暗中撞得头破血流时,寒意突然顺着脊椎窜上后颈——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开混沌,刹那间照亮所有晦暗的角落。

      掌心的“五龙令”烫得惊人,原来这枚被我攥得发颤的令牌,或许正是解开所有死结的钥匙!慕容云相九百年前鼓动耶律大石西征,哪是什么贪图西域的广袤,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图谋藏在昆仑幽门深处,那里藏着足以颠覆整个家族命运的秘密!

      我攥着掌心发烫的五龙令,纹路硌得指尖发麻,半天才艰涩地开口:“冒昧问一句,慕容云相前辈有没有留下话,说这‘五龙令’到底怎么解‘水生花咒’?”

      慕容冲的眉头紧锁,枯瘦的手掌反复揉搓着太阳穴,声音低沉:“云相先辈临终时只留了一句话——找到华夏‘五龙令’,找到昆仑幽门,或许能解开花咒……”

      慕容冲的声音突然中断,像被人掐住喉咙,余韵在死寂的空气里打着旋儿。屋内烛火明亮,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我盯着他紧抿的嘴角和颤动的睫毛,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早顺着他发颤的尾音钻进心里。不等沉默凝冰,我抢先打破僵局:“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带着‘五龙令’,跟你去闯昆仑幽门?”

      他猛地垂下头,月光掠过他泛青的眼睑,苍白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沿,关节凸起得像嶙峋的山岩。愧疚混着迟疑从他喉间滚落:“幽门深处藏着诡谲莫测的凶险,本不该提出这般冒昧的请求……”

      我伸手轻轻下压,风吹窗棂,如同不安的心跳。“事关昆仑幽门,非同小可,我不能轻易应承。待我和同伴商量后,再给你个准话。只是……”我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似淬了火,“你们可找到了‘幽门’所在?”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木门被撞开。齐珏跌跌撞撞冲进来,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胸脯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搅碎了屋里凝滞的空气。她朝我急切示意,眼底满是不容耽搁的焦虑。

      我读懂了齐珏眼中的急切,抬手朝慕容冲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便跟着她跨出房门。廊下檐角的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像是被揉碎的月光,又似藏着不为人知的警示,在寂静中轻轻摇晃。

      “你没答应慕容冲的事吧?”齐珏一转身就急声问道,眉头拧成了疙瘩,眼底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

      我忍不住挑起眉毛,诧异地打量着她:“怪了,你怎么知道慕容冲找我有事?”

      齐珏狠狠瞪了我一眼,夜风吹得她鬓发纷飞,像一团纠缠不清的墨色乱云。“我又不是活神仙,哪会掐算!”她没好气地哼了声,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十分钟前越古今突然打来电话,在那头扯着嗓子反复交代,这阵子要是有人提昆仑山的事儿,半个‘应’字都不许说。我们生怕你耳根子软,这不,脚底生风地跑来告诉你。听好了,只要沾着昆仑山三个字,天王老子求你都别松口!”

      我眉心拧成死结,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爬,千万个问号在心底翻涌。“老越有没有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只说卦象显示,我们与昆仑山的缘法未到,贸然涉足恐生变故,再不肯透露半句。”齐珏双臂环胸,语气里裹着无奈。

      我扯了扯嘴角,笑容比黄连还苦:“这老越,还是那副打哑谜的老毛病。”话刚出口,越古今捻着卦签、眯眼观星的模样突然在脑海里翻涌。他那双总能看穿阴阳的眼睛,藏着太多不能言说的天机——有些话一旦说破,就像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能搅得命运的水流翻天覆地。

      这么一想,我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真得服老越的本事。慕容冲刚刚确实有事相求,恰恰就是和昆仑山绑在一起的事。”

      夜色浓稠似墨,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头顶。我盯着檐角低垂的铜铃,轻声呢喃:“隔着千山万水,老越却把这边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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