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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星空异变,文明启示与天地法则 ...

  •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如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抹去,潮水般退散。我猛然回神,发现自己仍站在飞船的金属舱室内,但阿斯塔和他的同伴们已消失无踪。空气中残留着某种电离后的焦灼气息,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巨大的全息屏幕无声地展开,投射出地下空间的作业画面——

      他们正在用微型核聚变装置,在地下空间中建造一个人工太阳,模拟SA星的光照、引力、辐射,甚至连SA星的大气层都模拟了出来。它按照SA星的昼夜周期升落,将光与热精准地投射在每一寸适合硅基生命生存的土地上。

      这是对他们的承诺——“我们将为所有移民复刻一个与母星完全相同的生存环境,误差不超过0.0001%。”

      就在我凝视着全息影像时,一个声音突然钻入我的意识,不是通过听觉,而是直接在大脑皮层上震颤,如同某种量子纠缠态的共振——

      “生命和智慧的意义是造福,而不是毁灭。”

      声音低沉而古老,像是跨越了亿万年的星际尘埃才抵达我的神经突触。

      “睁开你们的眼睛,答案早已存在。”

      “记住,真正的通道不在石门之后……而在你们第一次学会用火时,就点燃的星火之中。”

      这句话在我脑海中回荡,仿佛某种被编码在人类基因深处的启示。我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如高能粒子束般穿透我的视网膜,我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漏下的光线里,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浮动,每一粒都闪烁着微弱的量子辉光。这不是现代城市里被纳米颗粒污染的浑浊空气,而是某种未被工业文明玷污的原始纯净,像是回到了人类第一次仰望星空、第一次用燧石点燃火焰的那个夜晚。

      当视线终于适应,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草原。

      无边无际的绿色在风中翻涌,如海浪般起伏,直至与远方的山脉相接。那些山峦的轮廓锋利如刀削,像是被某种远古巨力劈开,而非现代地质运动塑造的柔和曲线。天空蓝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工业废气的阴霾,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我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只触到粗糙的兽皮和冰冷的骨制工具。低头一看,我的现代装备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原始装束——皮革用筋腱缝合,腰间挂着几枚打磨过的石器。

      穿越?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浮现,身旁便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卫国……”齐珏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抖。

      我转头看去,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平日里习惯清理陶片、测绘遗址的手,此刻却沾满新鲜的泥土,指节因紧握着一副石制星盘而泛白。她的长发被草绳随意束起,兽皮衣物贴合身形,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职业本能的、对未知文明的狂热好奇。

      “我们……这是在哪?”她低声问,目光扫向不远处。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几个身形健硕的原始人正手持石矛,警惕地注视着我们。他们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身上涂抹着神秘的图腾,眼神中既有敌意,又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好奇。

      这让我想起了阿斯塔的话:“真正的通道不在石门之后,而在你们第一次学会用火时,就点燃的星火之中。”

      原始部落?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现状。但更紧迫的问题是——其他人呢?

      “墨霏!老越!徐紫烟!”我提高声音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

      几秒后,远处传来回应。

      徐紫烟搀扶着越古今从一片低矮的灌木后走出,两人同样穿着原始装束。老越的腰间仍挂着那枚从不离身的铜钱,只是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在这个尚未出现货币的时代,它更像是一种象征,而非实用物品。徐紫烟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她手中紧握着一个简陋的骨针罗盘,腰间挂着一串兽牙饰品,叮当作响。手中的骨针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旋转,毫无规律,。

      “磁场完全紊乱。”她低声说道,声音冷静,却掩不住紧绷的神经,“我们可能……不在原来的时空了。”

      就在这时,墨霏的身影从另一侧的树丛中钻出,手中紧握着她那本从不离身的笔记本——尽管此刻它已变成一叠用树皮捆扎的粗糙载体,手腕上莫名出现的星纹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的脸上沾着泥土,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某种灵感正在脑海中迸发。

      “你们看!”她指向远处的原始人,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他们的图腾……和我们在太极本源里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老越摩挲着铜钱,目光深沉:“或许,这就是太极本源要让我们见证的——人类文明的起点。”

      我深吸一口气,草原的风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涌入肺腑,没有汽油,没有塑料,没有现代文明的一切痕迹。

      我们被抛回了过去。

      但为什么?

      那句神秘的话语再次在我耳边回响:“生命和智慧的意义是造福,而不是毁灭。”

      或许,答案就藏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

      “不对。”

      我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惊疑的脸。风卷着草屑掠过鼻尖,带着原始时代特有的腥涩。远处,那些手持石矛的原始人仍在观望,图腾涂抹的额角下,眼睛像黑夜里的兽瞳般闪烁。

      “你们是不是也见到了阿斯塔?SA星三号飞船的指挥官?”

      墨霏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她原本正弯腰检查一块刻着符文的石板,闻言猛地直起身,兽皮衣摆掀起一阵尘土。她快步走来,冰凉的手掌贴上我的额头——像在确认一个发烧的癔症患者。

      “你一直仰头盯着天空发呆,像睡着了,怎么也喊也不应。”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们只能先去周边探查……”

      我盯着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里面有个披头散发的野人,可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

      不知道的是——这个妖孽还在装。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SA三号飞船的真相——那些被光梭技术囚禁在无磁场空间的SA星人,那些散落在冥王星冰原上的扭曲残骸,那些深埋在51区荒漠之下的外星科技碎片。而唯一完整的、仍能启动飞行的三号飞船,正是被她领导的雷电小组拖进了炎黄计划地下两千米的核心基地。

      几十年后,当人类文明濒临崩溃时,正是墨电破译的飞船技术,在最后一刻扭转了华夏的命运。而更讽刺的是,那场几乎毁灭我们的危机,最终却将人类推向了星际时代。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老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铜钱被他捏得咯吱作响,金属摩擦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天际,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云层间那道诡异的裂隙。

      “天象有异。”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们看——紫薇垣偏移了三度,北斗七星完全倒悬......这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星空。”

      我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心头猛地一沉。那些星辰的排列方式确实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就像被人恶意打乱的棋局。老越已经蹲下身子,用树枝在泥地上疯狂勾画着星图,枯枝折断的脆响在寂静的暮色中格外刺耳。

      “不对。”我蹲在他身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日魂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这是开启玄境的钥匙之一——可如果这个所谓的“玄境”就是世界起源本身...“就算我们真的打开了玄境,知晓了世界起源的真相,又有什么意义?”

      老越突然扔开断成两截的树枝,沾满泥土的手掌重重拍在星图上。“太极生两仪的意义!”他踉跄着站起身,浑浊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我终于明白了!‘紫薇垣偏移,北斗倒悬’——这是在告诉我们,整个天地法则都被人篡改过!”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脚边,我听见墨霏倒吸冷气的声音。齐珏的身体微微颤抖,而徐紫烟仰头望着星空一言不发。

      老越的话像块巨石砸进死水,激起无数可怕的涟漪。

      “那么,”我低声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斟酌着词句,“究竟是谁……改变了天地法则?”

      话音刚落,阿斯塔消失前的那句话突然在脑海中炸响——“生命和智慧的意义是造福,而不是毁灭。睁开你们的眼睛,相信能够找到答案。”

      一瞬间,仿佛有根紧绷的弦在脑中震颤。如果天地法则真的被篡改,最可能的始作俑者,只能是那些手握“光梭”、在地壳之下构筑独立空间的SA星人。可这个星球的磁场……我皱眉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有一种解释。”老越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眯起浑浊的双眼,望向远处——那些手持石矛、围猎野兽的原始人正围着篝火,火光映照出他们粗犷的面容。“这个时代的‘聪明人’,他们为人类定下了第一条法则——‘强者通吃’。”

      “没错。”墨霏的声音冷冽如霜,她指尖轻点腰间的骨刃,目光锐利地扫过夜空。“紫薇垣与北斗七星,从来不只是星象——它们映照的是人世间的秩序。我们熟悉的星空,或许早已被扭曲。而老越现在看到的‘紫薇偏移、北斗倒悬’,才是人类社会原本的真相。”

      “没错。”齐珏接过墨霏的话,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剑。“《易经》中乾坤二卦,看似论天地,实则讲人心。所谓法则,不过是人类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只可惜……”

      尾音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夜风里。

      徐紫烟仰起头,眼底映着星光流转。“如果星象即人心……”她轻声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那现在的星空,岂不是一面照妖镜?”

      我心头猛地一跳。

      阿斯塔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SA星二号飞船的研究人员俯身指点那些“聪明的原住民”,他们的眼神从迷茫到狂热,像是被点燃的火种。难道……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却又重若千钧。我张了张嘴,却最终沉默。有些天机,或许本就不该由凡人之口道破。

      墨霏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SA星三号飞船的电子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我们从未想过毁灭你们的文明,而是给予启示。你们的四大古代文明中,三个已如流星陨落,唯独华夏文明存续至今。”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呼吸微微一滞。

      “我懂了。”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破夜色,“地球上曾有过四大古文明,其中三个早已湮灭,唯有华夏古文明延续至今——”她抬头望向那片扭曲的星空,“或许那三个消失的文明,正是紫薇垣与后世相比偏离三度的原因。”

      “有道理。”老越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青铜器般的厚重,“或许可以这样理解——”他忽然抬头,浑浊的双眼在月光下竟泛着奇异的光彩,“当不同文明同时触及天地法则时,有人用它建造了至今难解的金字塔,有人筑起空中花园和神庙群...”

      我注意到墨霏的指尖微微发颤,而齐珏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他们把天启当作工具。”老越的古钱在掌心转了个圈,“唯独我们的先祖,将这份馈赠淬炼成认识世界的本源。经过数千年沉淀...”他忽然看向我,目光如炬,“终于在春秋时期,化作百家争鸣的星火。”

      我望着老越沟壑纵横的脸,他粗糙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从不离身的古钱。夜风卷起他花白的鬓发,露出额角一道陈年伤疤——那是五十六年前在昆仑死谷留下的。

      我望着天穹上那三度偏差的紫薇垣,忽然想起《庄子》里那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或许先贤智者们早已知晓,真正的文明传承,从来不是建造永恒的建筑,而是点燃不灭的思想之火。

      月光如水,洒落在不远处一座粗糙的类似祭台的巨石上。徐紫烟手里拿到一条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兽牙串饰,上面的兽牙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不合常理的动静让我浑身一震。

      “原来如此……”我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日魂玉佩,冰冷的触感让我彻底清醒,“华夏七星‘正天道’从来不是某种具体的传承,而是人类对天地法则的敬畏。”齐珏闻言抬头,看向星空,二十八宿的轨迹仿佛在无声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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