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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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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清在陌生的床上醒来，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灵枢"基地的宿舍。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电子钟显示凌晨4:37。她翻了个身，试图再次入睡，却发现大脑已经自动进入清醒状态。
"真是生物钟的奴隶。"她嘟囔着坐起身，摸索着打开床头灯。
宿舍简洁得像酒店标间，唯一的个人痕迹是墙上贴着的一张便签：北极星，欢迎执行首次任务。落款是陈默龙飞凤舞的签名。
林依清赤脚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输入那串她已经五年没换过的密码——圆周率的前八位。屏幕亮起，自动连接到了"灵枢"的内网。她点开自己的任务档案，里面除了基本信息外，大部分内容都显示"权限不足"。
唯独最新的一条记录亮着：2023年9月16日，北极星&夜枭，模拟任务评估：92.5分。
"还不错。"林依清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想起周林亦那句"效率最大化"，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点开周林亦的公开档案，结果只有冷冰冰的两行字：夜枭，21岁，Q大计算机系大三学生。特长：伪装、近身格斗、危机处理。
"神秘先生。"林依清关掉电脑，决定去训练室消耗一下过剩的精力。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发出幽幽的光。林依清轻车熟路地来到24小时训练区，刷卡进入。让她意外的是，拳击区已经有人了。
周林亦背对着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肌肉线条随着每一次出拳而起伏。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沙袋在他的击打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依清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周林亦突然停下动作，头也不回地说："偷看可不是好习惯，小北极星。"
林依清脸一热，硬着头皮走过去："谁偷看了？我是来训练的。"
周林亦转身，摘下拳击手套，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凌晨四点？"
"你不也是？"林依清反击道，走到旁边的跑步机上，故意调高了坡度。
周林亦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走到她旁边的器械上开始做引体向上。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训练了二十分钟，只有器械的声响在空旷的训练室里回荡。
"紧张吗？"周林亦突然问。
林依清的手指在跑步机扶手上收紧了一下："有什么好紧张的？"
"第一次实战任务。"周林亦跳下来，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我第一次的时候，前一晚吐了三次。"
林依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家伙也会紧张。
"我没吐。"她关掉跑步机，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我把任务手册背了三遍，连页码都记住了。"
周林亦轻笑出声："典型的北极星风格。"
"什么意思？"
"精确，完美主义，还有点强迫症。"周林亦歪着头看她，"我说得对吗？"
林依清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她确实会在每次考试前把课本翻烂，也确实会在交卷后反复回忆自己写的每一个标点符号。
"你呢？夜枭先生又是什么风格？"她反问道。
周林亦思考了几秒："适应性。像夜枭一样，在黑暗中也能找到方向。"
林依清正想回应，广播突然响起："北极星、夜枭，请立即到简报室报到。重复，北极星、夜枭，请立即到简报室报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门口跑去。
简报室里，陈默已经等在那里，面前的大屏幕显示着一组复杂的算法流程图。另外三名特工坐在一旁，表情严肃。
"坐。"陈默示意他们坐下，"情况有变，任务提前了。"
林依清和周林亦迅速坐到指定位置。陈默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张照片：一个四十多岁的亚裔男子，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
"张维天，45岁，量子物理学家，曾任国家量子实验室首席研究员。"陈默的声音不带感情，"三个月前，他携带我国最新研发的量子加密算法叛逃，目前受雇于国际科技间谍组织'暗影'。"
屏幕又切换到一段监控视频：张维天在机场安检处，手里拿着一个普通的U盘。
"算法就藏在这个U盘里，经过特殊加密。"陈默说，"根据最新情报，张维天将在48小时后在苏黎世与'暗影'的买家会面。你们的任务是拦截他，取回算法。"
林依清感到一阵兴奋从脊椎窜上来。量子加密算法——这正是她感兴趣的方向。去年暑假特训时，她还专门研究过量子计算的基础理论。
"为什么不直接派当地特工？"周林亦问道。
"两个原因。"陈默调出另一组照片，显示张维天身边总是跟着两个保镖，"第一，张维天很谨慎，只信任自己人。第二..."
屏幕切换到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约莫十八九岁，笑容灿烂。
"这是他女儿张雨桐，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读书。据我们了解，张维天这次叛逃，部分原因是为了女儿。他可能被'暗影'威胁了。"
林依清盯着女孩的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们要利用他女儿接近他？"
"聪明。"陈默点头，"北极星，你将伪装成交换学生，接近张雨桐。夜枭负责外围支援和紧急情况处理。"
周林亦皱起眉头："这个计划太依赖偶然性了。如果北极星不能及时取得张雨桐的信任呢？"
"所以我准备了B计划。"陈默调出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地图，"三天后有一场量子物理研讨会，张维天会出席。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详细讨论了行动方案的每一个细节。当其他人离开后，陈默留下了林依清和周林亦。
"还有什么问题吗？"陈默问道。
林依清犹豫了一下："我父母那边...如果任务超过两周..."
"已经安排好了。"陈默递给她一部手机，"你妈妈刚才发短信说同意你参加培训。班主任那边也打过招呼了。"
林依清翻开短信记录，果然看到母亲发来的消息："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每天吃维生素。"她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一丝愧疚。
"你们的身份资料。"陈默推过来两个文件夹，"今晚8点的飞机，先到柏林，再转苏黎世。"
回到宿舍，林依清打开文件夹。她的新身份是林小雨，北大物理系大三学生，赴瑞士参加学术交流项目。文件里包括学生证、护照、机票，甚至还有她在北大"就读"期间的成绩单。
"还真像那么回事。"林依清翻看着伪造的成绩单，惊讶地发现上面的课程安排和成绩分布完全符合一个真实物理系学生的特点。
敲门声响起。林依清打开门，周林亦站在外面，已经换上了便装——深蓝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准备得怎么样？"他问道。
林依清让他进来，指着摊在床上的文件："基本没问题。不过物理系的课程我其实..."
"不用担心。"周林亦递给她一个U盘，"里面有北大物理系近三年的课程大纲和重点论文，还有张雨桐发表过的所有文章。飞机上可以恶补一下。"
林依清接过U盘，惊讶于他的周到："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昨晚。"周林亦耸耸肩，"伪装的关键是细节。你需要真的能和张雨桐聊量子物理，哪怕只是基础水平。"
林依清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周林亦的文件夹比她的厚很多："你的身份是什么？"
周林亦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文件夹："周慕凡，德国马普研究所的研究助理，正好在苏黎世出差。"
林依清翻看着他的资料，越看越惊讶："这些...都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周林亦解释道，"马普研究所确实有个周慕凡，是我之前执行任务时用过的身份，有完整的背景故事和人脉网络。"
林依清翻到一页，突然停住了："等等，这上面说你精通德语和法语？"
"Ja, ich spreche flie?end Deutsch."周林亦流利地说，随即又切换成法语，"Et le fran?ais aussi."
林依清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学的？"
"十二岁到十五岁，在法国和德国各住过一年。"周林亦轻描淡写地说，"'灵枢'会为每个特工量身打造背景故事，我的恰好需要语言能力。"
林依清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她加入"灵枢"五年，主要接受的是数字分析和密码破解训练，对于这种需要全方位伪装的任务，她完全是个新手。
"嘿。"周林亦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别担心，语言只是加分项。你的数学头脑才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林依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个量子算法...我大概能猜到他们用了什么加密方式。"
"这才是我想听的。"周林亦微笑道，"来吧，陈默安排了模拟训练，我们得练习一下配合。"
下午三点，林依清正在检查行李，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班主任刘老师"。
她的心猛地一跳。陈默不是说已经打好招呼了吗？
"喂，刘老师？"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林依清，你那个数学竞赛培训是怎么回事？"刘老师的声音透着怀疑，"我刚接到教育局电话，说近期根本没有组织任何竞赛培训。"
林依清的大脑飞速运转："是学校直接联系的省里特级教师，小范围培训，可能没通过教育局..."
"哪个学校？哪位老师？"刘老师穷追不舍。
"师大附中，王立军老师。"林依清脱口而出，这是"灵枢"为她准备的备用联系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吧，我会核实一下。林依清，高三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额外的打算。"
"我明白，谢谢刘老师关心。"林依清挂断电话，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她立刻给陈默发了加密短信。五分钟后，回复来了："已处理。刘老师会收到省教研室的确认电话。专心任务。"
林依清长舒一口气，但心里那丝不安却挥之不去。这种双重生活到底能维持多久？
晚上七点，首都机场T3航站楼。
林依清和周林亦分开值机，装作互不认识。按照计划，他们将在柏林转机时才有第一次"偶遇"。
林依清拖着登机箱，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出国交流的学生。她通过安检，走向登机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小雨！林小雨！"
她本能地回头，看到一个陌生女孩正向她跑来。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扎着马尾辫，满脸惊喜。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女孩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我是刘媛啊，北大物理系你的同班同学！"
林依清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假身份的同学，但陈默没提到会有这种"偶遇"。
"刘媛！"她强迫自己露出惊喜的表情，"你怎么在这儿？"
"回家啊，我奶奶生病了。"刘媛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你呢？听说你申请了瑞士的交流项目？真厉害！"
林依清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身份资料上的细节："嗯，就两周，主要是量子计算方向的研讨。"
"太羡慕了！"刘媛眼睛发亮，"对了，上次那篇论文你看了吗？关于拓扑量子计算的？"
林依清心里一紧。这是试探吗？还是真的巧合？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看了开头，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
"登机开始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林依清转头，看到周林亦站在不远处，假装在看登机牌，实则给她递了个眼色。
"啊，我得走了。"林依清对刘媛说，"回头联系！"
"一定啊！"刘媛挥手告别，"替我向张教授问好！"
林依清僵了一下。张教授？她的资料里没提到这个人。是陷阱还是线索？
登上飞机后，林依清发现自己的座位恰好和周林亦隔了几排。她打开加密手机，快速输入："遭遇身份测试。自称刘媛，北大同学。提到张教授。"
片刻后，回复来了："未安排测试。可能是真巧合。张教授可能是张明哲，北大物理系副主任。资料已发你邮箱。保持警惕。"
林依清松了口气，打开座位前的娱乐系统，调出周林亦给她的学习资料。十小时的飞行，足够她恶补量子物理和北大物理系的基本情况了。
飞机起飞后，空姐开始分发晚餐。林依清要了鸡肉饭，一边吃一边研究张雨桐的论文。女孩的研究方向是量子纠缠在加密中的应用，恰好与失窃的算法相关。
"这太巧了..."林依清喃喃自语。她拿出笔记本，开始画关系图：张维天—量子算法—女儿张雨桐—量子纠缠研究。一条清晰的线索浮出水面。
"需要帮忙吗？"空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依清抬头，发现空姐正看着她涂满公式的餐巾纸："不用，谢谢。"
空姐离开后，林依清继续演算。突然，她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数字——在张雨桐最近一篇论文的参考文献中，有一个坐标值明显不对。根据上下文，应该是36.5，但写成了3.65。
"排版错误？"林依清皱眉，翻到论文的其他部分，又发现几处类似的数字错位。这太规律了，不像是偶然错误。
她悄悄拍下这几页，发给周林亦，附言："论文中数字错位可能是密码。帮我查查这些数字是否有特殊含义。"
几分钟后，周林亦回复："聪明。数字组合对应苏黎世某咖啡馆坐标。可能是父女联络点。"
林依清的心跳加速。她可能刚刚发现了任务的关键线索。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飞行，林依清望着窗外的黑暗，思绪万千。这趟旅程的终点等待她的，究竟是成功的曙光，还是危险的深渊？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苏黎世的一间公寓里，张维天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女儿照片，默默流泪。而屏幕一角，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闪烁——那是远程监控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