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西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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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开过西棠京城的街上。
此起彼伏的“陛下万岁”“镇北侯千岁”如同潮水般涌来。凌晏柏掀开车帘，只见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男女老少皆扶老携幼，脸上满是真不少人手中捧着鲜花、见马车驶过便纷纷抛洒过来。
“终于回京城了，不过今日可真热闹。”凌晏柏惊叹了一下。西棠的京城比西府国的还繁华盛景，百姓眼中的安稳与雀跃。
墨叙坐在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也笑了笑：“百姓们记挂着云溪镇的事，知道你我平安归来，特意赶来迎接。”墨叙看着凌晏柏“若是喜欢，日后我多带你出出宫。”
凌晏柏刚要应声，却见窗外有两个妇人正踮着脚张望，其中一人拉着同伴的手笑道：“快瞧，那就是镇北侯！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英武，难怪能和陛下一起大败敌军！”
另一人连连点头，语气带着几分雀跃：“可不是嘛！听说镇北侯在野狼谷设伏，一把火就烧得敌军溃不成军，真是大快人心！咱们这日子能这么安稳，全靠陛下和镇北侯啊！”
“哎！”
“说起来，街角那家‘福记酥饼’今日该开门了吧？”先前说话的妇人忽然眼睛一亮，“上次去晚了没买到，这次可得多买些，给家里孩子尝尝鲜，也算是沾沾陛下和镇北侯的福气。”
“好啊好啊！”同伴立刻应道，“我还想给我那老头子买些咸酥饼，他最爱吃这个！”
两人说笑着，便随着人流往街角走去。凌晏柏望着她们的背影，忽然想起在云溪镇时，百姓们捧着锦旗欢呼的模样。“哥哥，”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眼中带着几分期待，“我们也去买些酥饼？我想尝尝西棠百姓都爱吃的味道。”
“嗯。”
墨叙微微一怔，随即含笑点头：“好。”他对着车外吩咐，“停车，我们去街角的福记酥饼铺看看。”
侍卫们立刻会意，放缓车速，在街角不远处稳稳停下。
百姓们见马车停下，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望着车门方向。凌晏柏先下车，转身伸出手，墨叙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跳下车，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引得百姓们再次发出欢呼与赞叹。
“陛下和镇北侯真是神仙眷侣！”
“看镇北侯的样子，陛下定是极疼他的！”
“咱们西棠有这样的君主和侯爷，真是天大的福气！”
议论声传入耳中，凌晏柏脸红了红，下意识往墨叙身边靠了靠。墨叙感受到他的局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安抚：“别怕，他们都是真心为我们高兴。”
“嗯。”
两人缓步走向福记酥饼铺，掌柜的早已认出他们，连忙迎了出来，跪在地上行礼：“草民参见陛下，参见镇北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镇北侯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墨叙语气温和，“不必多礼，我们只是来买些酥饼。”
掌柜的连忙起身，脸上满是激动的红晕：“陛下和镇北侯能光临小店，真是小店的荣幸！您二位想吃什么口味？草民这就给您拿！”
“我们也不懂什么口味好，”凌晏柏看向墨叙，又转头对掌柜说，“方才听两位夫人说，你们家的甜酥饼和咸酥饼都很不错，各来两斤吧。”
“好嘞！”掌柜的连忙应道，转身从柜台后拿出干净的油纸，手脚麻利地为他们装酥饼。店内的几个客人见是陛下和镇北侯，都吓得不敢出声，悄悄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好奇。
凌晏柏环顾四周，只见小店布置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不少顾客送的牌匾，上面写着“味美价廉”“香飘十里”等字样。柜台后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糕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麦香与甜味，让人食指大动。
“掌柜的，你这酥饼是用什么做的？闻着真香。”凌晏柏忍不住问道。
掌柜的一边包酥饼，一边笑着回答：“回镇北侯的话，草民这酥饼用的是上好的精面、香油和蜂蜜，甜酥饼里还加了去核的红枣，咸酥饼则是用椒盐和芝麻调味，都是祖传的手艺，不含半点杂味。”
说话间，掌柜的已将四斤酥饼包好，递到凌晏柏手中：“陛下，镇北侯，您拿好！这些都是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墨叙示意身后的侍卫付钱，侍卫立刻拿出银子递过去。掌柜的却连忙摆手：“陛下，镇北侯，这.酥饼不值什么钱，就当草民孝敬您二位的，怎么能收钱呢！”
“哎。”
“不行。”墨叙语气坚定，“买卖公平，岂能因身份特殊而破例？你若是不收钱，我们便不买了。”
掌柜的见状，只好收下银子，又额外装了一斤桂花糕，塞进凌晏柏手中：“陛下和镇北侯若是不嫌弃，这桂花糕是草民今日刚做的，也请您二位尝尝鲜！”
凌晏柏接过桂花糕，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心中一暖：“多谢掌柜。”
两人走出酥饼铺，百姓们再次欢呼起来。凌晏柏牵着墨叙的手，重新登上马车。车厢内，凌晏柏打开油纸包，拿起一块甜酥饼递到墨叙嘴边：“你尝尝，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墨叙张口咬了一口，酥饼的香甜在口中化开，带着淡淡的红枣味，口感酥脆，确实美味。“好吃。”他点头称赞，又拿起一块咸酥饼递给凌晏柏，“你也尝尝咸的。”
凌晏柏咬了一口，咸香中带着芝麻的香气，外酥里嫩，果然名不虚传。“真好吃！”他眼睛一亮，又接连吃了两块，嘴角沾了些酥皮，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墨叙见了，忍不住笑出声，伸手为他擦去嘴角的酥皮，指尖带着温柔的触感：“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窗外的欢呼声渐渐远去，车厢内只剩下两人的低语与酥饼的香气。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抵达皇宫门口。早已等候在此的大臣们纷纷上前行礼，口中高呼“陛下万岁，镇北侯千岁”。墨叙牵着凌晏柏的手走下马车，目光扫过众臣，语气沉稳：“众卿平身。云溪镇一战已圆满结束，后续事宜待朕回宫后再议，今日先散了吧。”
“臣等遵旨！”大臣们齐声应道，纷纷退到两侧，目送两人走进皇宫。
皇宫内的宫人们早已打扫干净宫殿。
墨叙牵着凌晏柏的手，径直走向自己的寝殿。殿内布置得奢华而不失雅致，明黄色的帷帐随风轻拂，案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与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
“一路奔波，累了吧？”墨叙松开凌晏柏的手，示意他坐在榻上，“先歇息片刻，晚些时候再传膳。”
凌晏柏坐在床上，望着殿内熟悉的陈设，心中一片安宁。他拿起桌上的糕点，又吃了一块，才开口说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西府？”
墨叙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案上的舆图，铺在两人面前：“西府与西棠相距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后便可抵达。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们还有两件事要做。”
“什么事？”凌晏柏抬头望他。
“第一，选定一个吉日。”墨叙指着舆图上西府的位置，“前往他国拜访，尤其是你以皇子身份回归，需选一个吉利的日子，既显尊重，也图个顺遂。朕已让人去请钦天监的官员，明日便让他们来殿中推算吉日。”
凌晏柏点头，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他离开西府多年，如今终于要回去了，不知道父皇、阿姐和几位姐姐们，会不会认不出他了。
“第二，便是查明你父皇的真面目，以及那把椅子吸收坐者生命的事。”墨叙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你之前说，西府的皇位似乎藏着秘密。”
“你父皇多年来的身体，或许与那把椅子有关。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椅子有问题，不仅关乎你父皇的性命，还可能影响西府的安危。”
凌晏柏想起小时候的场景。“我记得，那把龙椅是西府开国时传下来的，用千年紫檀木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的海棠花纹。”他努力回忆着，“小时候我曾偷偷爬上龙椅，只觉得上面冰凉刺骨，还隐隐有种吸力，吓得我立刻跳了下来。”
墨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竟有此事？看来那把椅子确实不简单。我已让人暗中调查西府开国的历史，以及那把龙椅的来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出发前往西府之前，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否则贸然前往，怕是会陷入险境。”
凌晏柏心中一紧，想起观哥信中说，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心中不由泛起担忧。“哥，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应该不会。”墨叙握住他的手，语气笃定，“若是那椅子真的会吸收坐者的生命，你父皇能支撑这么多年，想必有什么办法暂时压制。我们尽快查明真相，这样才能知道你父皇是对还是错。”
凌晏柏点头：“嗯。”
两人正说着，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陛下，钦天监的李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墨叙说道。
很快，一位身着朝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进殿中，对着两人行礼：“臣李淳参见陛下，参见镇北侯。”
“李大人免礼。”墨叙示意他起身，“今日请你前来，是想让你推算一个吉日，朕与镇北侯要前往西府国。”
李大人连忙应道：“臣遵旨。不知陛下与镇北侯打算何时出发？臣好根据二位的生辰八字，推算最合适的日子。”
墨叙看向凌晏柏，凌晏柏会意，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墨叙也报出了自己的，李大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与历法，坐在案前仔细推算起来。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李大人翻动历法的沙沙声。凌晏柏坐在床上，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他期待着早日回到西府，见到家人；又忐忑着即将面对的真相，不知道父皇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那把龙椅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李大人才站起身，对着两人拱手道：“陛下，镇北侯，臣已推算完毕。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出行、宜访友，且与二位的生辰八字相合，是前往西府国的最佳日子。”
“好。”墨叙点头，“那就定在三日后出发。辛苦李大人了，下去领赏吧。”
“谢陛下！”李大人再次行礼，转身退出殿外。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凌晏柏望着墨叙，语气带着几分期待：“三日后，我们就能出发了。”
“嗯。”墨叙握住他的手，“这三日内，我会让人加快调查的进度，争取在出发前查明龙椅的秘密。你也趁这几日好好歇息，养精蓄锐，毕竟回西府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凌晏柏点头，靠在墨叙肩头，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安宁。这三日夜，或许会很漫长，但他知道，只要有墨叙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接下来的几日，墨叙一边处理朝政，一边督促手下调查西府龙椅的秘密。凌晏柏则在宫中闲逛，偶尔去御花园看看，或是在殿内陪着墨叙处理公务。宫中的宫人与侍卫们都对他恭敬有加，知道他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日午后，凌晏柏正在紫宸殿内翻看西府的地方志，墨叙处理完朝政回来，手中拿着一份密信。“柏儿，”他走到凌晏柏身边坐下，将密信递给他，“调查有结果了。”
凌晏柏连忙接过密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关于西府龙椅的秘密。原来，西府的这数年本来坐子还未有问题，可有一日就变了坐者能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却要以消耗自身的生命力为代价。
“竟然是这样……”凌晏柏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墨叙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沉重：“这把龙椅的邪力越来越强，到了你父皇这一代，消耗的生命力也越来越多，所以他才会常年体弱多病。若再这样下去，不出五年，他便会油尽灯枯。”
凌晏柏眼中泛起泪光，心中满是愧疚。他小时候总觉得父皇不够疼爱他，如今才知道，父皇是身不由己。“哥哥，我们一定要救父皇！”他抬头望墨叙，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
“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墨叙握住他的手，语气笃定，“密信中还说，要破解龙椅的邪力，需要两件东西：一件是西府开国皇帝的随身玉佩，另一件是至纯至阳的皇族血脉。你是西府皇子，血脉纯正，正好符合要求。而那枚玉佩，据说被藏在西府的海棠地宫之中。”
“海棠地宫？”凌晏柏皱起眉头，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海棠地宫是西府开国皇帝为了存放秘密而修建的，位置极为隐秘，只有历代君主才知道。”墨叙解释道。
凌晏柏点头，心中渐渐有了计划。他知道，这趟西府之行，注定不会平静，但为了大家，为了西府的百姓，他必须勇敢面对。
三日后，吉日已到。墨叙与凌晏柏收拾好行装，带着五百精锐侍卫，乘坐马车，朝着西府的方向出发。马车驶离京城的那一刻，凌晏柏掀开车帘，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满是感慨。
但两人紧握的双手，却给了彼此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西府（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