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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处权(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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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庭院里,侍卫正押着昨夜生擒的十余名细作,个个被捆缚结。
凌晏柏走到为首的细作面前,此人正是昨夜在破庙中被墨叙头目,此刻脸上仍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
“说,敌国大军具体有多少兵力?领军将领是谁?”凌晏柏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波澜,镇北侯是要守着边境的是有威压,让细作忍不住发寒。
头目咬紧牙关,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主上只说三日后大军便到,具体情况并未告知。”
凌晏柏挑眉,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不知道?昨夜你在破庙中与同党交谈,提及‘萧将军’,莫非是敌国的镇国将军萧骤?”他昨夜虽在缠斗,却时刻留意着细作的对话,这细微之处的信息,此刻成了突破口。
头目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震惊,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悄悄话竟被听见。
凌晏柏见状,心中已然确认,继续施压:“萧骤用兵狠辣,惯用奇兵,若是他领军,定会避开黑石关正面,从西侧的野狼谷绕行——那里地势险峻,却是黑石关的防御盲区。”
“……”
这番话直击要害,头目浑身一颤,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颤声说道:“是……是萧将军领军,兵力约五千,主上让我们在大军抵达前,炸毁黑石关的粮道,断了守军的补给。”
墨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起身对侍卫吩咐:“看好他们,不许任何人接触。”随后转身回房,墨叙墨叙已醒,正坐在窗边翻看地图,晨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隽的侧脸。
“哥哥,”凌晏柏走到他身边,将细作的供词一一告知,“萧骤要从野狼谷绕行,还想炸毁粮道,我们必须立刻布防。”
墨叙:“定。“
墨叙点头,指尖在地图上的野狼谷位置重重一点:“野狼谷虽险,却只有一条狭窄通道,若是能在此处设伏,便能以少胜多。”他抬头看向凌晏柏“不过,仅凭黑石关现有的兵力,怕是不够。我们需要借势——借云溪镇百姓的势。”
凌晏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哥哥是想让百姓回来?可他们被‘闹鬼’吓得不轻,未必肯信我们。”
“不是让他们回来参战,是让他们‘知情’。”墨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在地图上圈出云溪镇周边的村落,“云溪镇百姓虽逃散,却大多躲在附近村落。”
“我们派侍卫去告知真相,就说敌国细作装神弄鬼。“
“目的是占领云溪镇后掠夺财物、残害百姓。百姓护家心切,定会四处传扬,届时消息不仅能传到黑石关守军耳中,还能让敌国误以为我们已煽动百姓,不敢轻举妄动。”
凌晏柏眼中一亮,这一招“借民声造势”,既不用百姓冒险,又能扰乱敌国判断,可谓一举两得。“还是哥哥思虑周全,我这就派人去各村传信。”
“等等,”墨叙叫住他,递过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把这个也带上,交给各村的里正,就说朕承诺,待战事平息,朝廷会拨款重建云溪镇,免除三年赋税。”他顿了顿,语气郑重,“百姓最看重的是安稳,唯有给他们定心丸,他们才会真心帮我们。”
凌晏柏接过密信,心中满是敬佩。墨叙的权谋,从不是冰冷的算计,而是带着对百姓的体恤,这才是真正的君王之道。
不像他了解到的一些别国君主他们一柞。
待侍卫出发后,墨叙与凌晏柏重新铺开地图,开始部署具体防务。“黑石关守将李将军忠勇有余,谋略不足,”墨叙指着地图,“你亲自去一趟黑石关,接管防务,将五百暗卫分散到野狼谷两侧的山崖上,备好滚石与火油,待敌国大军进入谷中,便点火封谷,截断他们的退路。”
“那哥哥你呢?”凌晏柏皱眉,“云溪镇只留侍卫,我不放心。”
墨叙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朕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敌国细作虽被清除,但镇上仍有他们留下的眼线,朕要在此坐镇,同时盯着粮库——粮道若是被炸毁,我们的埋伏也会功亏一篑。”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况且,朕是西棠的帝王,守土有责,岂能躲在后方?”
凌晏柏:“嗯。”
凌晏柏知道墨叙意已决,不再劝阻,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哥哥务必小心,若是遇到危险,立刻点燃信号弹,我会立刻赶回。”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火折子,递给墨叙,“这是军中特制的信号弹,点燃后会发出红色烟雾,百里可见。”
墨叙接过火折子,贴身收好,点头道:“好,你也要保重。记住,萧骤狡猾,切勿轻敌,若是战局不利,保住兵力要紧,切勿硬拼。”
凌晏柏:“嗯。”
凌晏柏:“哥哥,也要小心呢。”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彼此的牵挂与信任。不多时,凌晏柏便带着两名侍卫,快马加鞭赶往黑石关。
墨叙站在客栈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才转身回房。他没有歇息,而是叫来侍卫,吩咐道:“去把云溪镇的里正找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里正名叫张福,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昨夜听闻侍卫传信,得知“闹鬼”是敌国阴谋,今日一早就赶了回来。见到墨叙时,他颤巍巍地跪地行礼:“草民张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叙扶起他,语气温和:“张里正不必多礼,今日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他将早已备好的告示递给张福,“这是朕亲笔写的告示,你带人去张贴在云溪镇各个街口,再派些可靠的人去周边村落,告知百姓真相,让他们安心。”
张福接过告示,见上面写着“敌国细作已除,朝廷将护百姓周全”,还有免除赋税、重建家园的承诺,顿时老泪纵横:“陛下心系百姓,草民代全镇百姓谢过陛下!”
墨叙点头,又道:“另外,粮库是重中之重,你派些熟悉镇上地形的百姓,协助侍卫巡查,若是发现可疑之人,立刻通报。”
张福连忙应下:“草民这就去办!”
待张福离开后,墨叙走到窗边,看着街上渐渐有了人气——一些胆大的百姓听闻消息,已陆续回到镇上,虽仍有几分警惕,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恐慌。他知道,民心这道防线,总算稳住了。
墨叙:“这因该稳住了吧。”
与此同时,凌晏柏已抵达黑石关。守将李将军听闻陛下与镇北侯亲赴云溪镇,早已焦急万分,见到凌晏柏,连忙上前:“镇北侯,您可算来了!这几日云溪镇闹鬼,关里的士兵也人心惶惶,末将正不知如何是好。”
凌晏柏摆摆手,直奔主题:“李将军,闲话少说,敌国五千大军三日后便到,由萧骤领军,打算从野狼谷绕行,炸毁粮道。”他将墨叙的部署一一告知,“你立刻调派三百兵力,随我去野狼谷设伏,剩余兵力留守关口,加固防御,尤其是粮道,必须派重兵把守。”
李将军闻言,脸色骤变,连忙应道:“末将领命!”
凌晏柏带着三百士兵与五百暗卫,赶往野狼谷。谷口狭窄,两侧山崖陡峭,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他命士兵将滚石、火油搬上山崖,又让暗卫埋伏在谷内两侧的密林里,待敌国大军进入谷中,先放滚石阻拦,再点火油封谷,最后由暗卫突袭,一举歼灭。
布置完毕时,天色已暗。凌晏柏站在山崖上,望着谷中幽深的通道,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萧骤绝非等闲之辈,若是他察觉异样,不肯进入谷中,那之前的部署便会全部落空。
“大人!”
“大人,”一名暗卫统领上前,“我们在谷口发现了几处可疑的脚印,像是有人在探查地形。”
凌晏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萧骤的探子。传我命令,让谷口的士兵故意露出破绽,装作防守松懈的模样,引他们入谷。”
暗卫统领应了一声,立刻下去传令。凌晏柏知道,这是一场心理博弈,唯有让萧骤误以为他们并未察觉野狼谷的重要性,才能让他放心进军。
深夜,凌晏柏回到黑石关,李将军连忙迎上来:“镇北侯,陛下派人送来密信。”
凌晏柏接过密信,展开一看,是墨叙的字迹:“萧骤生性多疑,恐会派人假意进攻粮道,引你回援,再趁机从野狼谷进军。切勿中计,守好野狼谷便是守住全局。”
凌晏柏心悦了下,墨叙总能洞察先机,为他扫清障碍。他对李将军道:“陛下料事如神,你立刻加强粮道的防御,多插旌旗,装作兵力充足的模样,实则只留少量士兵驻守,迷惑敌军。”
李将军恍然大悟,连忙去部署。凌晏柏则回到营帐,铺开地图,再次确认埋伏的细节,直到天快亮时,才趴在桌上小憩了片刻。
第二日清晨,凌晏柏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大人,敌国大军来了!”士兵慌张地报告,“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朝着粮道而去,另一路朝着野狼谷而来!”
凌晏柏立刻起身,走到营帐外,果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敌军的旗帜隐约可见。他冷笑一声:“萧骤果然中计了。传我命令,粮道的士兵按计划行事,装作奋力抵抗的模样,拖延时间;野狼谷的士兵做好准备,待敌军全部进入谷中,立刻动手!”
士兵领命而去。凌晏柏登上关口的城楼,望着远处的敌军。粮道方向,敌军约有一千兵力,正猛攻粮道的防御工事,士兵们假意抵抗,时不时后退几步,营造出兵力不足的假象。
而野狼谷方向,敌军约有四千兵力,在萧策的带领下,正缓缓进入谷中。萧策骑在马上,神色警惕,时不时观察四周的动静,显然仍有疑虑。
“大人,萧骤好像察觉到不对劲,大军行进得很慢。”李将军担忧地说道。
凌晏柏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传信给谷中的暗卫,放几名探子出来,故意让萧骤抓住,就说我们的主力都在粮道,野狼谷只有少量士兵驻守。”
暗卫依计行事,很快,几名“俘虏”被押到萧骤面前。萧骤亲自审问,得知“真相”后,眼中的疑虑 渐渐消散,下令大军加速进军。
待敌军全部进入野狼谷后,凌晏柏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高声下令:“动手!”
早已埋伏在山崖上的士兵立刻推下滚石,巨大的石头顺着山崖滚落,砸向敌军,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火油被点燃,顺着山崖流下,谷中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将敌军困在谷中。
暗卫们从密林中冲出,手持利刃,朝着惊慌失措的敌军砍去。敌军首尾不能相顾,很快便溃不成军。萧策见状,知道中了埋伏,想要率军撤退,却发现谷口已被滚石堵住,根本无法突围。
“萧骤,束手就擒吧!”凌晏柏骑着马,从谷口缓缓走入,手中长剑直指萧骤,“你已插翅难飞,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
“……”
凌晏柏:“快说。”
萧骤脸色铁青,眼中满是不甘:“没想到,西棠竟有你这样的将才,本将军轻敌了。”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但我萧骤宁死不降,今日便与你一战!”
凌晏柏笑了笑,萧骤马上前,与缠斗在一起。剑光闪烁。
凌晏柏武功高强,又占尽天时地利,几个回合下来,便渐渐占据上风。最终,他一剑挑飞萧骤的佩剑,剑尖抵在他的咽喉上。
“拿下!”凌晏柏大喝一声,几名暗卫立刻上前,将萧骤捆缚结实。
谷中的敌军见主将被俘,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凌晏柏命士兵清点俘虏,打扫战场,随后便带着萧策,快马加鞭赶回云溪镇。
此时的云溪镇,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百姓们听闻敌军被歼灭,纷纷走出家门,沿街欢呼。墨叙站在客栈门口,看到凌晏柏的身影,眼中满是笑意。
“哥哥,”凌晏柏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墨叙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激动,“萧策被擒,敌军全军覆没!”
墨叙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辛苦你了。”他看向被押在后面的萧策,语气平淡却带着帝王的威严,“萧将军,你身为敌国将领,入侵我国领土,残害我国百姓,可知罪?”
“哈哈哈哈。”
“你说我?”
萧骤昂首挺胸,眼中满是桀骜:“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多言。”
墨叙点头,对侍卫吩咐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待回京后,交由刑部审讯。”
侍卫应了一声,押着萧骤下去。百姓们见状,很是热闹。凌晏柏看着身边的墨叙,又看了看街上欢呼的百姓,心中满是感慨。这场胜利,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民心的胜利。
“哥哥,”凌晏柏轻声说道,“我们做到了。”
墨叙点头,眼中满是柔情:“是我们做到了。”他伸手揽住凌晏柏的腰,在他耳边低语,“往后,不管是朝堂权谋,还是战场厮杀,我们都并肩而行,再也不分开。”
凌晏柏心中一暖,回握住墨叙的手。
而云溪镇的百姓们,看着这两位守护他们的君王与侯爷,心中满是感激。他们知道,有这样的君主与将领,西棠定会国泰民安,他们的家园,也会永远安稳。
夜幕降临,云溪镇的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如同中秋之夜那般热闹。凌晏柏与墨叙坐在客栈的窗边,看着街上的百姓欢声笑语,心中满是安稳。
“哥哥,”凌晏柏拿起酒杯,递给墨叙,“敬我们,敬西棠,敬这国泰民安。”
墨叙:“好!”
墨叙接过酒杯,与他碰杯,眼中满是笑意:“敬我们,岁岁相伴,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