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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权政(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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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风波过后第三日。
西棠国的朝堂迎来新篇。龙殿内鎏金龙椅空置,朝阳透过窗棂,在金砖上投下暖光,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肃立,静待新帝登基。
凌晏柏站在偏殿廊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摸着腰间的玉佩,目光落在从殿外走来的墨叙身上。对方一身墨色玄衣,赤金冠束起长发,往日温和的眉眼间多了帝王威严,却在对上他视线时,瞬间软了几分。
“紧张?”凌晏柏迎上前,抬手帮墨叙理了理微歪的玉带,语气带着几分安抚,“放心,有我在。不想说‘朕’就不说,没人敢多嘴。”
墨叙温柔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眼底藏点点对他的依赖:“嗯。等仪式结束,我带你去吃海棠酥……”
“好的,哥哥。”凌晏柏笑了“快去,别让百官等急了。”
墨叙点头,转身走向紫宸殿。钟声响起,太监高声唱喏:“帝王驾到——”百官齐齐跪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叙走上殿阶,目光扫过百官,声音沉稳:“众卿平身。”待百官起身,他站在龙椅前,缓缓开口:“今日回龙椅之位,我有几句话要说。”刻意避开“朕”字,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先皇在位时国泰民安,可墨子淞继位后,为权力残害宗亲、滥杀无辜,致朝堂动荡。昨日太庙已昭告其罪行,我已将他打入天牢,等候发落。”墨叙声音冷了几分,“从今日起,我回大统,定以民为本,整顿朝纲。被诬陷的官员一律平反,贪官污吏一律严惩。”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应和,眼底多了几分敬佩。
墨叙一一安排政务:“户部尚书,江南水灾需立刻开仓放粮,银两从内库调取,不得延误;兵部尚书,边境匈奴蠢蠢欲动,加强防御,有异动即刻上报。”两位尚书躬身领旨后。他再次扫过百官:“我知有人对我心存疑虑,甚至背后议论。但只要你们一心为国,我定当重用;若徇私舞弊,我绝不姑息。”
百官躬身表态,墨叙这才落座。太监唱喏退朝,凌晏柏站在偏殿廊下,看着龙椅上的墨叙,眼底满是笃定——他护着的人,终能以自己的方式,守住这片土地。
退朝后,墨叙没在龙殿多留,快步走向偏殿。凌晏柏已拎着描糕点等候,见他来,掀开盒盖,甜香漫出:“刚从御膳房取的芙蓉糕,加了你喜欢的蜜饯,还热着。”
墨叙接过食盒,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意漫开,和凌晏柏以前给的味道一模一样。“好吃。”他看着凌晏柏,眼底满是温柔,“刚才在殿里没说‘朕’,会不会有人说我不像帝王?”
“没啊。”
“谁敢说?”凌晏柏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护短“帝王的威严不在称呼,在做事。你心里装着百姓,比什么都强。真有人闲话,我帮你挡着。”
墨叙笑了,拉着他的手:“嗯。你说御花园的海棠开得好,我们去看看?”
“好。”
“哥哥。”
“走吧。”凌晏柏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御花园走。路上新宫女太监纷纷躬身,眼神里满是好奇——帝王竟对凌公子这般依赖,而凌公子虽无官职,却自带让人信服的气场。
宫女:“这位公子什么来头。”
宫女:“居然能让,圣上依赖上了。”
太监回道:“你不懂。”
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盛,粉色的花瓣飘了下来。凌晏柏弯腰捡起一片花瓣,轻轻放在墨叙发间:“哥哥,可好看。”
墨叙笑了笑想把花瓣拿下,却被凌晏柏按住手:“别拿,这样才好看。”他顺势靠在凌晏柏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其实留在皇宫也挺好,每天能和你一起看”
“那就在皇宫待着。”凌晏柏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等朝堂稳定了,我陪你去江南看海棠,现在先把宫里的海棠,种满你喜欢的品种。”
墨叙点头,心里甜丝丝的——有凌晏柏在身边,不管在哪,都是最好的日子。
朝堂稳定并非易事。登基几日,表面平静下暗流涌动:依附墨子淞的官员暗中散布谣言,说墨叙“勾结魔族”“不配为帝”;有些老臣则对墨叙不称“朕”颇有微词,觉得他“失了威严”。
这日退朝,墨叙回到寝殿时,脸色有些阴沉。凌晏柏正铺着宣纸,见他这样,放下镇纸迎上去:“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
墨叙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刚才在殿外,听见几个老臣议论,说我不称‘朕’不像帝王,还说……还说我因为你,耽误朝政。”
“……”
凌晏柏:“不是。”
凌晏柏的眼神冷了几分,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拉进怀里:“哥哥,别听他们的。一群守着老规矩的老顽固,懂什么?你不称‘朕’是不想生分,这才是百姓想要的好皇帝。至于我,我帮你整理奏折,提醒你按时吃饭,怎么会耽误朝政?”
墨叙靠在他怀里:“可他们说,我因为你,会误了百姓。”
“不会的。”凌晏柏捧起他的脸,眼神认真,“你每天处理政务到深夜,心里装着百姓,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你有我护着,还能把国家治理好。”
墨叙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阴霾散了不少,点了点头。这时太监禀报御史大夫求见,凌晏柏帮墨叙整理好衣摆,轻声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墨叙点头,召御史大夫进殿。老臣躬身行礼后,直言要为他正名:“陛下,谣言无稽!帝王威严在所作所为,不在称呼。您平反冤案、安抚百姓,是难得的明君。臣已联合三十多位大臣递奏折,支持您的做法!”
墨叙心里一暖,起身致谢。御史大夫退去后,凌晏柏走过来,笑着说:“看吧,支持你的人多着呢。以后别因为那些闲话不开心,有我在。”
墨叙伸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窝:“柏儿,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日子渐久,墨叙的做法得到更多人认可。谣言不攻自破,依附墨子淞的官员或被严惩、或主动辞官,朝堂恢复清明。
这日墨叙处理完政务,天还没黑。
回到寝殿,就看见凌晏柏趴在桌前,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涂画。“画什么呢?”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凌晏柏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
“唉……”
“没什么。”凌晏柏想把宣纸盖住,却被墨叙拦住。纸上画着两个小人,一个穿龙袍,一个穿常服,手牵手站在海棠树下,旁边写着:“墨叙和柏儿,永远在一起。”
墨叙轻声说道:“画得真好。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随便画画,别笑我。”凌晏柏脸颊微红,转身靠在他怀里。
“不笑你。”墨叙拿起笔,在空白处画了朵海棠,“挂起来好不好?”凌晏柏点头,看着墨叙小心地把宣纸晾干,挂在墙上,心里满是暖意。
“对了,”凌晏柏拉着墨叙走到桌边,掀开食盒,“御膳房新做的糕点,我让师傅多放了勺糖,你尝尝。”
墨叙拿起一块,甜香中带着桂花的清润,比往常更合心意。“好吃。”他看着凌晏柏,眼底满是温柔“有你在身边,真好。”
凌晏柏笑了,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我也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你,真好。
日子一天天过,墨叙把朝堂打理得井井有条,西棠国恢复繁荣。他依旧不称“朕”,却没人再议论——百姓赞他亲民,官员也习惯了他的称呼,甚至觉得这样的陛下更易亲近。
这日清晨,墨叙醒得早,看着身边熟睡的凌晏柏,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凌晏柏睡着时少了平日的气场,多了几分柔和。
凌晏柏被他弄醒,睁开眼就看见墨叙的笑脸。他伸手把墨叙拉进怀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醒这么早?不再睡会儿?”
“睡不着。”墨叙靠在他怀里,“想带你去御花园看日出,你说今天日出会很好看。”
“嗯,那就去。”凌晏柏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先换衣服,别着凉了。”
两人换了常服,悄悄走出寝殿,往御花园观景台去。天刚蒙蒙亮,东方泛着浅红。凌晏柏坐在观景台上,让墨叙靠在自己怀里,看着红霞扩散,红日升起,金色阳光洒满宫殿。
“好看吗?”墨叙抬头问,眼底映着霞光。
“好看。”凌晏柏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过没你好看。”
墨叙脸红了红,伸手掐了他一下:“柏儿,又胡说。”
凌晏柏笑了,握住他的手:“以前你说……。现在我觉得,留在皇宫也很好。每天就更安心。”
墨叙点头,眼底满是笑意:“我也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是最好的日子。”
两人手牵手坐着,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安宁。远处宫女太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都知道,凌公子护着陛下,最不喜被人打扰这安静的时光。
凌晏柏低头,在墨叙轻轻的吻了一下,心里满是满足。他知道,往后再无血雨腥风,再无颠沛流离。他会一直护着墨叙,护着西棠国,让这样的日子,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