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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权政(2) ...
夜雨敲打着西棠宫的瓦片上,钻进空荡的寝殿。墨子淞坐在龙椅之一上,手拿着那张泛黄的画纸——纸上歪歪扭扭的花,还留着当年墨叙描补的墨痕,十几年过去,墨迹淡了,纸边也卷了毛,却是他攥得最紧的东西。
殿门被风顶开条缝,冷雨丝飘进来,落在金砖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墨子淞没动,目光仍黏在窗外东宫的方向。
那里曾栽满了海棠,是墨叙亲手种的,每年春天开得热热闹闹。可自从墨叙沉睡、谢清嘉死后,东宫就荒了,只剩几株老海棠还在年年开花,像在固执地守着什么。
“陛下,该喝药了。”太监端着药碗进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位总是沉默的帝王。
药碗里的黑汤药冒着热气,散着苦涩的味道,是太医特意为安神熬的——这些年,墨子淞很少能睡个安稳觉。
“……”
墨子淞摆摆手,声音淡得像窗外的雨:“放着吧。”
太监:“是。”
太监不敢多言,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躬身后退到殿门旁候着。他跟着墨子淞多年,知道这位陛下总在夜里对着那宫发呆,也知道陛下袖袋里那张画纸的来历——那是当年墨叙给年幼的六皇子描过的海棠图。
墨子淞终于起身,走到案前却没碰药碗,而是拿起旁边的烛台。
他捧着烛台走到窗边,望着东宫方向,轻声念:“哥哥,今天又下雨了。你以前总说,下雨天最适合练字,还会把我抱在膝头,教我写‘海棠’两个字……”
墨子淞:“哥哥。”
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变成了呢喃:“可你后来不教我了。你把谢清嘉带回宫,给他最好的狼毫,最细的宣纸,连我求了很久的那本《兰亭序》拓本,你都随手给了他……”
墨子淞:“我嫉妒。”
墨子淞看向桌子上:“我生气。”
墨子淞:“我想你了。”
烛火晃了晃,一滴烛泪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猛地回神。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红痕,忽然想起那年他发高热,墨叙守在他床边,用温热的手掌给他暖脚,一夜没合眼。
那时的哥哥,眼里只有他一个人;那时的雨夜,没有谢清嘉,没有魔族,只有暖烘烘的被窝和哥哥身上的墨香。
“……”
“为什么呢……”他蹲下身,把脸埋在膝头哭泣着“我比谢清嘉听话,比他懂事,我会给你画,会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你,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殿外的风声更紧了,卷着雨丝打在窗纸上,噼啪作响,像在回应他的疑问,又像在嘲笑他的执念。墨子淞就那么蹲在地上。
“陛下,安王求见。”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知道陛下此刻情绪不好,却又不敢耽误正事。
墨子淞猛地站起身,用袖角快速擦了擦脸,眼底的脆弱瞬间被冰冷所取代。
他整理了下衣服,走到龙椅上坐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让他进来。”
安王走进殿时,一股寒气跟着飘了进来。他穿着墨色的朝服,看见墨子淞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皇兄,您又没睡好?”安王躬身行礼,目光扫过案上没动的药碗,“太医说您得按时喝药,不然身子撑不住。”
墨子淞:“我……”
“我没事。”墨子淞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找我,是为了小刘的事?”
“是的。”安王回复道
安王点头,从袖里摸出张纸条,递了过去:“西街赌场的李老板来报,小刘昨晚去了棠香渡客栈,还从客栈拿了三百多两银子,还清了赌场的债,说要带着家人离开京城。”
墨子淞接过纸条,刘成是他的心腹,当年墨戚舟“病逝”的事、谢清嘉被下毒的事,刘成都参与了,知道太多他的秘密。
如今小刘突然要走,还去了棠香渡——那个凌晏柏开的客栈,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现在在哪?”墨子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知道。”安王摇头,语气凝重,“李老板说,小刘拿了银子就带着家人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
“臣已经派人去城外的驿站和码头查了,还没消息。”
墨子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他很清楚,刘成绝不可能突然有钱还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一定是凌晏柏收买了他。
那个凌晏柏,和谢清嘉长得一模一样,这些日子一直在查当年的事,现在又动了他的心腹,到底想干什么?
“皇兄,要不要派人去追?”安王问,“刘成知道太多事,要是被他落在凌晏柏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
“不用。”墨子淞睁开眼“他既然敢走,就肯定做好了准备,追也追不上。况且,他手里的那些事,就算传出去,也没人敢信。”
他顿了顿,又道:“你去查一下凌晏柏的底细。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以前做过什么,和哪些人有来往。”
“尤其是他和郁昭棠、阮望舒的关系,查清楚些。”回复道。
“是。”安王躬身应下,又想起一件事,“对了皇兄,先帝的忌辰还有三日,太庙的大典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东宫的那几株海棠,要不要让人修剪一下?免得大典时失礼。”
墨子淞的目光又飘向了东宫方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不用修剪。就让它们那样吧,哥哥以前,就喜欢海棠自然生长的样子。”
安王愣了愣,没敢多问,躬身退了出去。殿里又恢复了寂静,墨子淞走到案前,拿起那张图,对着烛火细细看。火光映在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让他想起小时候,墨叙牵着他的手,在御花园里看花的日子。
“哥哥,你放心。”他轻声说“谁也别想破坏现在的一切,谁也别想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棠香渡客栈的六层棋室里,烛火通明。凌晏柏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那根糖葫芦竹签,反复看着。竹签上的糖渍已经干了。
泛着淡淡的黄色,可那若有若无的砒霜味,却像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还在想当年的事?”墨叙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知道他又想起了谢清嘉死的那天。
凌晏柏靠在他怀里,声音很轻:“我记得那天的糖葫芦特别甜,甜得发腻。清嘉吃了两颗,就说头晕,我还以为是天气太热,没在意……要是我当时多注意点,他就不会死了。”
“就……不…会”
墨叙的手紧了紧,把他抱得更紧,声音有看心疼:“不是你的错。是墨子淞太狠,他早就想害死清嘉,就算那天没有糖葫芦,他也会用别的办法。”
凌晏柏转过身,抱住墨叙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哥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这些年,一边等墨叙醒来。很多次他都快撑不下去了,可一想到墨叙还在等着他,就又有了力气。
“傻瓜。”墨叙轻抚着他的背“我怎么会放弃你。你是我的柏儿,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守护的人。不管你是谢清嘉,还是凌晏柏,你都是我的人。”
墨叙::“我的唯一。”
墨叙:“唯一的誓爱”
两人就那么抱着,听着窗外的雨声,心里却一片安宁。他们知道,前路或许还有荆棘,或许还有危险,但只要彼此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
楼下传来阿竹的声音,带着点欢快:“掌柜的,墨先生,郁公子和阮公子来了!”
凌晏柏和墨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凌晏柏推开墨叙扬声道:“让他们上来吧!”
片刻后,郁昭棠和阮望舒走进了房间。阮望舒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看见凌晏柏眼角红红的,就笑着打趣:“哟,凌掌柜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跟兔子似的,该不会是被墨先生欺负了吧?”
凌晏柏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要你管!再胡说,就把新酿的梅子酒全喝光!”
阮望舒笑着躲开,郁昭棠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别胡闹。他看向墨叙,眼底带着一丝担忧:“宫里有动静吗?安王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
“嗯。”墨叙点头,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安王去查刘成的下落了,还派人去查我的底细。看来墨子淞已经起疑了,他知道我们在查当年的事。”
“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动手?”阮望舒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语气凝重,“要是等墨子淞先动手,我们就被动了。”
“不用。”墨叙摇头,目光坚定,“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我们手里有刘成的证词,有糖葫芦竹签上的砒霜
“还有墨戚舟被囚禁的证据,只要等先帝的忌辰,在太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些证据摆出来,墨子淞就插翅难飞。”
郁昭棠点头,赞同道:“墨叙说得对。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只要再等三天,等太庙大典,就能一举揭穿墨子淞的真面目。”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让宫里的人盯紧秘牢了,还让人去查当年墨戚舟‘病逝’的卷宗,有什么动静,会立刻通知我们。”
“辛苦你了。”墨叙道这些日子,郁昭棠为了查案,跑前跑后,没少受累。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阮望舒笑着拍了拍墨叙的肩,又看向凌晏柏“对了,凌掌柜,你上次说新酿的青梅酒好了,快拿出来尝尝!这下雨天,喝着青梅酒,聊着天,多舒服!”
凌晏柏:“好。”
凌晏柏笑了笑,转身从柜里拿出一坛酒。酒坛打开,一股清香漫了出来,带着青梅的酸甜。
他给每人倒了一杯,举起酒杯:“来,敬我们。敬我们还活着,敬我们还能在一起,也敬三天后的胜利!”
“干杯!”四人举起酒杯,轻轻碰撞,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窗外的雨还在下,可房间里却暖融融的。凌晏柏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忽然觉得很暖——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有墨叙陪着他,有郁昭棠和阮望舒帮着他,他一定能查清当年的真相,让墨子淞付出代价。
夜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微光。
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他走进书房,点燃烛火,从袖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凌晏柏的信息——三个月前,开了棠香渡客栈,平日里除了打理客栈,就是和郁昭棠、阮望舒来往,偶尔会去城外的一座破庙。
“破庙?”安王皱了皱眉,心里疑惑。凌晏柏一个客栈掌柜,去破庙做什么?
“……”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响。安王警惕地看向门口,低声问:“谁?”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那人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
“你是谁?”安王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他不认识这个人,可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很危险。
黑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袖里摸出一张纸条,扔在桌上:“这是凌晏柏的真实身份,你交给墨子淞。”
安王拿起纸条,打开一看,瞳孔骤缩——上面写着,凌晏柏就是当年被墨子淞害死的谢清嘉,他当年并没有死,只是被人救走了,现在回来,是为了查当年的真相,为自己报仇。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安王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消息太惊人了,要是真的,那墨子淞的处境就危险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你只要把这张纸条交给墨子淞,剩下的事,不用你管。”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安王追问,他不信这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他。
黑衣人转身,走到门口,留下一句话:“我不是帮你们,我只是想看着墨子淞垮台。记住,别耍花样,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说完,黑衣人就消失在门外。
安王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心里又惊又怕。他不知道这个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可要是不把纸条交给墨子淞,万一黑衣人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惨了。
犹豫了片刻,安王还是决定把纸条交给墨子淞。他整理了下衣服,拿起纸条,快步走出书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这个消息,会让整个西棠国掀起一场风波。
天刚亮,墨子淞就被太监叫醒了。他一夜没睡,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刚洗漱完,就听见太监禀报,安王求见。
“让他进来。”墨子淞揉了揉眉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安王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安王走进殿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递给墨子淞:“皇兄,您看这个。”
“……”
“这……这是真的吗?”墨子淞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他盯着安王,眼神里满是恐惧。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是……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安王结结巴巴地说,“那人说,这是凌晏柏的真实身份,让我交给您。”
墨子淞蹲下身,捡起纸条,反复看着。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凌晏柏的脸,和谢清嘉一模一样的脸;想起凌晏柏看他的眼神,冰冷又带着恨意;想起凌晏柏一直在查当年的事——原来,他真的是谢清嘉,他真的回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墨子淞喃喃自语,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案几,案上的药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黑褐色的汤药洒在地上,散着苦涩的味道。
“哎。”
“皇兄,您别激动。”安王连忙上前,扶住墨子淞,“也许……也许这是个圈套,是凌晏柏故意让人这么说的,想扰乱您的心神。”
墨子淞摇了摇头“不是圈套。他看我的眼神,恨我的眼神,不会错的。他就是谢清嘉,他回来找我报仇了。”
他想起当年谢清嘉死的时候,墨叙抱着谢清嘉的尸体,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想起墨叙沉睡后,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得到哥哥了;想起这些年,他守着空荡荡的皇宫,守着一段旧梦——现在,谢清嘉回来了,墨叙也醒了,他们肯定会联手对付他,他拥有的一切,很快就要没了。
“……”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墨子淞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我是西棠国的皇帝,这皇位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抓住安王的手,声音急促:“你立刻派人去棠香渡客栈,把凌晏柏、墨叙、郁昭棠、阮望舒都抓起来!还有,去秘牢,把墨戚舟杀了!不能让他们活着参加太庙的大典!”
安王愣了愣,连忙说:“皇兄,现在抓他们,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会引起动乱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墨子淞的声音里带着狠厉,“要是不抓他们,等太庙大典,他们就会揭穿我的真面目,到时候,我就真的完了!你快去,别耽误时间!”
安王看着墨子淞疯狂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疯了。
【本文章己修改】
O(∩_∩)O:本文章己修改,请放心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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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权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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