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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吴长柏笑道:“看来我们圆圆也有不圣母的时候。你很同情这个北里?”

      “同情谈不上,虽然他长得确实很漂亮。”陈月盈道,“我连他真人都没见过。”

      一般人不会用“漂亮”形容一个男人,但是吴长柏和李闯听了,并不觉得意外或者吃味,因为看过视频就会明白,北里长得漂亮是个很客观的事实。

      一定要用“漂亮”而不是“美丽”“好看”,因为那张脸确确实实像道亮光一样照进人的眼球,美得人心头一颤。语言就是这么奇妙。

      “但是你觉得,就这么带着这个消息回去,可能还要搭上自己的人命,就为了给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交代,让他死前得以瞑目——对于他所做的这一切,对于北里经历的事情,太不对等了。”李闯问,“是吗?”

      陈月盈点点头。

      他们反复扒拉两个视频,发现了不少盲点。

      除了宿东方当时的亲昵应该是想要做一些R18限制级的行为之外,他把那块表扔过去也很有深意——什么情况下,在发生关系之前一方会丢给另一方价格高昂的奢侈品腕表?大家都是男人,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个行为跟往妓女脸上甩钱是一个性质,赤裸裸的□□羞辱。而且北里当时的表现也很耐人寻味,他应该是很害怕对方的,从表情到动作都称得上做小伏低,就算是包养关系,也很少摆出这么卑微的奴相。

      最板上钉钉的是,第一个视频里的北里因为动作太大衣服被掀起来一截,露出的后背上布满交错的伤疤。

      北里的身份已经不是简单的情人了,很可能是个被囚禁的脔宠。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陈月盈表情沉重:“我想……先跟你们两个坦白一件事。”

      吴长柏眼神微动,不太确定他想说的是哪件,好在,陈月盈没有套他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天璇曾经来找过我,希望我在你们两个中间挑起争端,让你们内部争斗。”

      “我一开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现在我理解了。她的意思就是北辰的意思,北辰从一开始,就在刻意挑拨你们的关系,按理来说,他手下的人基本都与他有血缘关系,唯独你们没有。如果抛开以前那些恩怨,你们本来应该是立场一致的。既然不能融入他的小团体,就自己找个处境相类的同伴抱团取暖,这是一种自保的方法。”

      吴长柏原本嗤笑一声,大概是不屑与李闯为伍,听到最后一句,也恢复了正经的神色。

      李闯替他说下去:“圆圆,这不能怪你。”

      陈月盈摇头:“我也不打算现在讨论该怪谁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北里的事先放一放,现在脱离北辰甚至对抗他,才是唯一的出路。”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窗外乌鸫的叫声,夜已经深了。

      “你说得很对。”吴长柏第一次没办法在陈月盈面前嘴硬,“但是说的很轻松,怎么做——”

      “眼前就有个能帮忙的人。”陈月盈说,“玉衡。”

      这下李闯也惊奇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烧坏啊,怎么说胡话了。”

      陈月盈有点恼:“没说胡话!我说真的,玉衡和北辰不和应该已经很久了,他这么长时间都在云南,看到你来了就直接派人灭口,这怨气不是冲你来的,是冲北辰来的!”

      吴长柏道:“那他又凭什么跟我们合作?”

      李闯道:“这也是,圆圆,那老头一万个心眼子,别回头把咱卖了咱还帮他数钱。”

      “为什么一定要合作?”陈月盈道,“完全可以一锤子买卖。你们如果不放心,我来跟他说。”

      这下李闯和吴长柏达成一致:陈月盈好像真的烧坏脑子了。

      *

      暮行云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昏昏沉沉,不光是因为迷药,还因为身边一直有个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有心脏病的,要吃药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让我跟我老公通电话好不好,求你们了呜呜呜呜呜……”

      “天杀的你们要下阿鼻地狱!长生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信?我、我老公也不会放过你们!老公啊你在哪里,呜呜呜我的老公啊——”

      “再哭一声他马上暴毙。”暮行云不耐烦道,“闭嘴。”

      天璇不满道:“你怎么咒我爸?”

      “那又怎么了,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天枢置若罔闻,对着门继续哭,动静不小,看着不太像有心脏病的样子。天璇也有点烦,但是又不好说,只得劝道:“妈妈,你不要趴在地上,很凉的。”

      天枢哭道:“你以为我想趴着?天杀的整个门都从外面锁起来,就这下面有个小门还能开条缝!”

      暮行云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了手铐,另外两人自然也没能幸免。她强打精神,凑近天枢说的缝看了眼,道:“是个小门,但是从这里肯定也没法钻出去。”

      天璇怒道:“该不会是给我们关宠物间了吧,有没有点人性!”

      “不是给宠物留的。”暮行云推了一下,“这个高度稍微胖点儿的猫都钻不出去,这应该是送饭进来的窗口。”

      三个人都多少涌上一阵寒意——这房间是拿来干什么的?

      “你没醒的时候我检查过了,是个套间,里面有个小的盥洗室,外面就一张床,一个衣柜,地上铺个地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天璇看暮行云要检查房间,提醒道,“窗户外面有铁网。”

      “你说的应该是对的,那是送饭的门。我们被囚禁起来了。”

      在天枢无休止啼哭的背景音里,两人从衣柜里翻找出棉被枕头,临时打了个地铺——那张小床最多挤两个人,自然得让给有心脏病的天枢。屋子里能看到新风系统的排风口,但是根本没开,简直冷得刺骨,裹上棉被,总不至于因为失温先糊里糊涂死在这里。

      天枢被劝到床上躺着呜呜,暮行云道:“你最好是干打雷不下雨,哭湿了枕头会更冷,也没得给你换。”

      床上哭声减弱,两个女人一人裹条被子,面对面在地毯上复盘。

      “宿玄很忌讳我们查的东西,说明戳到他痛点了。”天璇道,“我们查的是真的,北礼生前真是靠卖……那个为生。”

      暮行云道:“这里没别人,直说卖沟子很难吗?”

      天璇气笑了:“拜托,他姓爱新觉罗,我爸以后是会让他认祖归宗的,你非要我自己说出来我有个卖沟子的哥哥……姐姐吗?”

      “这不是说出来了,也没什么。”暮行云道,“而且现在也不能说明他是卖的,说不准宿东方自己见色起意,把人关起来当金丝雀养,有钱人要是有道德良心,也很难做成有钱人。”

      “你这个思路,真是很——”天璇欲言又止,“好吧,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让你对有钱人有这种偏见,但我不觉得,现在这年头,还能有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

      暮行云淡淡道:“你母亲当年嫁给你父亲,不也没人尊重过她的意见吗,你母亲也就好在多一个婚礼和名分而已,表兄妹结婚又不能领证。”

      天璇沉默片刻,道:“你说话这个样子,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问题是宿玄为什么忌讳这个?”暮行云又把话题扯回来,“听那个喽罗的意思,就连宿玄的亲大哥都不敢回国,他忌讳的仅仅是北礼作为他的生母吗?如果是忌讳这个,我们现在做的是帮助北礼抬高身世,也是变相给他脸上贴金,他为什么不愿意?”

      天璇若有所思:“这么一说,你的想法倒是很有道理,他爹宿东方当年很可能做了一些很刑的事,如果现在翻旧账,会败坏他爹的名声。”

      暮行云面无表情道:“哦,原来有钱人是这样,反正我们普通人家晓得,宁跟讨饭的妈,不要当官的爹。”

      “你这个说法也很有意思,他似乎完全不同情北礼,反而完全站在他老爹那边。”天璇道,“用老广的说法,生这孩子不如生块叉烧。”

      *

      玉衡虽然年纪大,却没有老年人睡不着的毛病。横竖今天没事,他美美睡到十点,悠哉悠哉正准备来个洋气的breaklunch,就听手下告诉他:“今天有客人。”

      玉衡满心想着吃什么,不耐烦道:“没预约一概不见,我没教过你?”

      “是那天跟吴长柏一起来那个……男的。”手下到底对陈月盈一个大男人说不出那俩字,“他说,做了几样小菜,聊表心意,您要是不想见,可以收下东西,他马上就走。”

      玉衡原本踱步的身影顿住了。

      “让他去会客厅等着。”

      “要不要安排人搜身和试毒……”

      “不用。”玉衡掉头往会客厅走,“我倒要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你领几个人在外面等着就行。”

      陈月盈看起来来得匆忙,衣服上还有蹦上去的油渍,也没换掉,他带了四个小菜,用简单的保温盒装,还冒热气,看上去倒是琳琅满目。

      “乌龙吐珠、宫门献鱼、黄焖豆腐、豌豆黄。”玉衡精准地识别出来了每道菜,“你以前在仿膳干过?”

      陈月盈摇头:“没有,只是跟过一个北京师傅。”

      玉衡仔细打量卖相,点点头,伸筷子就夹,陈月盈被他这爽快的动作惊了惊:“您要不先找人试一下……”

      “试什么试?你要是真敢加点料,还想囫囵个儿出这门?”玉衡边吃边漫不经心道,“手艺不错,吴长柏会挑人。”

      他第一个就夹的是宫门献鱼,不过没有吃中间夹了黄瓜的鱼肉条,而是先叨一口鱼鳃边的核桃肉,可见也是个老饕。

      “再拿双筷子来,泡壶青柑普洱。”玉衡吩咐过手下,对陈月盈道,“你坐,有什么事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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