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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开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天璇接了又挂:“哥哥说他知道了,不用担心,留了后手。”

      天枢问道:“什么后手?”

      她心脏不算很好,平日里在北辰屋里,见不到大场面,此刻吓得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北辰也无意安慰,淡淡道:“我知道了。”

      镜头里李闯笑意仍在,在场其他人却在短暂的惊愕后,互换眼神,掏枪抵上自己的太阳穴。这次轮到李闯惊愕了,他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要寻死!”

      “闯爷,您的手段,我们心服口服。”其中一人显然有些犹豫下不去手,食指在扳机上颤抖着,“奈何弟兄们身上不止担了自己一条命,要是能有下辈子——”

      他话音未落,凭空而来一记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

      李闯一身黑衣被泼洒而来的一道又一道鲜血浸透,身周人一个又一个迫不及待扣下扳机倒地,沉重的□□碰撞与消音器隐低的子弹破空交错起伏,仿佛围绕他上演的地狱浮世绘。他如梦初醒,一脚踢翻成箱的报废枪支,露出地板上的□□和鲜红刺目的倒计时。

      摄像头被李闯一枪打坏,接下来的事就只能等他自己来说。当然,如果李闯动作稍微慢点,或许也没机会亲自过来了。

      毕竟算是在男女暧昧的氛围下共事过一段时间,不说点什么未免不近人情。天璇盯着屏幕,淡淡问道:“父亲希望他死吗?”

      “他死?你放心好了,他一个,吴长柏一个,都是死不了的。”北辰冷哼道,“何况还不到清算的时候,朱思宗和朱永历才死了几年,我才不屑效仿那臭叫花子的作派。”

      朱思宗和朱永历先后来到上海就职,作为中央对抗北辰背后势力的先锋队伍,一年之内结局都是横死任上。吴长柏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朱永历伪装成意外,警方和检察机关至今毫无头绪;李闯则在北辰授意下暗地行贿,赶上调查组巡视,直接逼得朱思宗带领全家自缢,两个幼女都被朱思宗亲手砍死。

      目前为止,上层没有再派遣新任官员就职,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地方的邪门之处,不敢贸然举动。吴长柏尚且能凭借神出鬼没的暗杀技巧逃过一劫,李闯现下却是实打实的活靶子,北辰如果想要效仿朱重八兔死狗烹,他无疑应当排第一。

      但是北辰却一直没有动手。

      “父亲觉得他们还有用处?”

      “用处当然是有的。”北辰道,“不过倒不主要是因为这个,阿礼还没找到,这些年流亡颠沛,不知如何,我总该为他积德。”

      “一天不lu,积积阳德。”娄鸣彦对着车尾的贴画念道,“天天不lu,积积阳阳德......靠!你这什么东西,别祸害老爷子给你买的车了。”

      “他都说给我了,我想怎么整怎么整。”吴长柏拍了拍新车引擎盖,心情很好,“李闯没死成?”

      “那当然,他还是挺精的。”娄鸣彦说,“本来开阳铁了心想送他走,可惜他反应太快,不仅逃了出来,还带了个信物,铁证如山,开阳抵赖不得,已经被老爷子关起来思过了。”

      “亲儿子,所以也就关起来几天,换别人才没这么简单。”吴长柏说得轻松,脸上已经带了几分难以置信,他心里也清楚,能把开阳反杀到这一步,李闯已经算是有本事了。

      何况开阳设下□□就是为了毁尸灭迹不留任何把柄,让李闯纵使逃出来也白来一趟,但这一点还是被李闯破解了,他又问:“带了个什么信物,那么管用?”

      “眼球。”娄鸣彦说着,自己都打寒噤,“他把所有人的眼球都挖了一只。”

      二人一时无话。吴长柏上车打火,娄鸣彦知趣地蹭到副驾上,“开阳少爷托我问你,有没有想好。”

      李闯和开阳一直以来水火不容,吴长柏这个杀手的介入算是彻底解开了遮羞布。在开阳看来,吴长柏的出路似乎只有两条:继续为开阳做事,抑或是反水投奔李闯。

      然而吴长柏的选择也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他选择了二人共同的老大北辰,那就是不甘于仅仅做个杀手,想要上桌吃饭了。

      开阳对他还算宽容,耐心地用尽可能委婉的语言解释了自己与北辰虽为亲父子,却不能一概论之的道理,并给了吴长柏一个台阶下:如果吴长柏愿意,大可以向北辰说明回归开阳手下,这样不算得朝秦暮楚,只是自降身价而已。

      吴长柏摇下车窗,在呼呼的风声里笑道:“你告诉他不能乱了辈分,我都认老爷子当干爹了,那就是跟他平辈。”

      娄鸣彦直摇头:“你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再不好过也在往好了过,还能比我小时候更难过?”

      “你小时候——”娄鸣彦虽然好奇,但也深知知道太多会死的道理,及时打住,“都没怎么听你说过,怎么最近突然提起来了?”

      他还是想知道,但也隐晦提醒了吴长柏,这事儿不能随便说。李闯父亲拾荒固然不是特别光彩的事,但说白了也是靠双手劳动吃饭,无可厚非,现在大环境舆论也偏向弱势群体,说出去还有点脸面。吴长柏就不一样了,他的出生都是一个多余的错误,代/孕没谈拢,爹不要娘不要的孩子,又偏偏出生在战火纷飞的国度,但凡有一点底线,吴长柏都不会全须全尾坐在这里。

      “在排练。”好在吴长柏没计较,不以为意道,“陈月盈那个性格,说点可怜的他就心软了,这个应该是遗传他父母的。”

      娄鸣彦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你还要跟陈月盈牵扯?”说完发现了更盲的盲点,“你还想去见他家长?”

      吴长柏用一种很礼貌的口吻说:“是的,但是我担心到时候说漏嘴,让二老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娄鸣彦心里一紧,面上还是轻松道:“也是,让他们知道你六七岁就帮□□运毒什么的,确实不太好。”

      吴长柏鄙夷道:“你想象力太弱了老娄,我五岁的时候运毒就已经很熟练了。”

      娄鸣彦:“......”

      “啧,还是容易说漏嘴。”吴长柏一打方向盘,把娄鸣彦甩得往右一晃,脑瓜子都摇匀了,“继续,练到我不会被你套出话来为止。”

      李闯回来的比预计时间要晚,不过陈月盈也不好问什么,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他照常做好饭菜在桌边等着,看时钟一格一格打点,莫名觉得自己真有点全职太太的味道。

      邻居曾经不无热情地分析过,陈月盈和暮行云般配得不能再般配,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一个做医生一个做食品,家庭成员基本不用担心健康问题,而且在职业和家庭的冲突面前也是选择灵活,让陈月盈在家做全职煮夫也很合适,简直就是新时代新型婚姻家庭的典范。陈月盈虽然觉得她太理想化,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未来的结婚对象向他表明态度,他是愿意退步成全对方的。不仅是出于对另一半的尊重,也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有一方专注家庭的牺牲比较小,那么一定是他。

      他没有野心,能力也不出众,现在暂且在偌大城市得一立锥之地,已经是占了他自身性别的优势,换做暮行云、天璇,只会比他做得更好。

      李闯也不是生来就喜欢男人。他想,第一次见面时,李闯对同性恋可是深恶痛绝的,要不是吴长柏一直刷存在感,误打误撞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也不会跟陈月盈假戏真做走到这一步。他会“喜欢”上自己,纯粹是喜欢上了一个不会涉及他的利益又恰好符合他心中贤妻良母形象的人,只不过这个人不巧是个男人。

      所以他一直提醒自己,可以在床上放肆,权当是对于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宣泄,但唯独不能真的去爱上。李闯也好,吴长柏也好,都不属于他的世界,迟早会离开。

      ——就算李闯让他......也不行。

      回想起这段时间跟李闯没羞没躁做的那些事,他还是忍不住脸皮发烫。李闯发现了他喜欢的方式,在床上没少逗弄他,明明父母嘴里说出来很正常很亲切的训诫孩子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就变了味儿。贤者时间还没过去又被撩拨得起来了,李闯哄他做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陈月盈事后都不敢细想。

      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陈月盈起身,看到满脸紫黑痕迹的李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他也是半个屠夫,知道血时间长了会发黑。

      李闯看到他,满脸灿烂地笑了,脸上干涸的血迹完全没有影响,他问:“怎么了?过来抱一下。”

      陈月盈拿不准他心情是好是坏,犹犹豫豫地往前走了几步,被他一把揽在怀里,手指好像能触碰到衣服上黏糊糊的东西,他下意识缩回手,感觉到李闯在他脖颈处嗅了嗅,突然咬住。

      他像只被母兽叼住后颈皮的幼崽一动不动,感觉到一阵钝痛,李闯把他脖颈侧面靠下的位置咬出了血,待到满嘴充盈起陈月盈血液的咸腥味道,他才缓缓松开。

      “先洗澡。”他说,“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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