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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吴长柏转身,正对着老人家,恭恭敬敬先行了个礼:“北辰先生,如果有人抢了天枢夫人,您是不是得让他赔一个?”

      中年女子“呸呸”两声:“晦气得很,扯我进来干什么?”说完轻轻拍了下北辰的胳膊,“您老觉得呢?”

      北辰苍老的眼睛穿过吴长柏肩头,看了眼他背后的李闯和陈月盈,缓缓道:“既然抢得走,那就说明老头子我不中用了,再赔多少个也守不住。”

      吴长柏道:“您未免自谦太过。”

      天璇见父亲出面,便想把这事暂且圆过去,随口道:“就是,赔不赔的不要紧,难道不该把夫人抢回来么?”

      北辰反问:“我抢一个死人回来干什么?”

      天璇笑脸僵住,北辰冷冷道:“昔日大清律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如本夫所获奸,登时将奸妇杀死。真给人抢了,就地杖杀才是正理,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他说得诘屈聱牙,但还是能听懂,意思是如果身边的人被抢了,就视为通奸杀之,竟是丝毫不顾情面。旁边的天枢脸色发白却不作声反抗,这次换北辰用胳膊肘捣了捣她:“你说呢?”

      “……不必先生费事。”天枢看着他脸色,小心道,“我要是不幸落入他人之手,必定自戕,不会损伤先生的颜面。”

      北辰方才满意点头:“都记住了吗,三小子?”

      吴长柏也点点头:“晚辈受教了。”转过脸,毫不在意地对着二人比了个砍头的手势,看来是根本没把北辰说的话当回事。周围人群见正主来了,各自入座,方才渐渐恢复谈笑的气氛,天枢小心扶着老人上座,后者看着两条排开座位上的贺寿宾客,脸色晦暗不明。

      李闯、陈月盈自然坐一起,吴长柏独自坐在旁边的条几上。李闯借着人群谈笑低声问:“他为什么喊你三小子?”

      “老人家年纪大了,孤得慌。”吴长柏看都不看他,回答却很认真,“喜欢认儿子,知道我是孤儿,他就让我做他干儿子,排老三。”

      陈月盈只知道吴长柏是中俄混血,从没听说过他还是孤儿,诧异地扫过一眼。这个男人在他看来一身是谜。吴长柏感觉到他的目光,笑了笑:“现在求情晚了啊,下次捉奸我一定杀了你。”

      “你别欺负他。”李闯正色道,“北辰老大不会轻易认你这个干儿子,你没少给他干脏活儿吧?”

      吴长柏随口报了个名字,李闯问:“你杀的?”得到他微不可见的点头。

      陈月盈听着耳熟:“这名字,听着像市里——”

      “对,二把手。”李闯及时阻止了他说出具体职位,“南京来的。”

      他对吴长柏敌意未消,但还是有些钦佩这个敌人的手段:“调查组下来给的结论都是车祸,你确实下手很利索。”

      “你李闯不是也差点‘车祸’去世了吗。”吴长柏嘴唇几乎不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到陈月盈这边,“百姓要的是父母官,都不是本地人怎么做父母官,还是自己派的人好做事。”

      他居然在给陈月盈解释为何要杀市委副书记的事,陈月盈也勉强听懂了——表面上,是借着二把手不是本地人不熟悉当地情况的理由,另塞一个合适人选进入政务系统顶替,实际上是安插北辰的人。北辰是旗人,派系自然都来自北方地区,南京人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自然不会由着他调遣,反而可能拔萝卜带出泥,毁掉他在此苦心经营的保护伞。

      因为这么一个还没发生的可能性,就要杀人?还是国家下派的副职干部?

      陈月盈有些小小的发抖,李闯感觉到了,关心道:“是穿得太少了吗?”

      吴长柏嗤笑:“天璇小姐说你不会追人,还真没说错。”突然起身举杯,对天枢扶着走过来的北辰敬道:“先生。”

      北辰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直接去看旁边的李闯和陈月盈:“这个新来的,介绍下?”

      李闯先敬了酒,随即把陈月盈往身后掩了掩,“前不久才定下来的人,没见过世面,让您看笑话了。”

      他看出来陈月盈不适应这种社交场合,也不去为难他,北辰却一副对陈月盈挺感兴趣的样子:“哪儿人?”

      “……内蒙。”陈月盈意识到他在问自己,壮起胆回答,“根河。”

      北辰不知为何,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居然露出难得的笑容:“好啊,好地方,就是挺久没回去了。那边儿现在怎么样?”

      陈月盈不明所以,老实答道:“人比以前少了,不过发展起来旅游业,冬天游客会多起来,挺热闹的。”

      “那你怎么不回去呢?”

      陈月盈下意识看了眼李闯,李闯道:“你宽心,先生只是随便跟你聊聊。”

      “在大城市赚钱多,好养家。”

      北辰笑道:“是老实孩子,不像歪门邪道,李闯从哪里拐来的?”

      “我——”

      “吃饭认识的,您可别冤枉我,感情这事儿还得你情我愿。”李闯不想让北辰知道太多,迅速遮掩过去,“他不会喝酒,来,我敬您一杯。”

      总算等到北辰走远了,吴长柏轻笑一声:“不会喝酒?”

      陈月盈迅速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天自己喝醉了稀里糊涂跟他上床的事,顿时涨红了脸。李闯不明所以:“我自己的人我还不知道?每次都是呡一口就放下了,不会喝就别勉强。”

      吴长柏阴阳怪气道:“李老板有心了,只是敬酒能替,别人给他敬酒,你还能拦着不成?”

      李闯一个疏忽上了套,道:“这有什么,我给他挡了不就得了。”

      吴长柏要的就是这句话,举杯对着陈月盈道:“陈先生,久疏问候,上次唐突了您,我敬您一杯,还请您赏脸。”

      陈月盈低下头,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来这杯酒,李闯看他为难,不由分说先仰脖干了:“我替他喝,还有什么理由,继续。”

      吴长柏堆上他惯常的假笑:“看陈先生和李老板感情和睦,那我再敬一杯,祝二位长长久久。”

      李闯又干了第二杯,他其实还在伤口恢复期,不应该喝酒,刚才给北辰面子也没喝完满杯,现在跟吴长柏对着干倒是很来劲。吴长柏第三个理由眼看着又出来了:“听说陈先生在外工作养家,实在辛苦,那我再敬一杯,祝您——”

      陈月盈看不下去,把李闯刚斟满的酒杯夺过来,生硬道:“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吴长柏没料到陈月盈被李闯那么欺负过,还会胳膊肘往外拐,讥讽道:“李闯自己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自找的,你较什么劲呢。”

      “……他前段时间受了外伤。”陈月盈看了他一眼,“本来就不应该喝酒的,你……别为难他。”

      吴长柏也看着他,听到最后一句,不怒反笑。李闯也没想到陈月盈居然有胆量跟吴长柏叫板,觉得有必要给他撑腰,天璇却踩着高跟过来,对他道:“北辰先生找你有事,跟我来。”她还补充了一句,“只叫了你一个。”

      “我也有事找你单独聊聊。”好不容易等碍眼的人走了,吴长柏收回目光,看都不看一眼陈月盈,“跟我来。”

      他轻车熟路找了个没人的客房,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直接转过身,把陈月盈的衣领子拎着丢了进去,反手甩上门。

      陈月盈差点摔倒,又被进门的吴长柏捞起来,一把按在门上,那双松绿眼珠狼一样在他脸上打量:“这么快心就到野男人身上去了?”

      “……你在说什么。”

      “我说。”吴长柏使劲磨蹭了两下他的嘴唇,好像这么做就能把李闯的吻痕去掉一样,“你帮李闯说话?你是忘了他怎么欺负你的吗?”

      说欺负其实都轻了,李闯不知道陈月盈是谁的时候,可是直接把他扔进河里的。陈月盈当然记得这事,但还是争辩:“你是冲我来的,我不应该让别人帮我挡。”

      “什么叫我冲你来的?”

      “你……不是还记恨我上次酒后……那个事吗。”陈月盈又低下头,“你想出气,那就随你……但是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他是李闯,也不该让他替我挡。”

      吴长柏万万没想到,陈月盈居然傻到还相信那天真的是自己喝醉了酒主动乱性,更没想到他的圣母心如此宽广,差点弄死自己的凶手都能宽容。他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嗤笑,陈月盈以为他想起来那事又生气了,战战兢兢抬眼看了看,大狗一样黑溜溜的眼珠写满抱歉,活像个做错事等拖鞋抽的比格。

      “那我现在就要出气。”吴长柏命令他,“张嘴。”

      陈月盈乖乖听从,尽管吴长柏吻上来舌头探进口腔那一刻让他有片刻的犹豫,但吴长柏威胁地在他腰间一掐,他就浑身软下来不敢再动作。

      吴长柏低声问:“不会接吻?”

      陈月盈接吻的时候就不会喘气,这下憋得够呛,深呼吸两口才眼神躲闪地回答:“不会,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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