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标本》钝玫瑰

5、第 5 章

　　何皎站在包厢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进去吧我的小姑奶奶，求求你了，就当救我这次”浓妆艳抹的女人低声下气的求着“你只要帮我把这个几个混世魔王给敷衍过去就行，我保证，你不会出任何事”
　　“可是我……”何皎有些犹豫。
　　老爸的抚恤金已经被花的差不多了，前不久妈妈病情恶化，需要更多的钱来维持生命，那边赌场的人又催着问她要钱，亲戚们的钱也都还没还……
　　见何皎面上有些松动，女人继续哄道“真的，这几个都是不差钱的主，他们说只要你进去敬个酒他们给你大把的钱”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只是喝杯酒而已，没事的，相信姐姐”
　　正说着，女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光线有些暗，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舞池里男男女女放肆摇曳着。
　　何皎刚想转身逃离，不知道哪个有眼色的把灯突然打开，音乐关掉，整场目光齐刷刷全聚集到了门口。
　　“哎呀我们来晚啦，小美女想着要见各位太紧张，不敢进来，耽误了会儿”女人推着何皎往里进，拿起桌上的酒杯“我先自罚三杯”
　　“你别喝”一个男生抢过了女人手里的酒杯，递到何皎面前“让她喝”
　　男生死死盯着她，眼里的玩味和沈妄星盯着她时的如出一辙。
　　何皎见过他，高一三班的梁牧，跟沈妄星关系很好，每次看到沈妄星跟在她身边时总带着一群男生冲她吹口哨。
　　何皎大致扫了一眼屋内，韩榆也在，不过他窝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似在玩手机，实际也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很明显，这群人是为沈妄星打抱不平来的，虽然她也不明白有什么好打抱不平的，但这群富家子弟的脑回路也不是她这种人能理解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嫂子是想让我喂你嘛”男生面上笑着，动作开始有些粗暴的把酒杯往何皎身上泼“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洒你身上了”
　　“那怎么办，嫂子在这儿换了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害羞”沙发上有个带着墨镜的男生愉快的笑起来
　　何皎不做声，转身要走，却一把被梁牧拉住衣领，将她往后拽了两步，表情有些阴狠“总是这样没礼貌，在我们面前也就算了，在沈妄星面前也这样就不太好了吧”说着，男生一把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瓶盖往桌子上一磕开了酒就猛的往何皎嘴里灌。
　　她怎么也挣脱不开，被连灌了半瓶酒，喉咙火辣辣的疼，眼泪也不争气的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好了”韩榆夺过他手里的酒，把何皎拉到身边护在身后“妄星马上到了让他看见就不好了”
　　何皎脸被憋的通红，蹲在地上咳嗽个不停，韩榆给她倒了点水让她漱口。
　　突然被打断，梁牧很不高兴，他指着韩榆，拿出手机“你小子，想英雄救美？你等着，夏彤很快就知道了”
　　韩榆没理他，又从旁边开了瓶饮料放何皎手里，准备把她带出去。
　　“你他妈干什么韩榆”梁牧上前一步卡住韩榆的脖子“你还真要带她走？”
　　“滚开”韩榆一把推开他。
　　“他怎么会来”在沙发上那个男生问“咱不是说好了把人灌醉给他送到酒店给他惊喜的吗”
　　“我说的”韩榆说
　　梁牧一拳挥到了韩榆脸上把他打了个踉跄“你崽子敢跟妄星抢女人”说着梁牧再次挥舞着拳头过去，韩榆闪身避过，一胳膊肘反击了回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这么热闹呢”沈妄星推门进来，他穿着件纯黑色风衣，身材挺直高大，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外面的雨应该下的不小，他的身上和发型都有些乱了，不知道是被风吹雨淋的还是怎么回事，却更显不羁。
　　和校园里的沈妄星真的很不一样。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他就是。沈妄星一进来，全场安静，无论男女，此时都会呼吸一滞。
　　沈妄星把风衣脱了搁在一旁，用手扒拉了两下头发，旁边立马有个小弟上前替他点了根烟，他神色闲散又淡，眼睑懒懒耷拉着，看似若无其事，何皎却莫名觉得周围空气都骤冷了几分。
　　“别停啊，继续”沈妄星嘴里叼着烟，看了眼梁牧，有些含糊不清的说。
　　他视线落何皎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沈妄星深吸一口，吐出，面前的烟雾很快散了，问何皎“你怎么在这儿”
　　“妄星，我们是想给你个惊喜”梁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声音都小了不少。
　　“什么惊喜”沈妄星眼里看不出情绪。
　　全场寂静无声。
　　“把人灌醉了脱光放我床上吗”沈妄星继续说
　　何皎实在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这里的人都太令她恶心了，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酒精劲儿上来了，头晕晕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幸好韩榆及时扶住了她，这才不至于让她摔到地上。
　　一道凛冽的目光射到两人身上，何皎感觉沈妄星脸上隐隐有丝怒气。
　　“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当时打赌说一星期内必搞到手……”
　　打赌……呵呵……何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呕，何皎没忍住差点吐出来，可她实在吐不出来，最近为了省钱一天她就只吃一顿饭，酒精在胃里翻腾，恶心的不行。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沈妄星向她看去，正对上何皎那双红红的眼睛。
　　沈妄星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
　　他冷冷的看了眼墨镜男一眼“你的眼还是被打的轻”
　　“操”墨镜男不忿的转过头，扶了扶墨镜，不再吭声。
　　何皎强撑着站起身跑了出去。
　　沈妄星见状，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追上去，却被梁牧拉住“妄星”
　　“滚”沈妄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他一脚将梁牧踹倒，恶狠狠的指着梁牧“等着”
　　出包厢已经看不见人了，沈妄星把衣服狠狠摔到地上，火大的不行“艹，喝多了还跑这么快”
　　他刚想给人打电话调监控看人往哪里跑了，听见厕所里传来有人呕吐的声音，他也顾不得是男厕还是女厕，赶紧跑过去。
　　何皎胃里没东西，根本吐不出来，她使劲儿扣嗓子，想把酒精吐出来。
　　“走”沈妄星上前准备将人抱起“你这样会把嗓子弄坏”
　　“滚”
　　“你说什么？”沈妄星脸黑的纯粹，深沉如墨的眼睛里像在酝酿一场风暴
　　“我说滚”何皎嗓音有点沙哑，重复道
　　沈妄星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背着我来这里做这种工作，我还没对你发脾气你还敢先冲我发火？”
　　何皎原本就不舒服，被这么一刺激，更是蹲那咳个不停。
　　沈妄星见状，语气软了下来。
　　“你……”沈妄星语气还是硬硬的“你不该对我那么说话”
　　“只是打赌而已，为什么要选择我”何皎声音都带了些强忍的哭腔
　　……
　　沈妄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他只想回去把眼睛男暴打一通。
　　“是因为我家穷吗”
　　何皎又问。
　　沈妄星有些站不住了，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哪儿。
　　何皎眼尾泛红，盯的他心里都有些涩。
　　“你，你不也没同意和我”沈妄星开口，忽然觉得不该这么说，立刻又住了嘴。
　　“是啊，我怎么敢同意”何皎苦涩的笑了“我妈妈重病在床，债主把我们逼得去无可去，我从一睁眼就是学习和赚钱，一天只敢吃馒头和从菜市场捡来的菜叶子果腹”
　　沈妄星看着何皎满是泪水的脸，想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却又手足无措。
　　“就这，还要躲避你那些疯狂的粉丝们的跟踪，忍受学校里爱慕你的女生的谩骂，接受所有莫须有的安到我身上的罪名”
　　“何皎我……”沈妄星欲言又止。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一句打赌，让我……让我的生活雪上加霜…”
　　何皎突然控制不住眼泪决堤，她一把拉住沈妄星的手“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素不相识，你何苦为难我，我这个人无趣的没意思，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说着，何皎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沈妄星的整个手腕都被浸湿了，他没有抽出手，也没说任何话，就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皎松开沈妄星的手，擦了擦眼泪，像很多个夜里一样，瞬间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了正常。
　　“我走了”何皎说。
　　沈妄星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对不起”
　　何皎低垂着眼，什么也没说。她的睫毛实在太长太密了，沈妄星实在看不出她此时在想什么，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道歉。
　　何皎想扒开他的手，可沈妄星握的太紧。
　　“如果你没钱，我给你，但你以后别再来这种地方，这种工作不是你这种单纯的女生能应付的来的，你与其陪他们不如陪我……”何皎突然抬头瞪着他，沈妄星被她的眼神有些吓到了。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沈妄星都变得有些结巴“本来就是啊，我长得帅，又不差钱，关键我以后会对你好，你还生哪门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