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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欺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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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借口为自己预留出充足的时间后,荷枝走向附近的一家服装店。结账时,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瞬间清零,荷枝顿感一阵肉痛,这可是他学生卡里所有的钱,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回本了。
回到原地后,黑衣保镖依旧站在原地,如荷枝走时一样,身姿笔挺、巍然。
荷枝身披纯黑色斗篷,黑色的布料遮住全身,宽松的兜帽盖住头,全身上下只堪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微凉的晚风习习,拂过他露出的几缕柔软额发,肤色瓷白,于苍茫幽寂的夜色中,似一枝秀美纯净的纤柔芦苇。
明明披覆一身黑,荷枝的身上多了一种圣洁的感觉。
黑衣保镖凛然的目光顿了顿,确认眼前这道柔美的影子就是荷枝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微微颔首。
荷枝看着这块空地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保镖连同辰则清的身影不见了。
荷枝微微蹙起细长的眉毛,“辰则清呢?”
明明还没有得到温少的指示,目光落到荷枝那盈满忧虑不安的干净乌眼,黑衣保镖无意识地开口回复他,“放心,他很安全。”
荷枝在心里松了口气,也是,温竺的目标是他,辰则清只是用来引他入局的诱饵把柄而已,断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荷枝重新绽开一个柔和的笑意,眉眼弯弯的似月牙儿一般,让人看得心也要跟着一并融化。
“那就……带路吧。”
黑衣保镖身形一滞,目光落在荷枝的笑颜上看了好一会。直到耳廓上的微型耳机中传来略不耐烦的声音,才将他的意识唤回来。
绕过曲折的昏暗小巷,巷子两旁是高高的墙壁,几乎遮蔽了所有的光线,连月光也无法穿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似乎前不久才刚下过雨。
荷枝跟着保镖七拐八绕,他能感受得到,温竺在试图给他施压。
没有手机,无法向外界联络发送求救,只身一人步入一个完全陌生未知的危险地方,步入到温竺的私人领域中,当然是凶多吉少。
当一个人的精神高度紧绷之时,心理防线反而更容易被击垮。
而且,这么做的用意也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但可惜的是,荷枝的方向感和速记能力都很好,纵然是这样错综复杂的路线,全都清清楚楚地刻画在荷枝的脑海里,像一张地图一般清晰明了。
终于,结束在室外的昏暗小路一番兜兜转转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隐蔽而不起眼的建筑。荷枝跟着黑衣保镖步入其中,看起来乖巧又安静。指尖抓在身上的黑色斗篷布料,攥得紧紧的。
荷枝的脑袋往里面又缩了缩,仿佛这身黑色斗篷是他此刻唯一的保护罩。
他的眉宇间看似偶尔会闪过几分不安与害怕,却还是被一种宛如野草般的倔强与坚定压下去,让人看得颇生不忍与怜惜。
绕过几个暗门,荷枝跟着往下方的楼梯走去。昏暗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奢华与压抑交织的气息,灯光昏黄而低调,散发着微弱的光辉。
黑衣保镖步伐稳健,低沉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荷枝紧随其后,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个包厢的门前。门外的光线昏暗到几乎让人无法辨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细微的风声从窗户缝隙中渗透进来,吹得荷枝的发丝轻轻飘动。
保镖伸手推开了那扇门,率先映入眼底的是悬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一晃而过的光线略显刺眼,但室内整体看起来依旧昏暗,压抑。
荷枝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包厢内部奢华而低调,墙面上挂着金色的装饰画,深色桌面上凌乱地散落着几个空酒杯。
而在最中央的位置,温竺闲适地倚靠在一张米色皮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执起一杯红酒。
茶色的柔顺发丝松散地披散而下,一双湖水般的碧绿色眼廓狭长、淡漠。
那漂浮不定的目光落在荷枝身上时才凝聚成实质性的柔光,只是那细碎的眼波里多了分饶有兴致的玩味。
温竺漫不经心地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抬起眸,自上而下地将荷枝细细打量了遍。
温雅煦然,却带着明晃晃的傲慢。
荷枝浑身都裹在一顶黑色的斗篷里,素净的巴掌脸掩在漆黑的斗篷布之下,更衬得那肤色干净白皙。
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干净剔透的眼睛。
注意到温竺打量自己的神色,荷枝没有闪躲,反而乖巧礼貌地轻轻弯了弯眼睛。
与此同时,荷枝也在打量坐在面前不远处的温竺,脑海中思绪快速翻涌。
F3最喜欢做的就是养蛊,轻浮散漫,多情浪漫,就喜欢看爱慕者为他打个头破血流的模样。不主动,对于旁人的示好从来不会拒绝,给出一个暧昧而温和的回应,足以让对方在深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当然,倘若有人试图跨越那道模糊的边界线,温竺会立刻脱身而去,一改之前的温柔煦然,翻脸变得淡漠无情,是一个非常高段位的伪情场高手和伪花花公子。
因为原书中对于他的描述是,他并未与任何人有过实际性的关系,外热内冷,只是有着喜欢看自己一手养出的蛊虫为他疯狂的特殊癖好。
荷枝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他,漆黑的斗篷帽檐下,隐约能见到一小缕柔软的乌发,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摇曳开一道很细微的弧度。
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走上前将他帽子彻底掀开、摘下的想法。
温竺似乎被他这幅模样给取悦到,噙起一个煦然满意的笑意。弧度比在晚宴上看到的那副示人于前的假面笑容,要更柔和些。
“我第一次见到顾渊会这样纵容一个人,陆今肆也是,他脾气暴,但也很少见他这样会因为一个人烦躁。”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温竺狭长的眼廓微微眯起,单手托在下颌上,似笑非笑。
荷枝眨了眨眼睛,一幅率真单纯的模样。
他似是有些紧张,纤柔的指尖无助地攥住身上的黑色斗篷布料,犹豫了一会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认真开口:
“哥哥,我是来替朋友还债的。”
温竺心情颇为愉悦地轻笑了下,微微坐起身,姿态依旧慵懒闲散。
“那……你打算怎么还呢?”
荷枝闻言攥紧了捏在斗篷布料上的指尖,强撑的伪装似在这一瞬被尽数撕下,他细声细语道:“我……我不知道。”
温竺唇畔边的弧度更甚,他单手撑着头,漫不经心开口:
“这样,你脱一件,我给你十万?”
那双碧色如春水般的瞳眸里,盛满惑人的碎光,让人有一种仿佛要被吸入其中的错觉。
他的目光赤裸裸地扫过荷枝的全身,仿佛化作实质性的水流,以一种看似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方式,自上而下,傲慢强势,缓缓地流淌过荷枝隐在黑色幕布下,那纤柔如柳枝般的腰身。
荷枝没有说话,只是局促不安地微微低下头,纤长的眼睫快速眨动了下。
温竺唇畔依旧是淡淡的笑,他的眸光重新抬起,落回到那双小鹿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上。
“亲爱的,我们先将这件可笑的斗篷给摘了,好吗?”
那双乌色杏眼是那样的干净纯粹,让人很想狠狠玷污、弄脏。
“这件事对你来说,想必很容易。”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柔,像是一步一步耐心地诱引,使人一步一步走向他所圈定出来的、那个看似包裹着甜蜜外壳的深渊。
果然是这样啊,荷枝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你说的是真的?”
荷枝忽而昂起头,眼睛亮亮地看向温竺。
温竺碧色眼底划过一丝意外与不解,为什么荷枝他用一脸期待的神情说出这句话?
一个贫穷的特招生,这样的价格于他们而言是一笔不菲的价格才对。
他所想象中的正常进展中,荷枝不该哆哆嗦嗦,畏畏惧惧地整个人傻站在那,拧巴犹豫好一会之后,最后才下定决心,为了好朋友接受自己的欺压吗?
面前这道身影似乎并不按照套路出牌,可惜了那最有意思、也最值得观赏的部分。
温竺小口抿了一口酒,唇畔牵起一个温然的弧度。
“当然,我向来言而有信。”
言而无信也没用,荷枝已经将他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荷枝先将遮掩在脸上的斗篷衣领缓缓掀开一个角,一点一点地往下轻轻拉扯,逐渐露出其下白皙清透的细嫩皮肤。
温竺注视着他的动作,眸光渐沉,有些晦暗不明,在自己尚未察觉到的情况下,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他单手撑着头,倚靠在沙发上。
温竺的双眸微微眯起,他忍不住想,荷枝为什么不能动作再利索点?
露个脸都这么慢慢吞吞的,那待会岂不是动作更慢?
看得他都想走上前帮他脱了。
算了,他有足够的耐心陪面前这只小猫好好玩玩。而且在他的地盘,荷枝还逃得掉吗?
想到这,温竺心里不知为何涌现的那么一丝烦躁很快消散地无影无踪,他的神情再一次变回了那个饶有兴致、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小口浅酌了一口手中的酒,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荷枝纤细的身段上。
荷枝已经将黑斗篷脱到了锁骨的位置,露出一节纤长而柔美的脖颈,微微突出的锁骨精致而漂亮。
在温竺带有审视与不良居心的注视下,荷枝感受得到其中渐渐升腾起的不耐与焦灼。
差不多了,他想。
荷枝倏然扬起一个明亮的笑意,下一秒,他摁在黑斗篷衣领处的指尖一勾,扯开斗篷暗扣,陡然一掀,黑色的斗篷一下子披散开往半空中飞去,划开一道翩然的弧度。
墨色织物滑落在地的刹那,整间包厢骤然静了。